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杨若晴松开刘氏的手,转身对杨华忠和孙氏他们说:“随便四婶吧,她非要去,咱也拦不住,咱收拾收拾回村。”
孙氏满脸担忧,“可是……”
才刚启口,刚刚脱离了杨若晴手指桎梏的流逝转身便一溜烟跑出了堂屋,冲到了院子里,奔着院子门口一路而去,三瞬之间便跑得没影了……
“这是四弟妹,真是不听劝啊!”孙氏追到门口,朝刘氏的背影喊了两嗓子,刘氏头也不回。
孙氏又不能再继续喊,隔壁屋子里,杨华梅和三个孩子还在休息呢!而且这两进的大院子里,还住着其他好多户人家。
杨若晴走出来,把孙氏拉回屋里。
此时,谭氏也被惊动,从隔壁杨华梅那屋里出来,过来问询。
当得知是这么回事后,谭氏嗤了声,说:“你们谁都甭去管,她要作死,阎王都拦不住!”
“奶,也别那样说,四婶也就是不听劝非得跑去凑热闹。”杨若晴道,这跟作死不作死的,好像扯不上直接关系,在长坪村的时候,刘氏就是最喜欢凑热闹的性子。
当初焕生爹的尸体被发掘出来,别人都不敢上前,刘氏却是百无禁忌,有事没事往焕生家停放尸身的屋子那边去转悠,好奇心炸裂。
谭氏却看了杨若晴一眼,老太太一反常态,没有骂人,而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那笑容让人浑身发毛,而老太太后面的话语,也让众人头皮发寒。
“有些稀奇能凑,有些稀奇凑过去,时运低落的人,被招惹上,可不得玩完!”
“奶,啥意思?难道你知道工地挖出来的东西是啥?”杨若晴从谭氏话语里捕捉到一些信息,那就是这个老太太可能是知情者。
堂屋里,杨华忠他们也都将问询的目光投向谭氏,甚至,杨华忠还再一次跟谭氏那描述起他在人群外面,远远瞥了的那几眼,看到的那个东西的外形和样子。
“大概这么大……”杨华忠抬起双臂比划了下范围,大概跟家里洗澡的大木盆差不多大。
“全都是红色的肉,就像是过年杀年猪,把一堆剥掉皮的猪肉堆在一块儿,上面还有类似于猪脑花的东西,在蠕动,割掉一块还会流血,发出嘶嘶的声音,好像那东西还怕疼!可却又瞅不见眉眼五官!”
杨华忠说的这种东西,让堂屋里的人听得都头皮发麻,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赵柳儿更是紧张的摸了摸手臂,暗自庆幸她并没有去工地那里找寻杨华忠,而是平安往那边去寻,留下她在学院门口等,后面平安回来接她的时候,是因为平安在工地附近遇到了长根,从长根的口中得知杨华忠已经回来了。
所以,现场看过那个奇怪东西的,这屋里的人里只有杨华忠了。
“爹,你说的那种东西会不会是一只大乌龟啊?我记得那年咱修盖道观,在土里挖出一只大乌龟!”那些泛黄的记忆,在杨若晴的脑海里被唤醒。
“那只大乌龟被挖出来的时候,也是好大一坨,看不到脑袋和眼睛,后来才知晓是它自己缩起来了。”
当年挖出大乌龟之后,挖乌龟的那两个工人,是附近别的村子的村民。
当时大家都说这乌龟太大了,大的不对劲,可能是躲在这里修炼被挖出来了,让那两个工人去把大乌龟送进山里放生。
结果其中一个工人那阵子因为家里有事情缺钱,他看着那么大的乌龟,起了歹心,并没有放生,而是把乌龟悄悄藏起来了,后面还寻思着拿去换钱。
至于如何换的钱,事情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杨若晴记忆模糊。
但最后的结果就是,那只大乌龟因此陨落了,而那两个村民,也被大乌龟的怨念折腾得家破人亡。
杨华忠非常笃定的摇头:“不是乌龟,绝对不是乌龟,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
谭氏在旁边冷笑,“你们这一个个的,到底还是年轻,经历少!”“那玩意儿压根就不是乌龟,那玩意儿是太岁,邪门得很!”
太岁?
众人纷纷色变,色变之后便是目瞪口呆!
这里面,也有茫然的,比如,杨若晴和赵柳儿几个。
“奶奶,我经常听到一句话,说谁谁谁犯了太岁,又或者太岁头上动土,”杨“奶,这挖出来的东西,可否就是那些老话里的‘太岁’?”
谭氏点头。
“奶,这世上,真的存在太岁?”
“那肯定有啊,太岁一直都有!”
“奶,你以前见过?”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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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回,杨若晴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
“奶,快跟我们说说呗,太岁到底是啥呀?”
“娘,你给咱说说,这东西我今个头一回见,我都开了眼界了!”杨华忠说,拉过一把凳子示意谭氏坐下来说。
谭氏摇摇头,没坐,站在那里道:“这玩意儿你们最好不要打听,不是啥好东西。”
“这东西是天底下众煞之主,不能冒犯,冒犯了就会招来厄运。”
众煞之主?
煞,又指煞气,在所有煞气里最强的那种?
“老辈人都说,不能在太岁头上动土,就是因为这东西喜欢钻地底下,长在岩石附近。”谭氏接着说。
“我年轻时候见过一回,那一回咱这一片闹灾荒,死了不少人,树皮,观音土,但凡能塞肚子里的东西都被灾民吃了个精光。”
“那一年咱望海县有个村子某户人家挖观音土吃,挖着挖着挖到一块肉,肉还淌血。”
“那人家可高兴了,一家人接着刨,结果就刨出一块老大的红肉,那红肉听说比咱这吃饭的桌子还要大,蠕动着啊,可新鲜了。”
“那家人以为挖到了宝,割了一大块,炖了一大锅,一家人关起门来偷摸的吃肉。”
“那肉据说老香了,可这一家人吃完肉,第二天就都没起得来!”
“村里人去他家寻,发现一家人全死了!死状惨不忍睹啊!”
谭氏说到这里的时候,砸吧着嘴,又摇摇头,浑浊的眼中都是后怕,仿佛她自己当时就在现场,是亲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