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金质的开元通宝在不经意间出现在主薄的手中,被他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打量,似乎手中拿的是一件稀世珍宝。
当然,对于某些人来说,这金质的开元通宝的的确确可以算是稀世珍宝,甚至可以说,它比稀世珍宝还是珍宝。
钱波涛将主薄的动作全都看在眼中,不禁对他的行为更加恼火,心说老子跟你说话,你竟然拿出一个‘铜钱’在那里把玩,难道老子一个从六品的官员就入不了你的法眼?
想到这里,钱波涛不禁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孙主薄手中拿的是何物啊?可否给本官看看?”
“长史要看自无不可!”山阴县主薄见钱波涛已经上套,也不多说什么,起身便将那金质的开元通宝放到了他的面前。
金质的开元通宝与普通的铜钱除了材质并没有任何区别,不过放在明眼人跟前,却代表了非凡的意义。
大唐的官员从一品到九品没有几个是寻常人家出来的,对于李渊的专属小玩具自然是了然于胸,毕竟都是李家皇朝的官,怎么可能连自己老板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当那枚金钱被摆到桌上之后,钱波涛当时就觉得下腹一沉,有种夹不住尿的感觉,金光闪闪的‘开元通宝’四个不大的小字在他的眼中赫然变成了斗大的‘如朕亲临’。
冷汗不断从头顶往出冒着,尿意如山洪暴发滚滚而来,这让钱波涛不由自主的夹紧双股,看着山阴县孙主薄的目光中满是幽怨。
特么你有这东西,道是早点拿出来啊!不装瘪犊子能死啊!
孙主薄看那钱长史的表情就知道,这货已经怂了,啧了一声说道:“钱大人,这钱的主人让我给您带个话儿!”
“您说!您说!”钱波涛的态度瞬间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如果闭上眼睛听,你完全想像不到这是一个众六品的官员在和一个九品官对话。
当然,老钱也很想硬气一点,但那枚金钱所代表的东西告诉他,现在绝不是装、、逼的时候。而且如果想要保住自己屁股下的位置,最好还是对眼前的这个主薄客气一些,因为他代表着一个就连大唐皇帝都不想去招惹的人。
孙主薄看钱波涛的态度立刻知道这货误会了,不过他也懒得去解释,吸了下鼻子说道:“这钱的主人说了,十天之内,山阴县李家村的后山上,必须出现一座可以容纳百人的寨子!”
“十天?寨子?”钱波涛此时脸上的表情与当日孙主薄的表情如出一辙。
“不错,而且现在已经过去一天半了。”孙主薄后背挺的笔直,狐假虎威的说道。
“他,那,那位让您代话的贵人还有没有说其他的吩咐?”虽然钱波涛很是纳闷为什么那金钱的主人会要求在山上修寨子,可相比于好奇心,对于那位存在的恐惧还是让他更加专注于事情的本身。
“没有,除了时间与位置,再无其它。”
孙主薄再次感觉到了权力带来的愉悦感,只是一枚金质钱币,一个平时需要他仰望的存在便如此低声下气,如果……算了,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如果不能在十天之间完成那位长安来的大爷交待的任务,今后可能就没有如果了。
而钱波涛此时也从刚刚的震惊中稍微的回过些神来,脸上强撑起一个笑容:“那个……孙主薄啊,你到我这里来可是因为修寨子遇到了什么困难?放心,不管有什么困难你只管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一定给你解决!”
“钱大人,现在我们县最大的困难就是没有钱,这人我们县里就有,可把人召来干活总得给点工钱吧?所以这事儿……”
“没问题,不就是钱么?这个事情我来解决,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下官就谢过钱大人了?”
“份内之事,何必言谢。不知孙主薄可还有其他事情?”
“没有了!”孙主薄很清楚见好就收的道理,毕竟将来他还是要在山阴县继续做官的,得罪一个从六品的上司实在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
钱波涛一听再没有需要自己来解决的事情了,悬着的立刻放回到了肚子里,将桌上的金钱推还给孙主薄后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孙主薄且在此稍坐,本官去使君那里把汇报一下,争取马上给你拿出个结果,你看如何?”
“大人请!”孙主薄收回金钱,对钱长史拱了拱手。
……
钱波涛几乎是以逃跑的速度离开了自己的署衙,一路上撞开无数州府中的低级官吏,仅用了不到二十个呼吸便已经来到了刺使韩复的跟前。
韩复此人年近四旬,处事灵活多变,贞观之前一直在李世民的天策府任职,后来李二登基,地位再升,直到贞观三年李靖征突厥,为保证大军后方稳定,才又将他调到了朔州任刺使一职,至今已经在刺使的位置上待了近两年时间。
正在处理府中公务的他见钱波涛气喘吁吁地进来,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问道:“钱长史,何事如此慌张?”
“使君大人,出,出大事儿了!”钱波涛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长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的体力与年龄完全不成比例。
“出了何事?!”韩复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冷意,分明是对钱波涛慌的表现有些不满。
可大冷天跑出一头汗的钱波涛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两步来到朝复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太,太上皇到朔州了,应该就在山阴县!”
“什么?!”韩复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死死盯着钱波涛说道:“可有人亲眼见到?!”
“下官也不知道,不过刚刚山阴县的主薄来了,下官在他手中见到了一枚金质的开元通宝,而且他还说那金钱的主人让他在十天之内在他们县里一个叫李家村的地方修一座寨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