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挺难受,而且人也胖了。
老张冬月里面圣的流程搞了几回都没成功,倒不是说老张装逼,实在是董事长身体确实没有以前好。
再说了,跟别的帝国栋梁会面,可能李董还要强撑一下,摆出“千古一帝”的气场来。
在张德面前装逼,不会收获“忠诚+1”。
大概率就是“您正在遭受NPC张德的嘲讽”、“精英怪张德正在笑出猪叫声”……所以,李董没必要。
冬月下旬过了一半,十一月二十五的时候,老张终于进了一趟皇城。
天气很好,就是南城到处都是烟灰,劣质煤饼燃烧起来的刺鼻气味,让张德有点扛不住。
进了皇城之后,立刻就猛吸了几口香甜的空气,太香甜了,根本不需要五个口罩。
“张公,陛下在暖阁里正等着。”
“康大监近来还好?”
老张随手摸了一把华润飞票,递给了康德,“茶水钱,康大监拿去给儿郎们弄个耍子。”
“老朽就不客气了。”
光明正大收了钱,叠起来就收到了袖袋中。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没必要矫情。再一个,康德要是不收,老张这钱就会给别人,这不是平白让别人落好?
康德又不傻。
“这值当个甚么。”
老张笑着摇摇头,一边走一边问,“陛下怎么样?”
“尚可。”康德没有什么犹豫,直接回道,“每日都要走个三里路,一日四餐五餐,还算可以。”
“那的确是不错,少食多餐,适量运动,切不可歇下来。”
“老朽省得,会时时提醒的。”
嗑药这个事儿也不是没有,不过都是糖豆儿,最多加点“卡瓦哈”的粉末,李董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
求仙问道的诱惑力很大,李董早年就很兴致勃勃。
可惜,蓬莱仙岛不产仙丹,海龟蛋倒是有不少。加上纵横天下不可一世的李董始终心头有一根刺,这就算自己长生不老了,又能如何?又不能把武汉系全部弄死……
所以这长生不老的念头,也就打消了。
不能狂霸酷拽叼炸天的长生,那不叫长生,那叫活得辛苦。
“这洛阳宫,当真是蔚为壮观呐。”
一声感慨,老张心中就寻思着,当年弄出来那么多颗粒火药,每年都要翻新,真是不容易啊。
离洛水这么近,很容易受潮啊。
“张公,老朽有一事……”
“火药不是清空了吗?”
老张歪着头看着康德。
“……”
原本想要说的话,全部憋了回去。清空是清空了,可清空的都是康德知道的,鬼知道别的地方还有没有?
康德也算过了,好些个洛阳宫的建筑,只要炸掉几个角,那是真会垮塌的。可总不能带着人去挖墙脚,看看有没有堆着火药桶吧。
“康大监,放心好了。”
见康德一副日狗的模样,老张拍了拍他的背,“我是忠臣,不是反贼。”
“……”
看着张德大摇大摆的背影,康德摸了摸袖袋中的一叠华润飞票,寻思着这钱吧,一会儿就先派个一半,剩下的一半,就留着置办一块上等阴宅,再弄个极品棺材,将来也好用得上。
老张心态很好,进皇宫照样东看看西望望,他在武汉的住宿条件虽然也好,但并不是最顶级的,武汉并不鼓励奢靡浪费,但也不阻止有钱的阔佬炫富。而对张德来说,在地下室玩小霸王学习机还是在别墅大厅里玩……没有区别。
薯片、可乐、死党、学习机,他已经搞定了前面三样,现在就缺一台学习机可以让他沉迷学习不能自拔了。
宫中宿卫基本都认识张德,不管是羽林军出身的还是突厥执戟士,张德这张脸是记在脑子里的。
有些十五六岁进宫镀金的勋贵子弟,他们虽然也是卫士,但主要工作就是站那里撑门面,等于说就是高级保安。
真正的打手,是另有其人。
好些个少年见到张德之后,都笑嘻嘻地过来跟他打招呼。
没办法,得喊一声“世叔”啊。
而且当班不当班的也不要紧,真正不能离开岗位的,只有皇帝老子的心腹爪牙。
“都围着作甚?小心陛下抓你们过去打军棍。”
“老叔老叔,这都过年了,给点过年的点心钱呗。”
“你他娘的都十八了,还要点心钱?”
“这不是家里逼婚,我不答应就不给零用么?俸禄又是家里人去卫所领的,压根就到不了我手里。”
“一百够不够?”
“够够够……”
连连点头,一个尉迟家的青少年也不顾自己身上还披着铁甲,接过一张票子,美滋滋地亲了一口,然后抱着根长戟,屁颠屁颠回去柱头旁边继续站岗。
“都有,都有啊!”
看着一帮眼巴巴的勋贵子弟,老张叹了口气,“来来来,都有都有,图个吉利啊。这大冷天的,你们在宫里当差也不容易。老夫难得来一次京城,这家底都要被你们掏空了啊。”
不远处康德就这么站着,也没有劝阻,年轻的卫士们倒也讲究,还排队……领钱。
派完了“压岁钱”之后,老张这才继续往前走。
等他和康德几人走了之后,又来了一批贼头贼脑的小子,在那里打听着消息。
“甚?这就给了一百?”
“那还有假?正殿两个班的弟兄,都拿着了。”
“肏!有这等好事,你也不说知会一声!”
“难不成大声嚷嚷有人在宫里发钱?”
“你得请客。”
“晚上天上人间,要不‘女儿国’,你自己选。”
“‘女儿国’,咱去搓个背算了。”
“那就说定了啊。”
七拐八拐,穿廊过门的,康德这才带着老张到了皇帝老子休息的暖阁。
这光景,李董正喝着“大叶黑龙”,坐摇摇椅上看着报纸。之前有小黄门过来禀报了外间的事情,说是张德在发钱,勋贵子弟们领得很高兴……
李董也没生气,这一帮勋贵子弟站班到明年立夏,就算是镀金结束。将来干什么活,上什么班,都跟皇宫不搭界。
只是外放的时候比较好听,给皇帝老子站过岗,一听就是体面人家,上等贵族。
张德派再多的钱,名声也不全是落在张德身上,李皇帝得占了一半。
不多时,康德先行过来,跟皇帝道:“陛下,江汉观察使梁丰县子张德到了。”
“进来吧。”
“是,陛下。”
康德退了出去,然后对张德点点头。
老张这才进门,穿了两道帘子,感觉到屋子里暖意阵阵,正要说话,却听李董把报纸放到一旁的茶几上,然后双手抱着茶杯:“屋子里热,袍子自己挂好。”
“谢陛下。”
也没有客气,张德自己把外袍脱了下来,然后递给了走过来的宫婢。袍子挂在偏厅屏风后面,宫婢这才微微颔首,然后退下待命。
“许久不见,你又丑陋了不少。”
李董推了一下老花镜,张德现在的形象,着实和少年时代相去甚远。让李董很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慨……只是这感慨,略微地刺痛了一下江南土狗的脆弱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