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动声色的垂眼敛尽眸中的嘲讽讥诮之色。
自打蔺氏和薛黎搬回薛府后,薛黎来怡心院的次数,屈指可数。就是那几次,还是蔺氏借口备嫁妆使人去请的。
说实话,别说是蔺氏,就是她,也看不上蔺氏的作派。
你说你在这府里被欺负的还不够惨啊?好不容易女儿争气,带你跳离了这个火坑,又找了座那样大的靠山。你就安安份份的过你的日子呗,为什么还要犯贱跑回来?
你真以为这薛家的人是诚心悔过良心发现啊?人家现在想的是你那个要做楚王妃的女儿!
薛浣琯撇了撇嘴角,默然不语。
她不说话,蔺氏也不想开口说话。
蔺氏也不傻,她自是知道打从回到薛家,薛黎便跟她生疏了,不但是生疏,甚至还有一种对她不闻不问的意思在那!
这让蔺氏很心慌。
从前,母亲俩互相安慰互相扶持的日子仿似都成了一种回忆!
不该是这样的啊!
薛黎怪她,她自是知道,可是她难道不知道,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她吗?
若不回到薛府,薛黎如何能风风光光出嫁?
要让世人嘲笑,堂堂楚王妃是个连娘家都没有的人吗!
“桑婆,你还是让人去看看吧,我想跟阿黎说几句话。”
桑婆子叹了口气,她虽是王爷的人,但夫人必竟是她头上的主子,不能做得太过。
当下,只得轻声应道:“是,老奴这就派人去。”
桑婆子走了出去。
薛浣琯趁着这难得的机会,起身走到蔺氏跟前,缓缓跪了下去。
“琯儿,你这是干什么?”蔺氏慌忙要去扶薛浣琯,却是被薛浣琯拒绝了。
“母亲,”薛浣琯抬头很是舐犊情深的看着蔺氏,言词恳切的说道:“女儿知道,不论我现在说什么,都不能弥被姨娘对母亲和大姐姐犯下的错。女儿只求母亲能给女儿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琯儿,你快起来,你姨娘做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放心,母亲没有怪你,你大姐姐她也不会怪你的。”蔺氏伸手去扯薛浣琯。
“不,母亲,”薛浣琯怕桑婆子回来,就来不及,急忙从袖笼里取出一个盒子递到蔺氏面前,“母亲,这是女儿送给大姐姐成亲的礼物,女儿知道,如果由我交给她,她一定不会要,女儿想求母亲……”
蔺氏接了盒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便应了下来。
“我答应你,你快起来说话,别再跪着了,天冷,跪坏了脚可怎么办。”
蔺浣琯泣极而笑,顺着蔺氏的手站了起来。
“母亲您打开看看。”
蔺氏点头,打开手里的盒子。
是一枚色泽墨黑的玉镯,色重质腻,纹理细致,光洁典雅,高雅庄重,一看就不是凡品。透着光看,能看到松绿色之间似乎有一条细细的浅线在游弋滑动。
“这……”蔺氏错愕的看向薛浣琯,失声道:“琯儿,这可是蓝田墨玉,世所难得的珍品。”
薛浣琯甜甜一笑,接了话说道:“女儿也不知道是什么,这是往前在宫里,娘娘赏我的,别的也拿不出手。”
“这太珍贵了,琯儿,你……”
“母亲您就别跟女儿推辞了,大姐姐一辈子一次的事,女儿只想表达点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