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息鸾阁第一眼看见他,她便认定了一生,为了他,她一切可以不管不顾,哪怕一辈子见不得光,只要他要,她一定会给。
过了好久,除了前面有些隐约的喧哗外,并没有听到玄锦默的声音,出去打听消息的奴婢回来也只是解释。
“是天音阁的华公子,特意过来接童夫人去听曲,说是昨晚天音阁走了火,原本要过去听曲的童夫人因为身体不适没有过去,昨晚走了火,他今晚特意摆宴请王爷和王妃压惊,过来接童夫人。”
“他,没有提及我吗?”明月轻声问,有些许叹息。
“华公子没说。”奴婢迟疑一下,轻声说,“大约是担心您有身孕,怕——”
说着,又停了下来,玄锦颜也是有身孕的。说到底,是因为王爷的正室童小叶在,华公子再傻也不会叫着王爷的妾室一起。
明月到没在意,她口中的他并不是指的华公子。
奴婢轻声说:“时候不早了,您想吃些什么?从晨时开始,您就吃得极少,就算再没有胃口,也要为腹中的小少爷着想吃些。”
明月愣了愣,看着自己的奴婢。
奴婢叹了口气,她其实也不喜欢明月,一个从息鸾阁出来的女子可以成为玄王爷的宠妾,并且有了喜!息鸾阁是个什么地方,说白了就是让男人游戏的青楼之处。但是,再怎么不济,如今也是主子,为了自己着想,她也得处处替明月想的周全些。
“您也别太伤心,别的不说,您如今有着身孕,若是争气生下一个小少爷,纵然不能多么风光,可也能母凭子贵,王爷不会亏待自己的骨肉,若是生下一个小姐,也能保您在府上过得舒服。”奴婢苦口婆心的说,“也好过如我们一般,一辈子做着伺候人的奴婢,您算是攀了高枝,是上辈子修来的好福气。至于身份,王妃毕竟系出名门,又是王爷明媒正娶,还真是计较不得。”
明月并不吭声,面上的表情却略有起伏。
天音阁内,玄锦默,童小叶,玄锦颜以及天奇坐在桌前,欣赏着几个女子的奏乐之声,偶尔低语几句。
玄锦默的面色已经恢复正常,丝毫看不出受伤,天奇也未多嘴询问,虽然听手下的人说,他们饮酒的地方有血迹,猜到有可能是玄锦默或者童小叶受了伤,这就说明,昨晚的火绝非无意,而是人为。
但以玄锦默的身份地位和为人行事,他若不愿意计较,一定有他不愿意为外人所知的原因,若他不说,天奇知道问也白搭。
而且,以玄锦默和徐医师的私交,就算他或者童小叶受伤,也完全没有什么关系。
有亲信从外面走了进来,附在玄锦默耳旁低低说了几声。玄锦默脸色微微一变,眉头略微蹙起,点了点头,示意亲信退在一旁。
“我有事回府里一趟,你们先玩着,事情处理妥当,我会即刻赶回。”玄锦默淡淡的说,“天奇,照顾好锦颜和小叶。”
“好说。”天奇爽快的答应,“单独与两位绝色美女饮酒听乐,人生一大乐事,何乐而不为。府上事情急吗?需要我帮忙吗?”
后面两句纯属调侃,玄锦默微微一笑,淡淡的说:“明月说她突然觉得不舒服,伺候她的奴婢吓坏了,知道我在这儿,特意跑来告之,我回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哈哈——”天奇打着哈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中暗自埋怨自己多嘴,当着童小叶的面,多这两句嘴,得,引出了明月的身孕。他知道明月腹中的孩子与玄锦默无关,但童小叶不知道。
她心里一定不舒服。
玄锦颜看着哥哥离开,随意的看了童小叶一眼,轻声说:“小叶,你和哥哥为什么不要个孩子?”
童小叶一愣,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昨晚才正式成了玄锦默的妻子,就算想要孩子,也要看天意如何是不是?脑海中突然浮起昨晚的缠绵,童小叶的面上一红,低下头,有些掩饰的端起酒杯,轻轻抿了口酒。
天奇以为童小叶是因着心里头难过才面上泛红低下头,立刻笑着说:“不过是个得了便宜的女子,那样的出身,那样的身份,童姑娘不必介意,本人保证,她也就是——咳,说白了,她与玄锦默还真没有半点关系。”
玄锦颜微微一愣,有些出神,口中慢慢的说:“但她怀了我哥哥也就是玄家的血脉,当年我母亲也不过是个妾室,如今哥哥也不比任何人差。”
天奇尴尬的笑了笑。在这件事上,玄锦颜还真不是一般的敏感,他其实并无意嘲讽明月的妾室身份,他只是想要让童小叶相信,玄锦默对明月根本没有感情,只是——利用。
童小叶没有吭声,只是隐约觉得,虽然玄锦颜失去了一段记忆,也不再记得她与冯大柱的旧情,安于童华安妻子的身份,但仍然对童家有一种下意识的敌意和排斥。
甚至,她明显觉得,玄锦颜面对她的时候,客气多过亲热。
回到王府,下了马车到了明月所住的房间,明月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额上布满细细的汗意,唇色也略显苍白。
“怎么会这样?”玄锦默眉头紧蹙,看着明月,有些冷漠的问,“明知道自己是有了身孕的人,就不能小心谨慎些吗?有没有让府上的大夫看过?”
明月眼泪迅速的流了出来,声音软软的说:“是明月不对,明月听到院中有马车之声,以为是王爷您回来了,一时欣喜,匆忙跑了出去,没想到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已经请府上的大夫瞧过,嘱咐说是好好的休养就没事了。”
玄锦默点了点头,淡淡的说:“来人,把伺候明月的奴婢拖下去,竟然让自己的主子摔倒,留着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