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旺旺……”吴孝仁养的两只德国狗拼命的叫,惊动了几个下人。
出门一看满城的大火,全都是一惊。吴六隔着窗户喊了半天,吴孝仁才很不情愿的答应了一声,等吴孝仁出来的时候,刀疤早就来了。
刀疤有些幸灾乐祸:“二爷,今天晚上热闹了,元宵节的花灯被人给点了!”
“谁干的?”
刀疤摇摇头:“还没抓住人,弄不好是王天纵的那些手下!这些人都是不安分的家伙,干出什么事来都不稀奇!”
吴孝仁拿起水烟咕嘟嘟的抽起来:“把你手下的人给我看紧了,谁都不许出来!”
“我知道!”刀疤嘿嘿一笑。
吴六匆匆忙忙进了:“爷,刘营长带着人来了,说是放火的贼人进了咱家的院子,要搜查被我拦住了,您看……”
“放屁!”刀疤说道:“二爷,这些家伙分明是来找事的,我去打发了他们!”
“慢着!”吴仁孝一笑:“既然不是我们干的,就让他们搜搜也无妨,老六让他们去搜,看着他们不要惊动内眷!”
吴府不算太大,马行空来过一次道路还是能找到了。七拐八拐来到一座小院,耳朵贴着木门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又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这才纵身翻过墙头,进到院里打开门,让石头等人进去。
翠儿早被外面的枪声惊醒,听到有人进了院子,从炕柜上面翻出一把剪刀紧紧的握在手里。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翠儿!”一个朝思暮想的声音突然从窗子外面钻了进来,翠儿的心咯噔一下,手里的剪刀掉到了炕上。
房门打开,马行空那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出现在翠儿的眼前。浓浓的眉毛,高高的鼻梁,眉间那颗肉球已经有米粒大小。翠儿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自己胸前。
“赶紧进去!有人来了!”刘五在后面催促。几个人一起涌进翠儿的屋子,刘五急忙将们关上。
翠儿一直看着马行空,只在那里默默的哭。石头将黑娃放到炕上,黑娃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迷。看到翠儿只顾看着马行空,石头有些着急:“还看?有要没有,赶紧找点!”
马行空也反应过来,也催促翠儿。翠儿现在有些晕乎,不知所以的在屋里乱翻。找了半天才说道:“没有!”
刘五道:“黑子是血有点多,得赶紧止血,不然……”
“砰砰砰!”有人敲门,吴六在门外喊道:“太太,院子可能进了生人,您小心点!”
马行空碰了碰翠儿。翠儿急忙道:“没,没有!”
“哦!好吧!”
听着脚步声走远,刘五在屋里找到一节碎步,勉强绑在黑娃的腿上,暂时止住血,问翠儿:“姑娘,你知道吴府那里有药吗?治刀伤的就行!”
翠儿止住哭声,擦了擦眼泪,想了半天说道:“管家屋里可能有,我见他给下人们用过!”
刘五轻轻打开房门,探出脑袋往门外看了看,闪身出去。马行空紧随其后。“哥!”翠儿轻轻的喊了一声,马行空当时就站住了:“小心点!”
管家的屋子在前院,马行空领着刘五,按照翠儿的指示,接着月光往前院来。院子里到处都是官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根本就没有机会。刘五骂了一声:“妈的,刘胖子行动还真快!兄弟,我引开官军,你赶紧去找药!”
不等马行空答应,刘五突然从躲藏的地方冲出来,一刀捅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官军,转身就往院墙处跑。“啊……!”官军的惨叫声惊动了附近的人。“在这边!砰!”枪声响起。马行空看着刘五在枪声中翻过吴府的院墙跑了。官军们大呼小叫的追出门去。
吴孝仁黑着脸看着刘胖子气呼呼的走了,劈头盖脸的骂吴六:“护院的都是吃干饭的,还真有人敢进我的宅院,查,给我查,今天晚上谁当值!”
马行空瞅准机会,钻进翠儿所说的那间屋子,在一个抽屉里翻找出了几包药末,急忙塞进怀里,打开门就往后院跑。吴府的院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护院们全都站在庭院中,吴孝仁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刀疤一鞭鞭的抽打趴在地上的人。
马行空轻敲了两声门,翠儿开门。马行空一股脑的将怀里的药末倒在桌上,石头翻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一点刀伤药,洒在黑娃的伤口处。黑娃哼了一声,在药面的作用下鲜血慢慢的止住了。
马行空长长舒了口气。翠儿帮着马行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马行空急忙闪身躲开。翠儿的眼泪又出来了,双腿一软给马行空跪下了:“哥,翠儿今生对不住你,下辈子当牛做马好好服侍你!”
石头急忙转过脸去看着黑娃。马行空一把拉起翠儿:“不怪你,是哥不好!妹子放心,我一定宰了吴孝仁给你报仇!”翠儿哭的更厉害了。
不等翠儿再说什么,马行空走到石头身边,看了黑娃和他的伤口,见流血已经止住了。拍了拍石头:“石哥,这里不能久留,我们赶紧走吧!”
马行空要走,翠儿的眼泪更多了。石头有些不忍心,让马行空安慰安慰翠儿。马行空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摇摇头。反而催促石头背上黑娃赶紧走。出了翠儿的院子,马行空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里的翠儿,见翠儿也在看他,四目相对。男人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急忙回头,不让翠儿看见。
石头说道:“兄弟,我看还是把翠儿姑娘带走吧?”
马行空摇摇头:“我们这种日子不是谁都能过的,让她留在这里或许是个好归宿!”
出了吴府,拐弯抹角,躲开那些还在救火和巡逻的士兵百姓。专门寻找一些背街小巷,天光已经放白,马行空才回到自家的小院。刘五早已经回来了,竟然毫发无伤。马行空对刘五更加刮目相看。
折腾了一个晚上,才将大火扑灭,临街的商铺全都烧的不成样子,一大群店主、掌柜聚集在县府门口,不断的敲打那面从清廷手里遗留下来的大鼓,震的整个浑河都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