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这就是沁香阁啊,看样子还真的不可小觑啊!”徐茂公说着话用手一指沁香阁的匾额道:“那是当今皇后的墨宝啊!”
单雄信抬眼看了一下,呵呵笑道:“管它是什么,反正我们到了地方,进去看看再说吧!”
两人迈步进了沁香阁中。
徐茂公给翟让留了一封信,告诉他自己和单雄信下山去龙门了,为了打探一下朝廷的动向,顺便看看有什么好的买卖可以做的,不必担心,然后两人便轻装简从的来到了这里。
龙门城已经不在戒严了,原先城中的那些百姓们也陆陆续续的都回到城中。昨天萧后同意了无忧的意见,还专门在县衙门口露了面,为的就是安抚百姓和商家,告诉他们皇后依旧在城中。
百姓们见皇后娘娘都在城中没有走,大家也就放心多了,也不怎么害怕宇文化及的叛军再次攻打,龙门城再次恢复到戒严前的样子。
徐茂公和单雄信一到城门口时,便被水泥城墙震惊了,真的是一整块的石头啊!徐茂公用手摸了摸墙面,又敲了几下,回头看看单雄信,见让也不敢相信,只好摆摆手,往城中走去。
龙门本就是一个县,一直一来都是依靠离得洛阳城近,才占了点儿便宜,过往的客商或多或少的会到这里提前住上一晚,打听一下洛阳的风土人情,或者为了见到什么大官儿,来龙门搜集些需要的信息。
所以整个龙门一直都被当做是洛阳的前哨,不管是准备去洛阳干什么的人都要在这里做下停留,也正是因为这个,龙门才渐渐的由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文明全国。
李向在龙门落脚后,开始用自己的方法来治理龙门,现如今已经初见成效。不但有了城高强厚的防御力,还给龙门的百姓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改变。
徐茂公和单雄信一进城就傻眼了,这哪里是一座县城啊,看上去就算是洛阳和大兴也不过如此,只是小一些罢了。
从北门一进来,眼前就是一条宽敞的大道,道路两边并没有什么低矮的平房。一般的城市,除非像大兴那样的都城以外,其余大部分靠近城门边上的地方,都是贫民窟,蛇鼠窝。
城中那些生活在底层的百姓们,没有钱买房子,便随便在靠近城门的地方搭建几件茅草屋,以求栖身。还有城中那些城狐社鼠,偷鸡摸狗之辈为了躲避官府搜捕捉拿,也会选择城门就近的地方居住。
可龙门不是这样,徐茂公看到城门大道两边竟然没有房屋,而是相对开阔的一片空地。他们进城的时间正好是半上午,空地上整整齐齐的两排摊位,都是些卖针头线脑和零七碎八东西的小商贩。还有一些刚刚进城的人在两边不住的逛着,估计也是头一回进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单雄信挠着头问道:“军师,这是咋回事?我咋觉得这龙门和我去过的地方不太一样呢。”
“是啊,确实不一样,不过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走,咱们问问去!”徐茂公也有些好奇,便和单雄信迈步往旁边一个算卦的摊位走去。说起算卦,徐茂公估计比眼前这位更有资格。
徐茂公本身长相就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再加上他习惯闭眼思考问题,如果再叫他穿上一身道袍,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半仙儿。
算卦的摊位只是一张小桌子,上边一个签筒,几个铜钱,还有几张黄纸。卦师正闭着眼睛晒太阳呢,根本没注意两人到来。忽然阳光一遮,卦师微微眯起眼一看,一文一武两人站在自己近前,马上咳嗽一声笑道:“两位算卦啊!请坐,不知要问前程还是运势?”
徐茂公微笑道:“我们兄弟第一次到龙门,发现这里的城墙没有见过啊,怎么是整整一块石头,这得多少人才能扛得起来啊!不知道怎么建成的?”
卦师乜着眼瞅了一下徐茂公,看样子不想是算卦的,也就没好气的道:“那是李大人做的事情,想问就去找李大人去,在下只算卦,不管其他的事情!”然后又闭上眼,不理两人。
单雄信拳头一握,就要张嘴骂娘,徐茂公伸手拦住他,从腰间掏出两枚钱往卦桌上一放,笑道:“师傅,我们兄弟就是好奇,也没什么要算的,只是随便聊聊天,这钱就算是我们聊天的费用吧!”卦师眯眼瞅了一下桌上的钱,这才咳嗽一声道:“也罢,反正现在没有人算卦,那我就和你们说说话吧!”
