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半点都不想搭理皇帝,可是为了自家的姐弟,却依旧硬着头皮应下。
当然,她心里还有点私心,不想日后云峥因她因而受到耻笑。
名声她不看在眼中,而她却舍不得她身边的人有半点受伤。
她微微一笑,如春花绽放:“昭华无才无德,才女之名不过是别人的谬赞,但若是能为皇上助兴,也只好勉为其难,到时候还请皇上见谅。”
皇上哈哈大笑道:“果然是朕亲封的郡主,胆色过人,没坠了朕的名头。好,如此甚好,听昭华如此,朕到底信心十足,那朕就出题了。”
皇上伸手指着乾元殿的方向说道:“你来时,可曾瞧见那里的鼎炉,那是我东溟先祖所留,当年先祖围宫,前朝皇嗣便有不少跳入鼎炉,煮熟的肉味漂浮皇宫,烈焰燃烧,烈火烹饪,煎熬而亡,凄厉异常,哭泣声响彻云霄,先祖怕后世子孙重蹈先朝覆辙,留下鼎炉警示后人。朕命你就用煮,燃,煎,泣四字赋诗一首,只要能在七步之内成诗,朕便算是得了。”
语气骤然一低,无端的寒气直冒:“朕希望你莫要辜负了东溟第一才女的名头。”
言下之意很清楚,若是辜负了这名头,就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十里长桥上的议论声在皇帝提出这么个题目后,皆是鸦雀无声,心里暗自猜测这位昭华郡主是如何得罪皇帝的,这么苛刻的要求,简直不可能视,这是作诗吗?还是作命?
七步成诗,还要用煮,燃,煎,泣四个字,更别说那鼎炉的来历太血腥了,知道的人都打了一个寒颤,女眷面连脸色都吓的发白,此时就是真的有才情,也给这份血腥吓跑了,哪里能在七步之内做出诗来?
其实寻常,昭华郡主也不过是个寻常手少女,充其量就是做几首悲秋伤月的诗句,哪里能应付的了?
这是刁难,活脱脱的刁难,不过因为对象是皇上,所以这份刁难就显得是明目张胆的陷害了。
林轻染听完皇帝的要求当初就乐了,居然是这个题目,天助她啊!
不得不说独孤霖真的是这皇帝的种,否则这父子两个怎么会出同样的题目。
当年,独孤霖坐上宝座,大开科举,其中他有一年考状元郎的题目就是这个,而那位状元郎果然非同反响,只七步就成了绝世好诗,在当时被传为佳话。
皇帝此番行事,岂不是要坐实她的才名?
林轻染掀了掀眼皮,用微光瞧见皇上眼中掩饰不住的喜悦,还有眉梢眼底透露出来的兴奋。
他的目光之中,仿佛看死人一般看她,仿佛早已断定了此番她无路可退。
她讨厌他如此自信,对于讨厌的东西,她向来是能避则避,实在避不过去,那就迎头而上,不如毁去。
现在,她最想毁去的就是皇帝那种看着死人一般的目光,让人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