“烈焰枪法。”后面的呼延德惊呼道：“江大人。烈焰枪法乃是我朝一等一的枪法。据说已经失传了四十余年。你是如何确知的。”
江万载笑笑。正欲回答。却见那少年已经收回枪式。披上上衣。快步來到我等面前。双手抱拳道：“敢问各位。前來我祖父墓前何为。”
我们一行数十人尽是身着便装。那少年自是不知我等的身份。不过见我们个个器宇不凡。态度也是十分客气。我一听少年自称孟拱之孙。又见其长相英武。顿时颇生好感。笑着道：“我等來自临安。特來祭拜孟拱元帅。”
“临安。”少年愣了一下道。
“正是。”
江万载盯着少年道：“你是孟家海、江、河哪位之后。”
“家父孟海。”少年有些奇怪道。“这位先生。您莫非认识家父。”
江万载不答。继续问道：“海。江。河。你是老大之子孟天翔。”
“正是。敢问先生是。”
孟珙有子三人。长子孟海。此子孟江。三子孟河。
江万载笑道：“老夫姓江。曾与你祖父同在军中效力。”
数十年前。刚满十六岁的江万载授以武选出仕。任临安府环卫武官。不久。到其族叔江海任统领的“忠顺军”中担任步骑都统制。与“忠顺军”创始人孟宗政之子孟珙同在军中历练。虽然两人年纪相差了十二岁。但关系却极好。因此江万载才能一眼认出烈焰枪法。
孟天翔大吃一惊道：“啊。您是江万载江叔祖。您怎么会來这里。这数位先生又是。。。。。。”
“天翔。老夫正是江万载。”江万载略微点头道。“天翔。我们爷俩晚些再叙。你先给皇上行礼。”
“皇上。”这下孟天翔更是惊讶。
“天翔。跪下。”江万载神情一下变得严肃起來。
孟天翔见状。急忙跪倒在我面前道：“草民孟天翔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翔。免礼。”我笑道。“等朕先祭拜完孟元帅再说不迟。”
孟天翔恭恭敬敬道：“是。皇上。”
我上前数步。走到孟拱墓前。见当中竖有一碑。上书。宋太师封吉国公谥忠襄。我读了一遍。说道：“孟帅。朕來晚了。但朕还是來了。虽然朕与元帅你从未见过。但朕记得你。你是我大宋之栋梁。不仅朕不会忘记。我大宋千千万万的百姓同样不会忘记。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英雄。势必为人敬仰。英雄。势必名垂千古。孟帅。愿你在天之灵保佑我军。收复山河。驱逐蒙古。”
说完。我回头叫道：“师臣、赵爱卿。”
贾似道、赵顺孙应道：“臣在。”
我大声道：“传朕旨意。追封孟拱元帅为英王。配享庙庭。由户部拨出专款。着鄂州府监造。于紫金山下修建英王庙。以享人间烟火。同时传令襄阳府。将其中的‘威爱’庙也一并改为英王庙。”
“是。陛下。”
孟拱死后。荆襄一带的父老为感孟珙之恩。遂立庙。題名“威爱”。
我直接将孟拱追封为王。比起宋理宗所追封的太师、吉国公又要高出一截。这般待遇直可和韩世忠、岳飞死后封王相提并论。
“草民孟天翔谢皇上大恩。”孟天河喜极泣道。
就在这时。却听袁棘向南喝道：“來者何人。”
众人随着袁棘的声音看去。只见从孟拱墓的南面转出一位老者。这位老人七十來岁。精神矍铄。孟天翔忙道：“皇上。是草民的二叔祖孟璋。”
“果真是孟璋兄。”江万载、贾似道仔细看了看。同时哈哈大笑道。“二十多年未见。孟璋兄依旧风采依旧啊。”
就在我们这一群人來到孟珙墓前时。孟璋早已从远处看见。只是不知我们是为何人。人数又多。唯恐我们会对孟珙墓或者孟天翔不利。才隐在暗处。当听到我们的对话后。加上又认出了江万载和贾似道。遂放下心來。特别是知道了我的皇帝身份。且将孟珙追封为王时。心神荡漾。却不免发出一丝轻微的声响。让耳目极灵的袁棘发现了端倪。
孟璋來到我面前。跪下道：“草民孟璋叩见皇上。”
“孟老先生。免礼。”
“谢皇上。”孟璋起來后道。“江兄。贾兄。二十多年不见。两位一向安好。”
“好。好着呢。”
孟璋笑笑道：“皇上。如果不嫌草民陋室之简。请移驾寒舍。草民以本地紫金山之山茶敬奉皇上。”