看单雄信眼神凶巴巴的,卦师直接就对着徐茂公道:“要说这城墙啊,还得从李都尉到了龙门说起。当时李大人一来龙门,就说这城墙根本挡不住兵马的进攻,而且他还说将来这里一定会有大的战乱的,现在只有准备好了,以后百姓们躲在城中才不会有危险。”
一说开话,这个卦师就停不下来了,“我也算是走南闯北多少年了,算卦也从未失手,可我还是佩服李大人啊,那才是真神仙啊,当时大家伙儿还以为李大人信口胡说,也没当真,谁知道后来李大人就捣鼓出什么水泥呢,这不整个城墙都刷上了,还别说,这水泥还真的厉害,刷到墙上,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真真是神器啊!”
卦师见徐茂公听的认真,便端起了架子,咳嗽一声不说话了。徐茂公也不恼他,又取出三枚钱放到桌上,卦师立马接着道:“这不,城墙刚刚修好没多久,宇文化及就造反了,差点儿就打到龙门,要不我说李大人才是真神仙呢!”
“这水泥是什么东西?”徐茂公一下就问到了重点。
卦师摇摇头道:“这我就不懂了,反正是厉害的东西,听说李大人为了这个水泥,还专门掉了最厉害的义勇军守在水泥作坊那边,任何人都不准靠近,说是机密,谁要敢去打听,是要掉脑袋的!”卦师说完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多嘴了,赶紧说道:“不过这水泥真的是好东西,我听魏大人说,再过几天,龙门城中的道路也要用水泥刷一遍了,到时候不管什么大车都能走,而且不怕下雨天的。”
卦师絮絮叨叨一直在说水泥,倒是一下就把徐茂公的兴趣勾了起来。知道这人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徐茂公又问道:“那怎么一进城门没看见多少屋子啊,怎么都变成摊贩摆摊儿了,百姓们去哪里住了?”
卦师又是一笑道:“一看就知道你们是外地来的,说实话不管那个外地人一来龙门都这样想。这还是我们李大人说的,他说这城门就是一座城池的要害之地,要是真的打仗了,城门例外半里之地都是重中之重,是不允许有百姓居住的,一来兵士们不好出城,再者说住的离城门近了,要是真的打起仗来,百姓们也不安全。”
说着卦师顺手往城中一指道:“瞧见远处那几处旗杆了吗?那就是原先每个城门口百姓们现在住的地方,那房子都是县里出钱给盖得,都是好房子啊,可惜了,当时我家没在城门口啊,要不我现在也住那里了。”卦师说着后悔的摇着头。
徐茂公顺着手指一看,靠近城中心的四周,远远望去有好几处旗杆,周围都是一溜儿的白房子,倒也看不太清楚。回头问道:“县里出钱给百姓盖房子?那这个李都尉就没有别的什么条件?”
“有啊,李大人说了,房子可以白住,但是每家每户都有义务为龙门的大事尽一份力。这不,前段时间说是要打仗了,魏大人就说请百姓们帮忙,男的护送着皇后娘娘去避难,女的赶工给将士们做了好多御寒的衣物。”
卦师说着骄傲的拍拍胸脯道:“当时我以为自己什么也干不了,只能跟着去避难了,谁知道魏大人还把我招进了县衙,说我识文断字,让我给他当了几天的文书呢!”卦师骄傲的表情展现无遗。
徐茂公越来越对这个李都尉感兴趣了,正要继续问他,单雄信却说道:“那城门口这些百姓住那个房子就没有收什么租子?要是那样县衙那些官老爷们还不喝西北风去?”
徐茂公一听也就没说话,看着卦师。卦师一听单雄信这样说,顿时就拉下了脸,大声道:“我说你这个莽汉,怎么张嘴就这样说大人们,你个外乡人不知道就别瞎说。自从李大人到了龙门,就从来没有多收过我们一枚钱,告诉你们,李大人是难得的清官,不许你们这样说他们。”
卦师居然急眼了!
单雄信眼睛一瞪还要说话,徐茂公却笑着说道:“先生别急,我这个兄弟也就是随口一问,没别的意思!”然后给单雄信使个眼色又道:“听先生说,这个李大人还真是难得的清官啊,不知道他还做了什么好事,你一遍儿和我们都说说吧,我们也是个喜欢听故事的人。”
说完徐茂公再次取出五枚钱放到桌子上,看着卦师。
卦师还有点儿不忿,瞥了单雄信一眼,再看看五枚钱,这才出口气道:“也就是你们这样的外乡人,换成本地人,这样说非得叫大家用唾沫淹死了。也罢,你们爱听,我就给你们好好说说。”
他们在这里说话,渐渐的便围上了不少人,都兴趣盎然的等着卦师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