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欧阳风担忧的握住我的手。
我从他掌中抽出自己的手,走到爷爷身边,我以为自己的会很坚强,可是掀开白布看到爷爷胸前血洞的那一瞬间,心脏像被重锤狠狠的一锤击,痛的我眼前一黑,摇摇晃晃的朝着地上倒去。
欧阳风眼疾手快的扶住我。
我推开他,俯身把粘在爷爷脸颊上的乱发理顺,一边理着爷爷的头发,一边小声的在爷爷耳边说:“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
流苏,我一定要你的命。
爷爷的后事都是欧阳风操办的,我对他深怀感激,他把葬礼操办的非常的浩大,简直可是说奢侈,光送葬的车都一百八十辆,清一色的奔驰a6。
我知道欧阳风有钱,但是没想到他这么有钱。爷爷的葬礼在欧阳风的操办的下,我敢说是这个城市里最为奢华的葬礼。
爷爷生前活的辛苦,死后葬礼却这么风光,这让我心多少有些安慰。
出殡的那天,天下着小雨,欧阳风一路都紧跟着我。我知道他是怕我昏过去,爷爷的死对打击是很大,但同时也让我瞬间坚强起来。
送葬的人我基本都不认识,应该都是欧阳风的朋友和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下葬后,那些人带着同情的表情安慰了我几句后纷纷离去,很快就只剩下我和欧阳风以慕枫。
“蔷薇,你应该庆幸你爷爷的死”。慕枫拍着我的肩膀。
这样的话在葬礼上说是很不礼貌的,但我没有生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慕枫挠了挠他的鸡窝头,朝我笑了笑接着说:“死亡对人类来说其实是一种解脱,人活着为了生存会做自己的不想做的事,说自己不想说的话。但是死了,就不用去做违背自己心意的事和话,不用面对人类的虚伪和丑陋。你想想,安静的躺在坟墓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那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啊。”
说到后面他闭上眼睛,嘴角翘起,渐渐露出一个恬然的笑。
他肯定是用想象把自己埋葬坟墓里了。
“所以,苏爷的死,你应该感到庆幸,他终于脱离的苦海。”最后,他总结的睁开眼。
“诺,从这往左拐,然后沿着那条路走。你回去后,我很支持你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这样你可以脱离苦海了”。我指着出墓园的路说。
慕枫的话虽然不中听,却也有那么几分道理,而且鉴于他几句话把我惊醒,我不决定不予他计较今天的事情。
慕枫耸耸肩离去。
天地安静下来,小雨飘摇着,只剩我和一身黑衣的欧阳风。
“i你先回去吧,我想在陪爷爷一会。”我对欧阳风说。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去什么也没说,带着一脸担忧的离去。
所有人都走了,我扔掉手里伞,跪在爷爷的墓碑前,伸出两手抱住墓碑,眼泪和着雨水落下。冰凉的墓碑让我真实的认识到爷爷真的走的,爷爷真的离开了。
再不能枕爷爷宽厚的手掌了,再也听到爷爷吐痰的声音了。
“爷爷……爷爷……”苍白的十指扣住墓碑,脸贴在墓碑上,一直积压的眼泪汹涌而出,在墓碑上冲出一道道的痕迹。
爷爷死后,我一直都没有哭,我以自己足够坚强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我还是这么的脆弱,还是这么的好哭。
爷爷,就让我在软弱这一次吧,以后我再也不会哭。
积压的悲伤和痛在这一刻瓦解,我抱着爷爷的墓碑放声痛哭。
“爷爷,对不起,都是我不听话,才害的你惨死,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为报仇的。”
我对着爷爷的墓碑前发誓,我一定要讨回这笔血债,流苏欠我和爷爷的我会一分不少的从他讨回来。
哭了一会,怕欧阳风担心,我擦干眼泪站起准本离开。
伞被风吹的无影无踪,我顶着小雨往后回走。快出墓园的时候,我无意的转过身朝爷爷的墓地看去,这一看顿时全身的血液都冲到头顶——我看到爷爷的墓碑前立着一道孤单寂寞的身影。
一身黑衣,右臂带着白花,正弯着腰往爷爷墓碑前放花。
那背影我太熟悉了,曾经在我梦里出现过千百回。我咬牙切齿的转身往回跑,流苏还敢出现在爷爷的坟前,还嫌不够我不够惨吗?
