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用三百人马剿灭二龙山的人物,绝不是如今的陈幽可以抗衡的。
这一次,李贤只领着三百人马,下一次呢?真要是把他惹急了,把三千人马都领出来,莒县哪里能够挡的住?
朝廷势微,地方军阀相互攻伐,争夺地盘的事情早已经屡见不鲜。
陈幽可不想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首异处……
至于莒县县令徐益表现的更为大方,李贤在没有动用莒县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完成了千余军马都没完成的事情,事后又没有半点贪功的意思,这样人物自然要大力交好。
于是,李贤从莒县离开的时候,不但收获了徐盛这个人才,又从莒县得到了不菲的钱货、米粟。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带在身上凭添累赘,李贤便用他们招募了几名匠工,并允诺他们,可以携带家属一同北上。
真正技艺娴熟的工匠是不会离开故土的,因为他们无须出门,就会有人登门求助。
不过,如果是学徒出师,那就是另外一种说法了。
李贤招募的这几名匠工多数都是刚刚学艺出师的新手,他们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千余人马上路,声势浩大,三百名背矛士的精锐虎视眈眈,二龙山的贼寇充当了苦力的角色,他们担负着米粟辎重,不敢有半点怨言。
刚开始,间或有贼寇们四散逃出,可没多久,他们的尸首就会出现在官道上。
毫无疑问,那些逃寇都是被李贤的人马击杀的。
杀鸡儆猴,对李贤来说,贼寇的性命无关紧要,若是他们不识相,大不了尽数杀了!
反正马雍已经找回来了,马县丞那里有了交待,至于其他的人马,李贤跟他们又没有交情,管他们去死?
就这样走走停停,沿途间没有半点周折,毕竟,李贤李三郎已经打出了自己的名头,在这片地头上,谁敢招惹她?
数日之后,李贤终于抵达夷安,离开的时候,宁家堡外的千亩良田还是一片空地,可这次回转,绿幽幽的禾苗已经长出了几寸高。
地头的沟渠里流淌着“汩汩”的河水,从未见过这般景象的于海等人惊呆了。
莒县与夷安相距不远,无论是雨水还是地貌都相差不远,可为什么莒县田地干涸,夷安的地头却沟满渠平,一副水源充足的模样?
同样的疑问出现在每一个二龙山贼寇心中。
于红樱虽然不事生产,却也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之处,她扯着马雍的衣袖,嘴里道:“你们夷安的县令好大的本事,你瞅瞅,河里的水都引到地头来了”。
马雍皱起眉头,嘴里道:“我们县令可没有这本事,我记得我离家之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地,怎么几月不见的功夫就成了一片良田?”
“你是说,这沟渠是近几个月才建成的?”
“没错!”
兴水利,这可是造福百年的大事,究竟是谁有这番本事?
于红樱按耐不住,喊住一名背矛士,嘴里道:“问你个事儿,这地头的水是哪里来的?”
那背矛士翻了个白眼,道:“水自然是从河里引来的”。
马雍知道背矛士看不起二龙山的贼寇,当下也不恼怒,只是嘴里说道:“据我所知,夷安河低、地高,河水怎么会流到这里来呢?”
背矛士挺起胸膛,不无骄傲地说道:“那自然是我们家县尉的手段了!”
于红樱与马雍对视一眼,颇为意外,“喔?李县尉还有这等本领?”
“废话,我们家县尉天纵之才,身经百战,未曾一败,嗯,我说了你们可能不信,不过却也无妨,等你们住上一段时间就知道了”,说罢,背矛士大步离去,竟是摆出一副懒得跟你多说的模样。
马雍没想到李贤在普通军卒心中竟然有如此高的地位,这样来说,夷安县令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了。
临近宁家堡的时候,浩浩荡荡千余人的队伍吸引了众多的注意力。
过往的商贩也就罢了,他们没见过李贤,只知道大名鼎鼎的李县尉出门访友去了。
在地里劳作的乡民却识得李贤的旗号,刚开始,他们看见大队人马,不知他们为何而来,心里头颇为忌惮,可看清楚旗上的字迹之后,俱是欢呼:“县尉回来了!”
李贤回来了。
消息很快传到宁家堡,等到李贤率领人马赶到的时候,堡门大开,宁毅早领着一众乡老等候多时了。
几日不见,宁毅脸上多了几分神采,看得出,这些日子宁家堡乡民过的很是滋润。
如果不是李贤,宁家堡的千余乡民早已经饿死了荒郊野外了,哪里能够重建家园?
如今,在李贤的大力帮助下,新的宁家堡建了起来,水井、祠堂、医馆样样不缺,比之前的乡堡更胜数筹。
这等大恩,宁毅决定誓死相报!
寒暄一番过后,李贤把二龙山的人马安置在宁家堡中,同时,为防贼寇暴起发难,三百名背矛士也留了下来。
从宁毅口中,李贤得知,在他离开的这些日子里,县令庄文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倒是马县丞屡屡示好,颇为令人费解。
对此,李贤自然心知肚明,好在自己这一番南下,成功把马雍带了回来,倒也算是投桃报李。
至于马县丞见到自己的土匪儿媳妇有何反应,那就不是李贤考虑的事情了。
在堡内休整了一炷香的功夫,李贤便与马雍一道,回转县城。
原本于红樱还想同行,却被于海止住了。
于海知道,如果马雍不能说服他的父亲,他的闺女入城之后只会凭白受气。
按照于红樱那火爆脾气,还不知道会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万一作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那可就悔之晚矣了。
马雍离去之前,目光直视于红樱,嘴里道:“你在这里等我,我马雍顶天立地,说到做到,我会用八抬大轿把你娶进门”。
于红樱知道自己身份尴尬,她红着眼睛,低低地应道:“如果,如果你的父亲不答应,我也不会怪你的”。
马雍叹了口气,再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