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行空的儿子已经能够蹒跚走路,这个小东西成了小院子最好的开心果。几个叔叔今天你弄点吃的,明天你做个小手枪,小家伙见谁都呵呵直笑。按照马家的辈分,马行空是行字辈,“天行健,君子自相不惜!”马行空的儿子便是健字辈,在马行空、刘五和吴静的努力下,给自己的儿子取名马健威,取威武之意。
每天马行空穿着军装去军营转一圈,回家和儿子玩一会,吴静弄好饭菜,一家子一起吃饭,其乐融融。偶尔和几个兄弟弄上两坛酒,喝酒吹牛,日子就这么过了。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会奉天已经半年了,眼看着就要过年,吴静早已经准备了白面、猪肉,让小顺子帮着自己把院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边。
这天下午,马行空被吴静指派去街上找人写几幅春联,过年的时候贴在门上涂个喜庆。马行空一手拎着春联,一边哼着刚刚学会的东北二人转,往家里走。还没有拐进胡同口,一辆黑色的轿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他的身边。
“大哥!你可真是好兴致呀!”张学良穿着厚实的皮大衣,从车里钻出来。
马行空呵呵一笑:“我就是被安排的命,在军营由你指挥,回来还得听娘们的,哎!我这辈子算完了!”
“哈哈哈……”张学良哈哈大笑:“这话要是让大嫂知道,你可就惨了!”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往家走。推开大门,龙杰、黑娃、石头在刘五的带领下正在扫雪,见到张学良,不自觉的急忙立正敬礼。吴静从屋里出来,见识张学良,也招呼着进屋暖和暖和。
火炕烧的暖暖的,屋里的炉子火苗子正旺,小顺子正陪着健威在炕上玩。一见张学良,健威急忙扑上来抱着张学良只喊二叔。这小子就喜欢张学良,张学良带着他出去想吃什么买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还有大汽车坐,当然喜欢张学良。
刘五几个扫完雪也进了屋子,吴静切了一些腊肉,温了一壶酒,几个人就围着火炉说起了闲话。马行空就问:“二弟,这马上要过年了,你不在家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张学良急忙放下筷子,笑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今天来有个好消息!”说这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到马行空的手里:“明年父帅准备派一批人去日本学习,我就向父帅保举了你,父帅同意了,这是通知书!”
马行空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有几张纸片,最上面的一张印有一面日本国旗,几个歪歪扭扭的日本字下面有一行中文小字。刘五出声念道:“帝国陆军大学?这是什么学校?”
张学良吃了一口肉:“这可是日本最好的军校,比起咱们的那些武备学堂可厉害多了,就连最近刚刚成立的黄埔军校都没法比!如果大哥去这里面学学,只要回来,做个将军不在话下!”
“是吗!”龙杰急忙道:“那我也去行不?”
“还有我!”黑娃也不甘落后。
张学良一笑:“这恐怕不行,名额只有一个!父亲也想在东北创办讲武堂,要是你们两个有兴趣,我可以推荐你们去!”
马行空哈哈大笑:“好!好!没想到我也要上学堂了!以前上私塾,先生都不愿意教我,我去了那些日本人愿意教我吗?”
“大哥,你会日本话吗?”龙杰突然问道。
所有人都是一愣。黑娃接着道:“是呀!连人家的话都不懂,去了也白去,人家日本人就算骂你你都不知道!呵!”
大家都看着马行空,马行空挠挠头,一时间也没有好办法。张学良道:“大嫂不是京城大学的高材生吗?要不让大嫂教教你?”
吴静急忙摇头:“我可不行!我也不懂日本话,我在学校学的是中文,日本话也不会说!”吴静抬头看着马行空,眼睛里充满了不舍。
“哎!”马行空叹了口气,摇摇头:“看来我没有这个命,算了吧!”
“别!大哥,这可是少帅好不容易弄来的,你要不去就糟蹋了!”刘五急忙道:“要不行让少帅找人帮帮,我就不信这么大个东北,连一个会说日本话的中国人都没有?”
说道这里,张学良突然抬起头:“五哥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会说日本话,他可是前清当年派到日本的最后一批留学生,回来之后,父帅把他留在东北,翻译一些从日本传过来的步兵操典,这一次这个人也在派遣之列,让他带着大哥,应该没有问题!”
“人在那里?”马行空急切的问道。
张学良道:“此人名叫穆云晨,原本在日本学的医学,这一次也是专攻医学,目前就在医务营!”
“好!你现在就带我去!”马行空向来办事雷厉风行,看好的事情从来不拖沓。一把拉起张学良就往外走。吴静急忙从炕上抓起大衣,追上两人。
穆云晨今年之多不超过二十五岁,张得倒算周正,笔挺的军装穿在他的身上,格外的儒雅。一股书卷气从脸上流露出来,金丝眼镜下面藏着一双犀利的眼神,看马行空的时候透出阵阵的警惕。
“少帅好!”穆云晨立正敬礼,周围的一些医生、护士全都跟着立正。
张学良微微一笑:“穆大夫,今天我只是来转转,这位是我的警卫营营长马行空,他听说你要去日本特意来见见你!”
“是!属下明白!”穆云晨不失一名军人的气质,站的笔直。
张学良点点头:“穆大夫这次马营长也是赴日的学院中的一员,要是您没有什么事的话,你们两个先聊聊!一起出门,大家都是中国人,相互照顾照顾!呵呵呵……”
“是!”穆云晨依然以一个军人的态度回答道。
张学良又说了一些客套话,就留下马行空和穆云晨两**眼对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