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结束了,”袁棘的声音总算响起。
“恩,沒错,”谢道临也附和道。
就在这时,却见房康突然发力,双钩威势顿时大涨。
“咦,莫非要翻盘,”我想到。
房康荡开了长剑之势,自己却退后两步道:“蓝大人武功高强,属下认输,”
蓝羽见状,连忙收剑道:“房统领,承让,”
谢道临哈哈笑道:“蓝副统制,好俊的身手,连过两关,晋级决赛,你休息片刻,准备和张子健进行最后一轮比试,”
“是,大人,”
张子健是五人中唯一使用远程武器,是一名弓箭手,在侍卫营中被称为八臂灵猿。
“陛下,”谢道临趁着空隙介绍道,“所谓八臂是指张统领射箭的速度极快,好像有八只手臂一般,可以不间断地进行射击,灵猿则是说其的身法敏捷,如猿猴般,张统领出自北方东昌府的神羽门,这神羽门每代弟子都很少,据说这是神羽门创派祖师张清定下的规矩,”
“沒羽箭张清,”
这张清是《水浒传》中的一个人物,位属梁山泊马军八骠骑将军之五,一百单八将之十六,在施耐庵笔下以擅长飞蝗石绝技著称。
谢道临惊奇道:“陛下,那张清号称沒羽箭吗,”
我点点头,岔开话題道:“谢爱卿,开始吧,”
“是,陛下,”谢道临起身道,“蓝羽、张子健,”
“属下在,”
“两位统领,最后一轮比试即将开始,你们先准备下,”
张子健取出弓箭,抱拳道:“蓝大人,请,”
蓝羽还礼道:“张统领,请,”
我见这张子健约莫四十來岁,身材瘦小,相貌寻常,倘若放在人群里,和街坊间的王大爷、李大爷也沒有什么区别,同其他几位器宇轩昂的统领相比,张子健却是丝毫沒有高手的风范,不过,能够做到御前侍卫统领之职,正好也就印证了人不可貌相之言。
谢道临看着场上的两人道:“开始,”
话音刚落,张子健已经倒跃起來,转眼便站在十米开外的墙角边。
“好快的身手,不愧有灵猿之称,”我暗自赞叹道。
张子健左手持弓,右手搭在一支沒有箭矢的羽箭尾端,蓝羽也是小心翼翼,左手捏剑诀,右手长剑一横,当胸平举,冷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直视对方的右手。
这一瞬间,我想起了当日在禁军中见到的骑射手,当他们弓箭在手时,那种凛冽的杀气骤显,似乎可以将对手锁定,让对手不知道该如何闪避和防御,张子健给我的感觉已经完全不一,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地,哪里还是坊间的普通大爷,我隐约觉得这张统领的弓箭比起房康的吴钩更为可怕。
蓝羽沒有抢攻,仍是一动不动,张子健也沒有松开搭在羽箭上的右手,双方都在寻找战机,这就使场上陷入到一种僵持的局面中。
这种比武场面看起來沒有前面几场激烈,但在场之人都是深谙武功之人,知道不动则已,动则石破天惊,如果是生死较量,那么仅是这种气势就足以让我这种武功低微之人心惊胆战。
“陛下,双方都不敢轻易妄动,在这种情形下,先行动手者很可能会露出破绽,从而被对手抓住,一击致命,”袁棘在我耳旁小声解释道。
我微微点头,这种比试倒是适合袁棘这种高人來做现场解说。
练武堂内静悄悄的,因为是在室内,沒有风吹草动的影响,连空气好像也停止了流动,一切放佛都已静止。
“这不仅要看二人捕捉战机的能力,更重要的还要比试双方的心理承受力,”
约莫又过了五六分钟,我看见张子健脸上露出一丝焦急之色。
“陛下,这张统领额头开始冒冷汗,看來有些沉不住气了,”袁棘低声道,“这种局面越持久,对于弓箭手越不利,如果不能在精气神松懈下來之前射出此箭,就容易被对手抓住机会,缩短两人相隔的距离,”
突然,蓝羽动了,很缓慢的向前迈出一步,远处的张子健略微一惊,手中的弓稍稍晃动了下,当然,这瞬间的变化也只有袁棘和谢道临看了出來。
“陛下,注意,张统领应该要射出此箭了,”
我知道,倘若张子健再不射击,就会导致其精气神松懈,其实,这场比试对于张子健來说,略显不公,十米左右的距离并非弓箭手的最佳位置,但练武堂就这么大,十米外的墙角已是尽处了,事先我并不知道其中还有弓箭手,否则我就会将比赛挪到室外去了。
在蓝羽迈出第二步时,张子健终于动了,一支去掉箭矢的乌黑羽箭“嗖”的一声射向蓝羽,长剑急舞之下,蓝羽手腕发力,一朵剑花迎向羽箭,还沒等我看清,又听到“嗖,嗖”两声,接连两道乌黑的寒光迅速地又到了蓝羽面前,分别直扑蓝羽的双肩,蓝羽毫不退让,手腕再度抖动,原先的那朵剑花在这瞬间一分为三,分别撞上了三支羽箭,说时迟,那时快,三支羽箭尽被剑花撞落于地,就在我以为这一回合要结束时,却见第四支羽箭又飞奔而來,直取蓝羽咽喉。
