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紫璇这两日待在凤倾宫里度日如年,君上禁了她的足,又收了她的权,这是她入宫这么些年以来对她最大的羞辱。
然而,现下让她更忧心的是刑部的审查结果,若非怕东陵绝生疑,她恨不得立刻将顾家的把柄捅出去,将这事了了。不过,算计着日子也差不多了,荣紫璇唤来绵仪,吩咐道:“你现在回荣府一趟,告诉父亲,那件事时机差不多了,让他即日进宫面圣。”
绵仪应了声“是”,便立刻领了牌子出去了。
她这边刚走没一会,吴庸便到了,虚虚的冲荣紫璇行了个礼,道:“娘娘,奴才奉君上口谕,宣您过琅寰殿问话。”[
荣紫璇刚稍稍放下的心顿时悬了起来,忙问道:“吴公公可知是什么事吗?”
吴庸脸上不失恭敬,却未露半丝情绪,道:“这个娘娘去了自见分晓。”
吴公公不肯透露半点口风,看来,定是为了顾心月的事了。荣紫璇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却也只得硬着头皮应道:“你先行一步,本宫随后就来。”
“君上正候着呢,荣国丈也在,娘娘可万万不要耽搁了。”吴庸提醒了一句后,这才先行离去。
她爹也入宫了?荣紫璇一时更有些心虚不安,匆匆换了身衣裳,便急忙赶往琅寰殿。
刚入殿内,便见顾心月与江太医跪在殿中,正中坐着东陵绝,右首是太后,朝中几位重臣分坐两边,气氛格外凝重。
荣紫璇试图用眼神询问自己的父亲,却见他也是一脸凝重,眼神里暗谕着不好。
再看地上跪着的两人,荣紫璇心中也有数了,当下索性坦然起来,拂身道:“臣妾给君上请安,给母后请安。臣妾这几日都奉旨待在凤倾宫,君上今日传召臣妾,想来是德妃的案子有眉目了吧?”
东陵绝瞥了她一眼,俊颜之上喜怒未辩,只淡淡的道:“你且先坐下吧,听听他们怎么说。”
荣紫璇未敢违命,在左侧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东陵绝这才将视线转向殿下,道:“顾心月,你把之前的供词再说一遍。”
顾心月微微抬起头来,回道:“心月有罪,德妃娘娘之所以小产,全是心月与江太医合谋所为。而指使我们做这些的,正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胡说!”荣紫璇冷声喝断她,讽笑的道:“你虽是本宫引入宫的,但也是看在你长得像卓姑娘,才对你另眼相看,本宫怎么可能指使你去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说,是谁让你污蔑本宫的?”
“娘娘,关于我爹的事,我已经向君上禀明了。”顾心月眼中带着一丝傲气回视她,豁出去道:“不错,我爹曾是前任太子府上的门客,之后捐了个县令的小官,一步步升迁上来。因为贪墨了几年赈灾的钱粮,被抓住了把柄。娘娘不正是以此相要胁,污蔑我爹有谋逆之嫌,逼迫我向德妃下手的吗?”
荣紫璇万没想到顾心月会当众说出这一切,震惊之余,险些法维持住外露的情绪。群臣也是面露惊色,彼此暗暗交换着视线。
东陵绝目光凌厉的逼视过去,斥问道:“皇后,你还有何话说?”
“君上,臣妾冤枉。”荣紫璇忙起身跪了下来,“臣妾若早知道她的底细,便是借臣妾一百个胆子,臣妾也绝不敢将她送入宫中的。这事的确是臣妾失查,但若说臣妾利用她来伤害德妃,臣妾着实冤枉。这顾心月处心积虑,她爹既是前太子的门客,又侵吞朝廷的赈灾粮,如今将她送进京来,定是蓄意谋乱,如今还嫁祸到臣妾头上,这事还请君上明察。”
顾心月似是早料到她会得一干二净,闻言冷冷一笑,道:“娘娘当初派去我家的奴才,是叫阿贵吧?娘娘办事虽谨慎,却百密一疏。阿贵虽只在云州待了三天,却甚好饮酒,结果在酒馆喝酒的时候因为对菜中的杏仁过敏,险些闹出了人命。这件事很多人都亲眼目睹,当时正好是我爹作东,急忙替他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这才救了过来。”
“你……”这事荣紫璇显然是不知情的,一时间只觉胆颤心惊,不知该如何反驳,末了,只怒声斥道:“你以为你这样诬陷本宫,你就能逃脱罪名了吗?你的罪行,足以诛你九族!”[
顾心月一脸平静,道:“小女自知罪责难逃,如今只想说出真相,以赎我的罪过。”
荣紫璇气得脸都胀红了,还想再说什么,东陵绝打断她,道:“朕已经命人前往核查此事,至于阿贵,他是荣府的两大管家之一吧?昨夜他在城中的酒馆已经亲口承认了,当时刑部的几大官员都在场,均能做证。”说到这里,他声音一冷,看向国丈荣世儒,道:“你们荣家当真是好大的能耐,这阿贵去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当真要朕将证据一一摆在面前,你们才肯招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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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有罪!”荣世儒急忙跪了出来,老脸骇得惨白,道:“只因皇后娘娘托臣四下寻找能为君上中意的女子,后发现顾氏之女,才命阿贵前去相请。如今发生了这样的变故,臣唯恐君上误会,才斗胆欺瞒,老臣罪该万死。”
荣紫璇也忙跪伏在地,泣声道:“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臣妾枉自揣摩圣意,想要博君上欢心,才会引狼入室,遭此灾祸,牵连德妃的孩子。还请君上念及与臣妾多年的夫妻情分,不要将此事怪罪于我父亲,臣妾甘愿领罪受罚。”
“是有心策划,还是心之失,朕自会着人一一调查清楚。”东陵绝脸上未见半分动容,道:“传朕旨意,暂除荣世儒吏部尚书之职,留居家中,随时听候刑部调查审训。”
荣世儒脸上顿时一片灰沉,垂下了眼帘。
东陵绝转而将视线扫向荣紫璇,道:“皇后,你身为六宫之首,却令后宫屡生事端。利用朕给你的权利,伙同太医谋害朕的子嗣,其罪实难轻饶。朕念你多年辛劳执掌后宫,便从轻发落。即日起,你便迁往宫中太华殿虔心理佛,以赎你的罪过吧。”
荣紫璇浑身一凉,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向东陵绝,继而有些哀凄的笑了起来,“您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是吗?这下,终于是教您逮着了机会,彻底将我甩开。既是如此,您怎么不干脆召告天下,废了我这皇后,好给某些人挪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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