我微微一笑。毫不犹豫道：“好啊。孟老先生。头前带路。”我刚准备迈步。就听身后的呼延德小声道：“灵妃娘娘。您和皇上说说。末将想和孟公子切磋下。”
虽然我不知道烈焰枪法有何精妙。但我清楚以呼延德的鞭法。足以名列宋军大将中的前十位。而呼延德对于孟天翔的枪法这般看重。或许有点料到吧。我心念一动：“孟天翔。呼延德乃是我朝开国名将呼延赞之后。双鞭十分犀利。有万夫不当之勇。你可愿意与其较量一番。”
孟天翔道：“草民愿意。”
“那好。你们去吧。点到为止。”
“是。皇上。”
“哥。我也去看看。”
我知道方灵的习性。遂道：“好吧。灵儿。你顺便去做过仲裁。全一、小宸。你们也都去观摩观摩。先生。四位爱卿。随朕前去孟先生之屋。”
转到孟珙墓的南部。只见前面不远处有十來间草庐。江万载道：“孟璋兄。这二十多年來。你们一直住在这里吗。”
孟璋点点头道：“恩。皇上。请。”
草屋里的摆设虽然十分简单。却是极为整洁。
孟璋招呼好我们落座后。亲自点火烧水道：“皇上。江兄、贾兄。各位大人。草民在此二十多年。闲來无事时就会遍游旁边的紫金山。一日。在紫金山后山之巅偶尔看见三棵野生茶树。因山势极为险峻。常人无法靠近。这数株茶树竟然无人采摘过。草民略懂茶道。便采摘下來。自行炒制。这才发现此茶味道极佳。于是每年便会制作一次。”
江万载道：“皇上。孟璋兄当年可是号称‘枪茶双绝’呢。皇上今日当好好品尝下这紫金山之茶。”
孟璋道：“都是过去的老黄历了。江兄休提。倒让皇上见笑了。”
“无妨。”我笑笑道。“孟老先生。自孟帅过世后。这二十多年你们就一直隐居于此吗。”
江万载忙道：“孟璋兄。好好和皇上说说你们的状况。”
孟璋道：“皇上。草民兄弟一共四人。分别是大哥孟璟、二哥孟珙、草民添居老三。还有四弟孟瑛。四人中。二哥孟珙智勇双全。堪为帅才。而草民等三兄弟却只好舞枪弄棒。是以先父言及。‘我孟家一门。唯孟珙可担大梁也。’先父过世后。草民等三人均随二哥征战沙场。直到二十三年前二哥病逝。遂在此地结庐。1250年初。也就是二哥过世后的第四年。大哥孟璟身感不适。遂由四弟孟瑛陪同。并携孟家第二代全体返回了随州枣阳（今湖北枣阳）的孟家桥老屋。大哥在回家后的当年末便过世了。草民则和二哥之长孙天翔留在了这里。一來是二哥墓需要人留守以便随时祭扫。二來这紫金山灵气十足。十分适宜练武。而天翔又是孟家三代以來天赋最佳者。所以便随草民在此地居住下來。期中。老家之人也会在二哥每年的忌日派人前來扫墓祭拜。”
“孟家一门英雄。为我大宋立下汗马功劳。”我赞了一句。随即又问道。“师臣。江爱卿。这二十多年來。朝廷再沒有征召孟家人入朝为官吗。”
贾似道小声言道：“陛下。此事老臣也曾向先帝提过。但先帝始终未予回复。”
我或许猜测出宋理宗之意。想了想道：“二十多年了。世事变化甚大。孟老先生。今我大宋正与蒙古决战于襄阳。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不知老先生是否愿意出山相助。”
孟璋笑笑。一边用沸水给我们每人泡了一杯茶。一边道：“皇上。草民兄弟二人皆以老矣。虽有其心。却也无力再度征战江场了。不过。。。。。。”
“哥。这番大战真是精彩呢。”方灵兴高采烈地和张全一、公孙晓宸走了进來。打断了孟璋之语。
“是吗。结果如何。”
“呼延将军和孟公子都是高手中的高手。灵儿担心刀枪无眼。略作切磋后遂判双方不分胜负。按照灵儿的分析。再过两三年。不。最多一年。孟天翔公子或许便可占据上风。”方灵解释道。“哥。孟公子枪法精妙。和呼延德相比。在经验上稍逊一筹。更缺少了那种在战场上形成的无敌杀气。但是。这只需要在实战中加以磨练。孟公子便可成为一代名将。”
“灵儿。那比你如何。”
“在马上我不是孟公子之敌。不过步战的话。灵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