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鹏有些焦急地叫道,“父王不会当真老糊涂了吧,把江山社稷交到一个外姓人手中,我赫连鹏第一个不服气。”
“二弟别胡说,父王硬朗的很呢。”
诸人站在外面焦躁不安数个时辰,直到天色微微发白之际,四大顾命老臣子陪着楚临风与王后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母孔雀般骄傲的贵妃娘娘,面无表情的淑妃与怯懦低着眼的贤妃。
其中一人打开明黄诏书念了念,众人别的废话什么都没听到,就听到两条惊人的消息。
一是寡人年事已高,力有不怠,现册立二皇子赫连鹏为太子。
二是擢升楚临风为摄政王,辅助太子处理国事。
一群人急忙上前拱手道喜,“恭喜太子殿下。”
“恭喜摄政王殿下。”
“恭喜恭喜啊。”
楚临风波澜不惊地笑了笑,一一回礼。
赫连鹏自然是乐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哪里还有半点太子威仪。
母亲王贵妃也上前给儿子道喜,那眼中自是带着万分骄傲的。
自己的儿子给她长脸当了太子,她这地位当然是蹭蹭往上,如今都快赶上贤德的王后娘娘了。
以后等大王仙游,太子当上大王,那她就是名副其实的王太后了,哈哈哈!
相比王贵妃的骄狂,一边的王后娘娘显得淡定许多,对着众位大臣说道,“各位卿家也都累了,回去休息吧,大王身子不好,明日的早朝政事就由新任太子殿下处理。”
“是。”
折腾了大半宿,楚临风一直到天发亮之时才回府,匆匆换了衣服洗漱后吃了点东西,便又赶着去早朝。
这一忙便到大中午才回来。
一进大厅,就见父母笑晏晏地正在等自己,见他回来,楚氏忙迎了上去,口中吩咐道,“王爷累了一天一夜了,快点去准备热水、热茶。”
“娘,不是很累。”楚临风温和地笑了笑,拉住楚氏的手,“不是说今天陪奶奶去大觉寺上香么?”
“明儿去吧。我儿子这么争气,娘跟你爹今天自然要为你好好庆祝一番。”
南院大王是个五旬年纪虬髯黑须的壮实汉子,上前拍着楚临风的肩膀哈哈笑道,“就是就是,儿子啊,你先进去洗洗,一会我们也去请老太太过来,一起给你庆祝庆祝。”
“别这么麻烦了爹。”
“要的要的。”
拗不过两老,楚临风也唯有依从了去。
午膳过后,楚临风本想去玄凰那里看看,又觉得自己本该很生气,现在就这么过去找她,实在没啥面子。
何况她老是不待见自己,每每想去讨好她都给碰一鼻子灰,越想越生气,坐在房里独自闷着。
没过多久,顿生叩门而入,行礼道,“王爷,东西都准备好了。”
楚临风点点头,“她今儿有没有闹过?”
“怎么不闹?醒来后发觉手指齐断,又昏厥过去好几次!迷迷糊糊的一直说要见王爷。”
“嗯。”楚临风烦躁地挥了挥手,“我待会儿过去。”
还是忍不住往玄凰的东苑走去。
到了门外,反而止住了脚步,从微微开启的窗口看进去,玄凰正在给小绿后背上药,嘴里叨叨念念着,“是不是好很多了?每天起码要均匀涂抹三遍,这样才好的快,你老是不听话动来动去的,留下疤痕可就丑死了。”
小绿伸手捶捶胸口,一本正经地叫道,“男人身上多几条疤算个毛啊。”
“毛你个头!”玄凰哭笑不得地伸指一戳他脑袋,还要说他笨,却似感觉到什么般,猛地一扭头,如电的目光冲着窗外射过去。
空无一人?
玄凰爬下床,推开窗户,探头出去张望了一下。
只见十几个侍卫守在苑子里,再无其他人。
玄凰哼了一声,掩上窗户,轻快地朝着小绿走去,“小绿,我们继续。”
“玄凰,我后背好痒痒,你帮我挠挠。”
“不可以挠,那是伤口有点发炎,涂了药膏等下就好了。”
“痒!”小家伙趴着不停拱动,那眼角都快溢出泪珠来了。
“好了好了,我给你呼呼,呼呼就没问题了。”
每次看到她对别人好,再比较一下对自己的态度,楚临风都会又嫉又恨想杀人。
明明知道过去看她只是平白让心里受气,楚临风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脚。
就跟飞蛾似的,明知前面是团火,可还是奋不顾身给扑过去,就算烧死烧尽也决不罢手。
他现在就是那可怜的蛾子。
负手来到连雅茹的香阁,老远就听到她尖嘶厉吼的声音。
楚临风嫌恶地皱了皱眉头,顿了顿脚步,终于还是走了进去。
一推开门,便快速闪过一只呼啸飞来的花瓶。
“嘭”一声巨响,花瓶碎裂在门外。
楚临风装的再好的脾气都忍不住了,沉下脸怒道,“你干什么?寻死觅活的,够了没有?”
“王爷。”连雅茹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你总算舍得过来看我一眼了!”
“本王进宫面圣,直到现在才回来。”楚临风耐着性子解释,走上前去握她的手。
连雅茹瑟缩了一下,把包的跟粽子似的左手急急往后缩去。
楚临风柔声哄骗道,“本王知道你受苦了,来给本王看看,别怕,别担心,会过去的。”
“王爷,很丑,你还是不要看了。”连雅茹自卑地不敢露出手。
“怎么会丑呢?”楚临风温柔地盖住她的右手,淡淡地笑道,“本王一点都不会嫌弃雅茹的,本王对你怎么样,雅茹到现在还不明白嘛?”
“王爷。”连雅茹的眼泪扑簌簌滚了下来,那是百般的受了委屈后的表情。
楚临风顺势将连雅茹搂到怀里,继续讲他事先编造的华丽词藻,甜言蜜语地哄着,“雅茹,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儿,你在本王心里的分量,却是永不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