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
“什么?”湛北辰忽然说了句什么,如花没有反应过来。
“顾影怜。”湛北辰修长的指节点着桌面上那行俊逸洒脱的字迹,说,“第一任镇国将军府夫人的名字。”
“呃………”如花尴尬了一下,居然是个不得了的人的名字,为了避免麻烦,这名字还是不要给楼里姑娘用了。
这样想着,如花又忍不住好奇,“主子你怎么知道她?”
如果不是今天云清浅来找他们,如花还不知道原来在秦雪茹之前,镇国将军府还有过一位将军夫人。
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秦家那么有权有势的,怎么会把女儿嫁到人家当个填房。
虽然名义上秦雪茹也是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也没人会当着她的面提填房的事情,可那不还是填房吗?
也难怪云清浅和秦雪茹的关系有些微妙。
现在想来,原来是因为他们本身就非亲生母女,原先在外人面前的那份亲厚也不知道含了几分真,几分假。
不过不管真假,秦雪茹对云清浅的那些好,就是捧杀吧。
原先总是有很多人说秦雪茹对云清浅怎么怎么好,怎么同样是一个娘交出来的,云清浅就刁蛮跋扈,蛮不讲理,云若汐就温文尔雅,知书达理?
不过……
话说回来,连她都不知道的人,想必应该是很久以前出现过的人了,那时候主子也顶多只是个孩子吧?而且很早就被送到西周去了,他还记得顾影怜?
“有些印象,当年也是帝都的风云人物。”
如花不禁开始有些佩服,九爷的脑袋果然非常人可比,那么小的时候的事情他居然都记得,难怪可以过目不忘。
“可是话说回来……”如花又开始有些疑惑了,“顾影怜不是云清浅的亲娘吗?还有谁能比女儿更了解自己的娘的?怎么她现在反而还要我们帮忙查顾影怜的事情呢?”
“以顾影怜销声匿迹的时间来推测,那时候的云清浅恐怕还只是个抱在手上的婴儿,你奢望她能了解自己的娘亲多少?”湛北辰反问。
如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说,没想到九爷是这么护短的人,知道你维护云清浅,也不必以打击被人来维护吧?
“九爷把知道的都说一遍吧,我找个东西记录一下,到时候交给云清浅,这桩买卖就算是办成了!”
如花兴冲冲地准备提笔写字,正好旁边放着全套的文房四宝。
湛北辰却忽然抬手一拦,“我也只知道这么多。”
“这么多也已经差不多了吧,想必大多数人对顾影怜这个人一无所知,恐怕连这名字是谁都不知道。”如花觉得按照他们明楼以往给人提供的情报程度来说,能说到刚才湛北辰说的那个程度,也已经算是可以交差了。
湛北辰拦住如花的手却没有动,“不,顾影怜这个人……”深沉如夜的黑眸中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我想查一查!”
如花惊讶地看着湛北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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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浅回到将军府,已经将近三更天。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出嫁之期将近,这几天云若汐他们反倒是很少去找她麻烦。
她的院子里一向习惯早熄灯,因而出去的大半夜也没发现。
会去的时候正好经过云若汐所说的西边的阁楼。
云清浅大致看了一下,是个比较传统的绣楼结构,建造所用的木材也都是不便宜的。
只是经年的风霜雨雪,让木质结构的小楼早已经破败不堪。
房梁上到处都结了厚重的蜘蛛,褪了色的窗帘偶尔在风中飘飘摇摇。
这一片地方似乎一直鲜少有人经过,附近也没挨着什么,就更不会有人特意来了。
李管家是个特别勤劳的人,因而云清浅知道,他老人家能把偌大的将军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自然不可能会容忍这样一个地方破败成现在这个样子。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里,是禁止打扫的。
既然说有顾影怜的遗物在这里,不难猜测,这里很可能就是以前顾影怜居住的地方。
所以秦雪茹不想让人来收拾这里,而是任其渐渐破败?
附近没人,要上楼也很方便。
不过云清浅只是看了一会,便径自离开了。
云若汐特意跑去提醒她这件事,难保不会有诈。
反正也知道东西在这里,在她离开将军府之前,什么时候来取都可以,那她倒是不如找个大白天,朗朗乾坤那种的。
她来拿她娘的东西名正言顺,没必要大晚上偷偷摸摸的。
翌日,天朗风轻,是个适合出游的好日子。
距离云清浅成亲之日,还有一天。
大清早地就被让推醒了过来,原本就睡眠很浅的云清浅一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昨晚那点事情也折腾到很晚,颇有些郁卒地看着推醒她的人。
愣了两三秒,蹭一下坐了起来,“碧霄?”
云清浅怀疑是自己大清早还没睡醒,眨眨眼,再眨眨眼,眼前这个一双眼睛会说话的客人姑娘可不就是碧霄吗?
碧霄笑眯眯地看着云清浅,爽朗地说,“是我!”
“真的是你?你怎么回来了?”云清浅刚起床那种难得一见的惊讶表情也不过持续了一会会,眨眼的工夫便消失不见了。
碧霄颇为失望,“怎么小姐看到我回来似乎一点也不高兴啊?”
亏她还是在去见木头无影之前先回了趟将军府的。
云清浅淡淡一扬眉,“那你呢?”
“什么?”
“又重新回到这里了,你高兴吗?”
碧霄呼吸一滞,原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
她真是不得不佩服云清浅看穿人心的本领,明明先前她对着铜镜练习的时候都已经可以把自己骗过去了。
却原来……根本骗不过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