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了看我,见我还算和善,双手抱拳行了个礼说道:“这位公子,我是北方人氏,五年前家乡发生战乱,我朝军队溃败,那蒙古兵四处杀人放火,我爹带着村里人拼死反抗,护得我和我娘以及少数乡亲们逃到了后山之中,只是我爹等人却被蒙古兵活活打死了。半年前,我娘也病死了,临终前对我讲,一定要让我往南回到汉人居住的地方,说南方是我们汉人唯一的家,叮嘱我千万不可做亡国奴,并且让我以后有机会的话告诉皇上,说北方的汉人想念皇上,一直盼望着皇上能够去解救他们啊。埋葬娘后,我和村里的几个失去双亲的少年偷偷下山,向南方逃来,没想到一路上又遇到了好几次蒙古兵,他们,他们几个全都被害死了,只有我独自逃了出来。”
少年说到这里,眼里已是一团怒火,继续道:“我一路南行,夜行昼宿,中途绕过了好多蒙古兵,终于在一个多月前进入了我朝之地,我心想皇上就住在京城,于是在三天前来到了临安,我身上没钱,除了乞讨到一个馒头外,已经饿了整整三天了,恰好听说这里要招御前侍卫之青年卫,而我今年正好十七岁,我想我要是能够加入御前侍卫之列,就有机会能够见到皇上,就可以将我娘的话转告给皇上,让皇上带兵去北方赶走蒙古人,就能拯救我们北方的汉人了。”
我听到这里,心里一酸,差点流出泪来,心道,这些淳朴的百姓,摊上一个昏君真的是苦啊,为了这些百姓,无论如何我都该中兴大宋,北定中原。我连忙打断了少年之言,对着文璋说道:“这位小将军,能否先给这位少年拿些吃的来。”
文璋闻言那敢怠慢,急忙转身亲自去屋里拿出一些干粮来。
少年也不客气,狼吞虎咽般几下就将干粮吃完,又喝了一大口水道:“我爹以前是大宋厢军的武术教头,因不愿见到其上司克扣军粮,便带着我和娘回到乡下老家,我从小便和父亲学艺,在山中这几年,也从来没有断过,我想凭我之所学,一定能通过测试的,我一定要见到皇上,将我娘的遗言告诉皇上,要是有机会我还想请皇上让我带兵北上,将蒙古人赶出我家乡。”
我点点头,感动地说道:“小将军,既然这少年有此志向,我看可以由将军亲自试试其武艺,如果能在小将军手下三招不倒,就让他参加测试,通过后再去补办户籍证明,将军以为如何?”
袁棘说过,文璋的武艺虽然稍逊于蓝羽沈墨,但以其年龄,绝对是个练武的天才,比起蓝羽沈墨少年时更强。
我一来是想看看这少年的武艺,另外也是想让文璋显示下其高明的武功,以便能镇住这些未来的青年卫。
文璋见我金口一开,自然照办。
“公子所言极是,这位兄弟,走吧,我们去旁边比试一下。”
少年虽然衣衫破旧,这时站在场上,疑神定气,双拳微握,倒也有股气势,这少年似乎也感觉到文璋武功高强,摆了一个守势,心道守住三招即可。
文璋见我在场外观看,也是有心卖弄,将轻身之法提到极致,瞬间便欺近少年身旁,右拳直接攻出。
龙虎山一派本就以身法见长,那少年何曾见过如此快捷的速度,心里一慌,急忙挥舞双拳架挡,文璋低喝一声“好”,右拳不等和对方相碰,左手成掌,已直切对方空门。少年反应也算够快,急忙收回左拳防守,但仍然慢了半拍,好在少年身体结实,虽被文璋左掌击中,只是倒退三步,站稳其身。
“不错,再来接我第二招。”
文璋呵呵一笑,又是一拳攻出。
旁边那些观战的测试者不停地给双方加油,一时间场内是声声轰鸣。
少年竭尽全力,双拳齐动,连续好几招才堪堪将文璋的第二招接下。
我也看出文璋根本未尽全力,虽说只是轻描淡写,随意攻出一拳,但是这种鬼魅般的速度已经不是少年这个层次所能抵挡的了。我脑海微动,连续闪过好几招太祖长拳,却发觉在这般速度之下我同样没法抵抗。
“好快的身手。”小七也在旁赞道。
此时,观战之人大都认为少年已经没有力气来接住对手的第三招了,于是加油声全部给了少年,“兄弟加油,撑住,只剩最后一招了。”
“这少年将军果然厉害,以后在其手下看来得老实点。”
“跟着这少年将军,能学到如此高明的武功,还真是不错。”
那些测试者们不约而同想到。
文璋变招极快,趁着少年新力未张,旧力已衰之时,大喝一声“第三招”,声音刚落,又是一拳击出。
那少年似乎也知道这第三招难以接下,不甘心考试失败,双手突然一摊,门户大开,胸口顿时被文璋击中,但少年双手合围,也一下抱住了文璋。
好在文璋之拳只用了小半分力量,在击中对方胸口时又收回大半劲道,否则那少年就会当场丧命,饶是如此,少年嘴角也是渗出一丝血迹,摇晃了几下,不过终于站稳了身躯。
这一回合只在电光闪过般就已结束,少数反应过来的观众都在暗道,这算是什么招数?
少年脸色苍白,但仍然昂首挺胸道:“三招了,我没倒。”
文璋一呆,随即哈哈一笑,道:“好,通过,你先休息会,可以参加下面的测试了。”
这时,大多数观众才反应过来,纷纷鼓掌叫道:“兄弟,好样的。”
“这少年倒也坚强。”袁棘笑道,“公子说少年只要在文璋拳下三招不倒,便算通过,少年知道自己无力躲过第三招,便用身躯受伤为代价,达到了不倒的目的,龙虎山一派的身法的确迅速,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其实文璋的第一招如果尽力,就已经能够击倒对方了,日后一旦公子学会那无影诀,至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打不过就能逃,是吧?”我笑道,“先生觉得这少年武艺如何?”
袁棘急道:“公子言笑,这少年身体有疾,好生养下身体,再能了解到文璋身法快速的特点,大约能够支持个五六招,在这个年龄也算不错的了,以后若得文璋的指点,当会成为一把好手。”
“呵呵,挺有意思,我们回去了,后日再来。”
“公子不担心那少年会是蒙古派来的细作吗?”回去的路上冷静的陆秀夫问道。
“我不担心,如果是蒙古派来的细作,反而会做到手续俱全,这也许就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吧。而且少年在讲述其来历时,那种对蒙古人仇恨的眼神是很难装出来的,除非他是影帝。”
陆秀夫道:“虚而实之,实而虚之,兵法如此,细作也是如此,看来万物都有相通之理。”
袁棘和文天祥也同时点点头道:“公子高见,只是不知那影帝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