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然大亮,回到卧牛山已经是午后。老夫子和刘五正在等着他们。老夫子不等马行空坐定就问:“怎么样?成功没?”
黑娃笑着道:“吴孝仁就算不死,也是重伤!”
“好!”老夫子点点头:“吴孝仁一死,山里的那些和吴孝仁有瓜葛的山寨就没了靠山,以后收拾起来就顺手多了!哈哈哈……”
“人不是我们杀的!”马行空淡淡的道:“不用这么高兴!”
老夫子和刘五全都一愣。“什么意思?吴孝仁不是你们杀的?”
黑娃点点头:“吴孝仁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了刘胖子的大衣,我们一时半会儿还没找到人,结果枪就响了,吴孝仁从钟楼上滚下来,人群一乱我们就回来了!”
“不是你们?那会是谁?”老夫子问道。
黑娃一笑:“我们也在想这个问题。”
吴府上下哭成了一片,吴孝仁被人打中前胸,子弹贯穿心脏,还没等送回家就断了气。吴孝仁一死,吴府便倒了擎天柱,天就像塌了一样,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着一层阴云,想着日后自己的出路。
大夫人和吴英杰没有显出过度的悲伤,一面安排刀疤和吴六准备后事,一面开始发落吴孝仁的十三房姨太太。大夫人坐在往常吴孝仁做的椅子上,身披重孝,用手绢擦了擦眼泪。其余所有的姨太太规规矩矩的站在客厅里。
大夫人道:“老爷被人谋害,我一个妇道人家管不了那么多事,从今往后这个家便是英杰说了算,你们都是做姨娘的,最好都老实一点,谁要是不规矩,休怪我家法从事!”吴英杰看着那些和自己年岁相当,甚至还比自己小的姨太太,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上官清、刘胖子全都来祭拜吴孝仁。上官清表现的很悲痛,拉着吴英杰的手,一再表示要抓到凶手,替吴孝仁报仇。并且请吴英杰接替吴孝仁,担任浑河县治安委员。
董飞虎三步并作两步跑进聚义厅,用眼睛偷瞄了一眼一枝花。一枝花起身往后洞去,董飞虎急忙跟上。黑龙一撇嘴:“搞什么名堂!”继续和一杆兄弟喝酒划拳。
董飞虎追上一枝花:“嫂子,杀错人了!”
“嗯?怎么回事?”一枝花问道。
董飞虎叹了口气:“我们看见穿黄呢子大衣的便是刘胖子,谁想到刘胖子把衣服给了吴孝仁,‘炮手’只看见衣服,没看清人,让吴孝仁给刘胖子做了替死鬼!”
“你们呀!”一枝花一声娇怒:“这点小事都办不成!”
董飞虎不敢说话,低着头满肚子的委屈。一枝花叹了口气:“算了,杀了吴孝仁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们的计划仍旧可以进行,你可让城里的‘插千’把消息放出去,记住了,这次可不能办砸了!”
就在吴孝仁下葬的那天,天下大雪,是那种百年难遇的大雪,呼呼的北风猛烈的吹,一晚上时间,街道上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地冻得硬邦邦的,想要挖一个墓坑都是难事。吴孝仁的死因成了浑河热议的话题。
张家老店的大堂里,一群食客凑在一起议论吴孝仁的死。有人就道:“这是天意,吴家在浑河得罪的人太多,这么个死法也不奇怪。”
另一个人道:“我可听说是山里的土匪干的,一枪下去半个脑袋都没了,死了死了还祸害我们连年都过不好。”
“肯定是土匪,卧牛山新来的土匪头子马行空和吴家有大仇,我估计八成是卧牛山干的!”
“有道理,马行空以前是鬼摇头马猎户的儿子,枪法不逊他爹,人称枪神,也只有他能在晚上,隔这么远一枪打死人!”
上官清、刘胖子、张汉民还有王天纵坐在县府的大堂,中间那一盆火炭烧的正旺。乔大蹲在火边温酒。这酒是上官清从自己老家山西带来的,正宗的汾酒,一直没有舍得喝。今天埋了吴孝仁,上官清才将酒拿出来与大家共饮。
上官清品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好酒,这里面当真有家乡的味道!”
张汉民从不饮酒,看着几人喝的尽兴,笑着对上官清说道:“如今县长大人去了一块心病,从今往后这浑河可就是您说了算,不知道县长大人日后想怎么治理浑河?”
“好酒!”上官清一饮而尽,乔大急忙再给斟满。上官清道:“浑河是个穷县,正所谓穷山恶水,穷县出刁民,我这个县长还仰仗刘营长尽快收拾了浑河的匪患,还百姓一个太平。”
“哈哈哈,好说!”刘胖子拍着胸脯保证:“只要粮饷供应及时,我有把握消灭那些匪患。”
王天纵一直没有说话,他本指望吴孝仁能给自己撑腰,在浑河立足,谁曾想竟然这么死了。王天纵一仰头,一大杯汾酒就灌了下去。耗子在王天纵身后扯了扯他的衣服,让王天纵少喝一点。王天纵依然一杯接一杯的往自己肚子里灌。
张汉民道:“如今浑河县城已经传遍,都说是卧牛山的马行空杀了吴孝仁,王队长觉着是不是真的?”张汉民看了王天纵一眼,接着道:“这个马行空以前可是王队长的手下,王队长想必应该最清楚吧?”
王天纵一听到马行空的名字,心中就有气。他不明白当年自己是怎么鬼迷心窍,将马行空请上山。王天纵放下酒杯,他有些喝多了,两眼发红:“肯定是他,他和吴家有深仇大恨,马行空杀了吴孝仁大哥全家,吴孝仁又抢了马行空的女人,这两个只有死一个才能消停。”
刘胖子点点头:“马行空的女人?是谁?”
王天纵道:“就是吴孝仁的十三姨太翠儿,她和马行空已经定亲,今年才十八岁,长得那叫一个惹人爱!”王天纵说道这里,有些失去了理智,眼睛里全都是**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