心情激愤,再加上跑的太快,路上摔了两跤,手擦破了皮,额头撞在一边的墓碑上。我爬起朝继续朝流苏跑去。
听到脚步声,流苏起身朝我看过来。
看到我时候,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眼神又平静下来。
“天气冷,淋雨会感冒的。”他把搁在墓碑边的伞拿了起来,撑开,遮在我头顶。
“你个恶魔,我要杀了你为爷爷报仇。”我一巴掌扇过去。
流苏被我扇的身子一歪,右脸颊红肿起来,有血从他的嘴角流出。
手掌被震的生疼,我反手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流苏站着不动任凭我扇巴掌。
五六巴掌后,我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狠狠的朝着他的脑袋砸了过去。
鲜血溅到我身上,我不要命拿着石头往流苏头上砸。我心里只有一个目的,我要杀了他为爷爷报仇。
流苏被我砸的满脸鲜血,却还稳稳站在雨中。
觉得石头小了,要不了流苏的命,我丢掉手里的石头,寻找其他的适合的当凶器的东西。
雨混着血在流苏消瘦的脸上恣意流淌,他摸了一把脸,忽然张开双臂抱住我,声音低哑的在我耳边说:“蔷薇,你这样是杀不死的我”
我恨极的一口要在他脖子上。
砸不死你,我咬死你。
流苏依旧紧抱住我,他眼神深的让我看不清。我使劲的咬着他的脖子,咬的牙齿都发疼。
“蔷薇,冷静点,冷静点。什么事情用心去看,眼睛有些时候会欺骗自己的。”他抱着我说。
我咬下他脖子上的一块肉吐在地上,满嘴鲜血的冷笑:“欺骗?呵呵,我亲眼看到你杀死我爷爷,这难道有假吗?在巫灵山杀你差点杀死了我,现在又杀死我爷爷,我要是信你的话,那就是我脑子进水了。”
他低叹一声没有吭气。
我磨着牙瞪着他:“流苏,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让我知道恨的人,我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
那张粘着雨血的脸刹那间失去了颜色,白如同一张薄纸,抱着我的手臂微微发抖。
我推开他,抓起在我们纠缠中掉掉地上的伞,抓住伞柄,猛的用膝盖磕断,将断了的伞柄掷到地上,看着流苏的眼睛发誓:“老天在上,我要是杀不了流苏跟我爷爷报仇,就犹如此伞,死的葬身之地。流苏,我们以后再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雨越下越大,落在脸上如刀子割。流苏的眼神深不见底,似想对我说什么,又仿佛充满了痛苦绝望。
我冷冷的看着他,曾经对这个男人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在巫灵山他差点杀了我,我没有怪他,他利用我得到蓝宝石我也没有怪他,甚至在听到他病了后还跑去看他,可他却杀了我爷爷,杀了这个世界上我最亲的人。
这一辈子我都无法原谅他,不过,我想他也不会稀罕原谅。
他不稀罕,我也不会原谅,所以我们之间只剩下恨和仇。
这个男人从开始对我白般纠缠,到后来深情如海,到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不过是一年的时间。时间真是一个好东西,会让你看清很多东西。
我到现在才看清了流苏的真面目,可惜代价太大。
流苏,我一定要杀了你为爷爷报仇。
我转身朝着墓地外走去,将所有的风雨以及那个让我恨入骨髓的男人抛在身后。欧阳风在墓园外的门卫室等待我。
他开车送我回家。欧阳风想带我去他家,被我拒绝了。我不想在依靠他,欠他的太多了,我不想再继续欠下去。
跟爷爷报仇的事情我在他面前只字未提,因为我不想把他卷进来。在我家门口下车之前,我问他:“你姑姑呢?好久没看到你姑姑了,她怎么样?”
从巫灵山回来后就一直没有看到欧阳倩,因为她和我爷爷一样经常会突然消失,所以我也没有注意,但是这次我爷爷死这么大的事情,她都没有出现,我不由担心起来。
欧阳风面色一暗,好一会,才回答我:“她死了,在巫灵山的时候死在流苏的手里。”
我心难过极了,欧阳倩可以说是我间接害死的,要不是我带流苏去巫灵山她怎么会死呢?流苏的血债有加了一笔。
“对不起。”我内疚的朝欧阳风道歉。
欧阳风勉强露出一个笑脸,摇头表示没事。和欧阳风告别,回到家里,我从屉子里翻出爷爷的桃木剑。流苏说过,杀死吸血鬼的只有桃木剑和撒过圣水的匕首。
我弄不到圣水,只有桃木剑。
可是有了桃木剑,我也未必能杀流苏。虽然说我是什么巫女转世,但是战斗力渣渣的十几岁的少年就可以把我撂倒。
怎么办,我除了预见未来还有其他的什么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