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沐兰病危

2013-08-15
东陵绝据实道:“我山谷里伏兵不过两万,虽然地势上占些便宜,却也敌不过你十万大军,必然伤亡惨重。

他说的一点不错,拓跋凌云心有不甘的又问道:“既是如此,你怎么就确定我不会这么做?”

闻言,东陵绝浅然一笑,道:“因为你怕倾兵而出,我必不会与你正面交锋,你真正的目的不是想胜这场仗,而是想杀我。更何况,你并不知道这山谷里只有我一半兵马,强攻,你势必也不占便宜。”

不错,所以东陵绝不过是微微挑衅,自己便上了他的当。这场较量中,其实他一早就输了,输在他还不够了解东陵绝,而对方却早已将他的心思看透。

看他黯然不语,东陵绝又道:“那么,你不妨来猜猜,现在这场战役,胜败又会如何?”[

拓跋凌云冷冷一哼,道:“还用猜吗?”自己已经落入他手里,现在他只需将自己带到三军阵前,勒令他们投降。

看来,他也不笨。东陵绝玩味的以马鞭敲打着手心,道:“那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好呢?”

拓跋凌云眸中光芒冷锐,不以为然道:“要杀便杀,何必废话。”

东陵绝摇了摇头,笑道:“你之所以还如此淡定,其实是早料想到了,朕必不会杀你,不是吗?”

拓跋凌云虽然嘴上不想承认,心里却不由得不佩服他的心思缜密,“不错,你们已经杀了我们有穷国一个王爷,若再杀了我这太子,两国必定结下世仇,永宁日。东陵君上如此精于算计,自是不会为逞一时之快,为自己种下这个隐患。”

“朕现在要杀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东陵绝唇角扬起一抹邪魅,轻讽道:“不过,比起朕的北裕城,你这条命也算不得什么。”

“你想用我换回北裕城?”拓跋凌云几乎要怀疑,当初东陵绝答应让城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在算计着今天了。

“怎么,太子莫不是觉得,自己的命还不值一座城池吗?”东陵绝语气倏的冷了几分,声音却是很轻,道:“只要你们有穷召告天下,归还北裕城,并向我西楚致歉,朕便可以饶你一命。”

这对拓跋凌云而言疑是比死还要难受的羞辱,“我若是不答应呢?”

“太子莫不是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你?”东陵绝清冷的凤眸中隐隐透着冰寒,道:“若非沐兰恙,便是奉上你整个有穷国,朕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拓跋凌云一怔,有些不敢置信,“你是说,沐姑娘没事?”

“她当然没事。”对于他提到沐兰时眼中燃起的那一抹光亮,东陵绝看在眼里,很有些不悦,冷冷讽道:“说起来,还要多谢你的解药,否则,朕今日也到不了这里。”

“不可能!”拓跋凌云狐疑道:“她把解药给了你,她怎么可能恙?”

还从未有人中了尸萝花的毒能不药自愈的,就算他们能配制出解药,也需要时间。眼下,她的毒早该发作了。

听出他话中的异样,东陵绝的心猛的收紧了一下,冷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回,轮到拓跋凌云一阵讽笑,道:“东陵绝,你是故意装傻还是真不知道?沐姑娘也跟你一样中了毒,而我,只给了她一颗解药。”

这不可能!东陵绝很想否决掉这一点,然而,心底那浓浓的不安却让他不由得去相信拓跋凌云所说的话。是了,当初他们告诉他,沐兰追去给焰风解毒时,他便感觉到有些不对的。只是,他万万不曾想到,他身边的近侍会伙同御医一并欺瞒他!

看东陵绝脸色瞬间大变,拓跋凌云隐约也猜到了什么,不禁大声讽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心里却像被什么揪着一样,隐隐作痛,“呵,早知道,我便不该给她解药。如今,既害了她,也害了我自己……”

东陵绝已然没有心思听他说这些,立刻将隐在暗处的人马召了出来,命人将拓跋凌云押走,自己却扬鞭催马,掉头赶往两军正在交战的方向。[

身边的近侍都被他安排去了敌军后方突袭,如今他哪里等得及战事结束,只想立刻将人找出来,问出沐兰的下落。

东陵绝快马赶回西楚关内时,已经是在沐兰毒发第四日之后。前来相迎的官员个个面容失色,战战兢兢,这让东陵绝心底那股浓浓的不祥之感越加深重。

/>

沐兰被安置在城中一座单独的宅院里,赶来相迎的谢御医很有自知之明的边走边如实交待她的现状,并说已经配制出解药给她服用过了,但由于娘娘体弱,目前尚在昏迷当中。

东陵绝眉心一拧,随即问道:“焰风呢?”

谢御医苦着脸应道:“焰风将军也已服过解药,大概是身子底结实,昨日便已经醒了,不过还有些虚弱,怕还要一两日才能下床。”

焰风中毒较深,又迟了好几天才得到解药,恢复自是较慢些。知道他没事,东陵绝放心的同时,却又更加的不安。既然解药没问题,为何沐兰却迟迟不见醒呢?

“君上,德妃娘娘本就有旧疾,这毒伤心脉,娘娘虽服了解药,但心脉已损,只怕……”谢御医硬着头皮想要给他打个预防针,让他先有个心理准备,然而,话还未说完,便被扫过来的那道眼神骇得咽了回去,硬生生的改口道:“只怕……会醒得晚些。”

东陵绝没有接话,现在还不是追究谁罪过的时候,他加快脚步,径自入了宅中内室。

青纱帐下,那张熟悉的容颜正沉沉睡着,苍白的脸颊消瘦了一大圈,在那床大红锦被映衬下看起来竟没有半丝生气。看到这一幕,纵使已有心理准备,东陵绝仍觉得一股凉意当头冲下,脚步僵了数秒,才踱至她床边,坐了下来。

记得在船舱里时,她还一脸嚣张的制住他,从他眼皮底下逃脱,这才不过几日,她竟成了这副样子。东陵绝眸中盛满了疼惜,抬手轻轻抚上那张毫血色的脸。

指尖冰凉的触感骇得他险些将手了回来,东陵绝只觉得自己的心瞬间便被什么抽空了一般,忙慌乱的探向她鼻翼下,好一会,才感觉到有微弱的暖暖的气息喷在他指间。

还好,感谢老天,她还活着!

只是,这若有似的气息,却透着一股浓浓的不祥,悄然笼罩在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