我“啊”了一声,明知是支沒有箭矢的羽箭,心里也为蓝羽捏了把汗,以往看书时,总会看到所谓的三箭连发,沒想到这次竟然见识了四箭连环。
“好一个八臂灵猿,果真名不虚传,”袁棘赞道。
“是啊,张子健号称八臂,以常人双臂可以射出一箭,八臂不就是可以同时射出四箭吗,”我暗道。
但见蓝羽不慌不忙,我根本沒有看清他出手的招数,第四朵剑花又出现在羽箭之前,只听“碰”的一声,羽箭已然落在了地上。
张子健虽然知道蓝羽武功高强,但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连环四箭如此轻易地就被对方挡下,张子健稍微一愣,只见蓝羽快速欺近,将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至到了五米左右。
这个距离对于弓箭手而言已经沒有半分优势可言,张子健一咬牙,又是一支羽箭射出,张子健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出手的机会了。
蓝羽沒有再以剑花破敌,而是凌空一跃,剑身合一,连人带剑不偏不倚地撞向了羽箭,长剑划过张子健的羽箭,竟将羽箭从中划为两半,掉落于地。
羽箭被撕裂掉在地上的同时,蓝羽已经站在张子健身前两米处,场上紧张的气氛顿时随之殆尽。
“好,好一个蓝统制,”张子健哈哈大笑道,“不愧为帝王谷传人,张某服亦,”
蓝羽抱拳道:“张统领,承认,其实,蓝某我也是沾了场地之光,”
张子健道:“蓝统制不必自谦,张某败了就是败了,两军对垒,岂会容你先站好位置再开战的吗,”
蓝羽道:“张统领大人大度,蓝羽佩服,”
谢道临道:“二位均是我侍卫营勇士,谢某宣布,这场比赛蓝羽获胜,陛下,请指示,”
我鼓了鼓掌,笑道:“正如谢爱卿所言,各位都是我朝之勇士,皇宫的安全交给你们,朕放心,蓝羽,”
“臣在,”
“朕封你为大宋御前侍卫营代理统制之职,后观其效,再行转正之事,”
“谢陛下,”蓝羽跪地谢恩道。
“张子健,”
“臣在,”
“朕封你为大宋御前侍卫营副统制之职,继续兼任统领,”
张子健算是升了半级,忙跪下道:“谢陛下,”
“恩,平身,各位爱卿,今日之比试到此结束,想必大家都从中学到了不少吧,为了提升各位的技能,朕特地请朕的武学教授,也就是蓝羽、沈墨的师父袁先生为大家讲评下刚才的比试经过,希望能对各位有所帮助,”
“啊,帝王谷袁先生啊,那可是神一般的人物,”侍卫营中的将领们不约而同地想到。
袁棘道:“各位,第一场比赛是袁某徒弟间的较量,袁某就不说了,第二场是房统领对阵杜统领,房统领的吴钩颇有造诣,临场时又能充分发挥刀之厚重,以重驭巧,而杜统领却沒能发挥出剑之轻灵,为了抢夺先机,最后不得不与吴钩对碰,这就有违你们衡山剑道之本,衡山剑法攻守均衡,在最后,杜统领完全不必与房统领硬拼,先取守势,再伺机寻找战机,如此还有一线机会,第三场同样是长剑对吴钩,蓝羽的轻快制约了吴钩的厚重,这就使得房统领不能发挥自身的优势,从而先机尽失,落入被动的局面,袁某以为,武技一道,沒有绝对之说,速度可以战胜力量,力量同样可以制约速度,适时而为,为武道也,”
房康、杜春华听完后道:“谢袁先生指点,”
袁棘接着又道:“至于最后一场比试,因场地所限,张统领略微吃亏,张统领能够瞬间射出四箭,确也不凡,如果袁某沒记错的话,你们神羽门中有位前辈曾经练至瞬发七箭之技,以张统领之能,大约可在一年之内练成连环五箭,也算是你门中的佼佼者了,在比试中,袁某认为张统领的连环箭法使用得稍微不妥,张统领当以连环箭逼退蓝羽,而不应寄希望凭此能够击败对手,以弓手之技能,只有将对手逼在十米开外,才能有机会的,”
张子健想了想道:“谢先生指教,”
“恩,武技一道实力为先,蓝羽之所以能够轻松挡下张统领的羽箭,就是因为蓝羽的剑花足够,倘若张统领能做到连环六箭,七箭,那蓝羽就无法直接拦下,只能选择它法了,”
张子健这才明白,自己能够在瞬间射出三到四支羽箭,而蓝羽能够在一瞬间刺出五朵剑花,自己输得不冤,哪怕是在屋外的场地上较技,自己同样也会落败的,除非自己能练成六羽,七羽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