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兰本来有些紧张,可看到东陵绝脸上一闪而过的窘迫时,顿时又有些想笑。他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一时间,她竟也顾不得去深思刚才萦绕在两人之间那丝短暂的旖旎。
然而,昏沉的脑子却容不得她笑出来,何况,她已打定了主意要和他搞好关系,这个时候,更是装傻为妙。
“我怎么会在这里?”也许是之前发寒虚脱,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力。
“御医说你中了毒。”东陵绝也不瞒她,只是,再看向她时,眼里多了抹质疑,道:“你倒是醒得很快。”[
废话,她再不醒来,他还不知道要毛手毛脚的对她做什么呢。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明明她是受害者,他居然还怀疑她?
心里不由得便窝了火,沐兰语气也变得凉凉的,“看来,没能被毒死,让君上失望了。”
东陵绝一怔,还有精神跟他发脾气?看来她果然没什么事了。随即道:“朕不过是有些疑惑,怎么,听你这口气,是还要跟朕置气吗?”
“我……”沐兰正要辩驳,却觉头一阵眩痛,疼得她拧紧了眉。
看她脸色蜡白,很痛苦的样子,东陵绝脸上的线条这才少了几许冷硬,伸手拂上她额头,问道:“是哪里不舒服?”
沐兰本不想理睬他,然而,那温热的掌心贴在额上,竟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暖意。看他眼里流露出的关心不似做假,她才呐呐的答道:“头疼。”
东陵绝看了看她,突然将手移至她太阳穴处,另一只手也放了上来,轻轻替她揉了揉,一边询问道:“这样呢?”
他……他这是做什么?沐兰很是受宠若惊,她记得他们还没有冰释前嫌吧?而且,他刚才明明还在质疑她,现在又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
想来想去,沐兰也想不出他这样做有什么意图,总不会这东陵绝是个欠虐的m吧?被打了之后觉得很爽,所以,对她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怎么,更疼了?”看她眉头越皱越紧,看他的眼神也变得警惕,东陵绝不由得停下手来。
“没有。”沐兰连忙摇头。
她可没有忽略他脸上那不悦的表情,笑话,堂堂一国之君亲自为她按摩,若还被她嫌弃,那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嗯……能不能再揉一会儿?”见他没有动静,沐兰恬着脸主动要求。还别说,这家伙手劲用得很到位,不轻不重的,倒真能缓解些疼痛。
东陵绝脸黑了黑,却奇迹般的没有说什么,指腹轻轻用力,再度替她揉按起来。
沐兰索性闭上眼睛,享受着这帝王式的按摩,心里顿时飘飘然。想她穿越这一场,这一刻才终于有了点做主角的感觉啊。东陵绝亲自为她按摩,这应该是没几个人能享受到的待遇吧?这段时间当牛做马的,现在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你得意的时候,最好不要把表情写在脸上。”那会让他有种想将她丢出去的冲动。最后这句东陵绝没有说出口,然而,清冷的嗓音足以让沐兰瞬间从云端跌至了谷底。
睁开眼睛,就见东陵绝正一脸不爽的看她。奇怪的是,他虽铁着个脸,手中的动作却也没落下。
她这是享受的表情好不好?这个人还真是别扭,一面对人好,一面又摆出这副恶面孔来。
不过,她突然发现,这样的东陵绝倒有些孩子气的可爱。[
见她带着些俏皮的直盯着他,东陵绝凤眸一敛,淡声命令道:“闭上眼睛。”
这次,沐兰倒是很配合,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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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子微倾,离她很近,身上那丝独特的冷洌清香已渐渐为她所熟悉。却是第一次,在他如此靠近她的时候,让她感觉到的不是威胁与戒备,而是淡淡的安心,以及,一丝莫名的愉悦。
“启禀君上,药煎好了。”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沐兰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吴庸的声音隔着帘子传了进来。
东陵绝这才收回了手,道:“端进来吧。”
沐兰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眼睛,吴庸已端着一碗黑漆漆的中药来到了榻前。
“把药喝了。”东陵绝根本不给她挣扎的机会,一个眼神,便有玄冰玄素上前将她扶起来。
大概是知道了她的身份,玄冰玄素对她也有了几分恭谨,小心翼翼的将枕头塞在她背后,让她靠坐起来。
从小到大,沐兰最怕的就是吃药,尤其还是中药。但看到东陵绝那命令似的眼神直盯着她,似乎她只要说声不喝,他就随时准备给她硬灌下去,便只得壮烈的端起了药碗。
刺鼻的中药味冲得她直皱鼻子,就是下不去嘴,东陵绝在一旁终于看不过去了,开口道:“乖乖喝了,下个月的秋狩便准你同行。”
沐兰正准备咬紧牙关拼了,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眼前一亮,“秋狩?是说出宫吗?”
又觉得自己表示得太过振奋,忙收敛起来。但,如果可以出宫转转……光是想想,沐兰也觉得浑身有劲。
东陵绝看得冷冷哼了一声,“你若再不趁热把药喝了,落下个什么病根,到时候哪也别想去。”
这下,沐兰再不犹豫了,眼一闭,端起碗就大口喝起来。
等一碗药见了底,沐兰已经从嘴苦到了心。但一想到能出宫,又觉得值了,开心之余,抬头看向东陵绝,才觉得有些不对。
“君上……您,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这可不太像她认识的东陵绝呀。
东陵绝唇角勾了勾,淡淡的道:“怎么,你进宫这么久了,还没有想明白吗?”
“明白什么?”沐兰只觉得今天的东陵绝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从你踏进西楚这片土地起,你这一生的富贵荣辱便已经是系在朕身上了。”东陵绝脸上浮起那抹熟悉的邪魅笑容,道:“除了依附朕,你早已没有别的选择。”
的确,这些天来,为奴为妃,只是他一句话的事。
沐兰知道他说得并不夸张,“那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想要征服我吗?”
她的话引来东陵绝一声轻笑,继而有些嘲讽的打量着她,道:“你全身上下,还有朕没征服过的地方吗?”[
饶是沐兰平时言行大胆,也被他这样直白的话语给惹得红了脸,却仍装作若其事的道:“好吧,我可以绝对忠于你,也会让你看到我存在的价值,但,我不求有多富贵荣华,只想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既然选定了要走的路,与他结盟是必须的。
东陵绝难得的没有失去耐性,“说来听听。”
沐兰正视着他,不卑不亢的道:“我只想要一个在你面前说不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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