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一声巨响,在树枝顶上爆炸。四散的弹片飞了出去,打掉多少树枝,多少树叶,没有人知道。两声惨叫听得清清楚楚。一名警察和一个土匪都炮弹打中,警察的脖子被划出了一道大口子,土匪的天灵盖被弹片直接掀飞。
“他妈的!你们两个狗日的怎么打的,竟然打到了自己人!”刘勋气急败坏,“砰砰!”朝天放了两枪:“给我看准了!白花那么多大洋请洋人教你们,都他妈的是饭桶!”
石头再也不敢把脑袋露出去了,刚才那家伙的威力太过震撼。先不说杀伤力如何,就那爆炸的声音,比开石头放炮还要大上好几倍。
“兄弟!这是个什么玩意?声,这么大?”石头晃了晃抱着枪发呆的马行空。
马行空没有说话。石头又问了一句,马行空还是愣愣的,两眼无神。石头恼了,一个大耳瓜子就扇了上去。顿时马行空的左边脸颊红的像苹果,五道指印清清楚楚。石头道:“不就一个女人嘛?看你那出息,要是男人就宰了吴孝仁,把你的女人抢回来!”
马行空被打,脸火辣辣的疼。呼的一下站起身,用已经上膛的汉阳造盯着石头的脑门。石头眼睛一瞪:“还要对我开枪?我可是你的生死兄弟,要是你能下得去手,就往这打?”石头一把抓住马行空的枪管,顶在自己的脑门之上。
马行空右手的食指慢慢的伸向扳机。双眼通红,浑身颤抖。耗子一把将马行空的枪夺了过来,瞪了马行空一眼:“哼!大哥看错你了!”
“轰!”又是一声巨响,一发炮弹不知怎么的,就落到了三人躲藏的那可大树的另一面。强大的气lang,饶过大树,将三人掀翻在地。大树的半面树皮被硬生生剥了去。白嫩的是赶上,一道道的口子,好像要证明自己的坚强。
“哥!”
“老三!”
黑娃和王天纵同时大喊。石头从一堆树叶中钻了出来,一边抖着自己身上的树叶和泥土,一面叫道:“狗日的,够劲!我要是有这么一个东西,早把吴孝仁的窝给他端了!”
马行空和耗子先后也钻了出来。黑娃朝着警察放了两枪,快速的跑到马行空身边,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哥!没事吧?没伤到那里吧?”
马行空摇摇头。耗子道:“大哥,这样不行,那门迫击炮不除掉,迟早会挨上一炮,让我带几个兄弟冲过去,打了它!”
王天纵摇摇头:“黑狗子比我们多,不能硬来,马兄弟,你的枪法好,干掉那几个放炮的!”王天纵说着,从地上捡起马行空的汉阳造,又塞进他的怀里:“这次兄弟们的生死,可就看你了!”
土匪们和警察的战斗陷入了僵持阶段。土匪们枪法好,不怕死。警察有一门炮的优势,双方在蘑菇林立打的不亦乐乎。马行空举枪瞄准,准星已经定格在了一名炮手的脑袋上,却迟迟没有扣动扳机。
“哥!你快点呀!兄弟们有些顶不住了!”黑娃大声叫道。一起来的土匪,已经死了七八个,除了几个头头之外,也就剩三个人了。
刘勋这边也不好过,一个分队十二个人,这一次他孤注一掷,除了守粮仓的两个分队外,他将剩下的三个分队全都调了来。三十六个警察,如今只有不到二十个人了,还有七八个受了伤,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不断的嚎叫。
“刀疤!你带几个人抄他们的后路,快点!”刘勋已经顾不上会不会被土匪们发现,只要能抓住王天纵,或者是马行空,就算这些警察全死光了,自己依然还是警察局长。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这话是吴孝仁说的。
“他妈的?怎么停了?继续给我轰!”不断爆炸的声音已经很久没有响起了。刘勋这才注意到,孤零零的迫击炮旁边,两个操作手都不见了:“怎么回事?”
“砰!”刚说完这句话,刘勋就感觉肚子左肩膀好像被蚊子叮咬了一样,一阵酥麻,带着一丝丝的疼痛,以及让人受不了的灼热感。“啊!”刘勋大吼一声,握枪的手捂住自己的肩膀,不由自主的往后倒去。
“砰!”刘勋的眉心一个不大的血窟窿往外冒血。他身边的探长张大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局长?局长?局长死了!”
这句话就像一剂泻药,让警察们的火气消失的干干净净。一个个急忙躲到树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再也不敢露出头来。
“打的好!”王天纵大叫一声:“打的好,黑狗子拉稀了,兄弟们看准了,谁只要露头,就给老子晾晾他们!”
“刀爷?怎么办?局长死了?”那探长躲在树后,大声呼喊刀疤。
“妈的!”刀疤放了一枪,将一个正要朝自己开枪的土匪撂倒:“撤!不能再打了!这伙土匪是硬茬子,弄不好,都要撂在这!撤!”
黑娃一个没留神,石头在警察们开始逃跑的瞬间,猛然间从隐蔽处跳了出来,撒娇如飞向着那门迫击炮跑了过去。黑娃大喊:“回来!回来!”石头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一把抱住滚烫的炮管,呲牙咧嘴的又扔到地上。
这次伏击,警察损失惨重。局长刘勋被打死,三十几个只回来了十三个人,唯一的重武器迫击炮也丢了。吴孝仁黑着脸,瞪着刀疤:“笨蛋,一群笨蛋,谁让你们去的?这么多人连几个土匪都打不过,要你们有个屁用,从明天开始都给我挑大粪去!”
刀疤一声不吭,低着头。吴六道:“老爷,这是刘局长的注意,他也已经死了,就不要生这么大的气了,夫人和公子、小姐都回来了,也不算损失太大!不就是几杆枪几个人嘛!”
吴孝仁看着刀疤:“以后在干这种事,我绝不轻饶!去吧!把粮食运到打谷场,明天一早刘营长的人马就到了,千万不要怠慢了这群兵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