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浅浅,吾妻浅浅….原来他的心里早就有了妻子了,我真是傻!”她颓然放下手里的画像,跌撞着往寄畅院跑去。
她觉得那里有她想要的答案,不论会让她有多心碎,她都一定要亲眼看到。
寄畅院里平日仆人就少,自从浅浅走了后,就更少了,除了两三个打扫的仆人外,房间都是江公公收拾的。
那两人正在扫落叶,看到府里新进的二夫人来了,先是一愣,尔后就阻拦了,“二夫人,王爷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进去的。”
“让开。”林霜儿绷着脸,也头次对王府的下人发了火。
下人虽尊敬她,但王爷的命令更不敢违背,双方僵持着,这让林霜儿火上浇油,想到自己的委屈,于是更不忿了,伸手推开那人就直接闯了进去。
下人见阻拦不过,于是连忙去报告江公公了。
林霜儿一间一间地推开门,直到最后一间时,她吸了一口气,猛然推开,却见着那一室的红时,愣住了——
这是一间新房!
是皇甫夜和云浅浅的,那她呢?
她进了府,未曾见过他人,住进了客居,他对她不冷不热,却守着一个已经死了人的屋子,皇甫夜,你置我于何地?
我在这府里怕是已经被人指点够了吧!
愤怒让林霜儿失去了理智,她走了进去,开始破坏,这些,这些,不能留下,那就像是云浅浅的影子一样,时刻纠缠着皇甫夜,只要有她一天在,她林霜儿便不会有出头之日——
等江喜和皇甫夜赶到时,寄畅院的主屋已经一片狼籍了,那满眼的红落了一地……
皇甫夜怔怔地站着,江喜已经吓得牙齿打颤了,他看向一旁的林霜儿,她这是不要命了吗?
这些是王爷的命根子啊,是王爷唯一可以思念浅浅姑娘的所在啊!
这下子,他都不同情她了。
皇甫夜回过神来,看着手里犹抓着一片红纱的林霜儿,轻问:“是你做的?”声音很轻,却也透着一股毛骨耸然的味道。
林霜儿自持自己是尚书府的千金,傲然道:“是。”
“来人。”皇甫夜猛然喝道,“把她带到柴房去!”
他暴怒的样子吓坏了林霜儿,她退后一步,大眼里盛满了害怕,“你不能!”
皇甫夜冷笑着逼近一步,“本王不能?这里是王府,本王有什么不能的?”
“我爹是尚书!”连忙搬出救兵。
她不说还好,一说就更激怒了他,皇甫夜大笑,侧脸冷睇着她:“那本王就让人通知他,本王倒要看看在他眼皮子底下,本王敢不敢!”
林霜儿骇然,他要——
江喜轻叹,先前以为她挺聪明的,原来也是这般愚钝,连看眼色也不会。
半个时辰后,可怜的林大人就来了,脸色苍白着,显然下人已经告知他,他的千金倒底做了什么好事了。
一见到皇甫夜,连女儿的正面都不看,直接跪倒在地,“下官请求王爷让下官把小女带回家好生管教去。”
说得老泪横飞,想来女儿也不可能再得到幸福了,还不如回去,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要知道女子一旦妒忌了,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大家风范全无。
“林大人,先前,本王不愿娶,你们硬是把女儿送了过来,现在,想一走了之么?”皇甫夜冷冷一笑:“那也行,打到本王高兴了才是。”
林大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女儿被按在长椅上,结结实实地打了二十大板,那长发纠结着汗水和血水的模样让他的心痛得快死去了,只是不敢作声,因为王爷气不消,这女儿回不去啊!
二十大板后,林霜儿已经气若游丝了,她本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般苦楚,但硬是撑着一口气道:“爹,我不走。”
她还没有让他爱上她,她不甘心…
“求求你,爹,我不想走…”
林大人长叹一声,心里也明白,女儿这一趟王府过来,哪里还找得到好人家!他看向皇甫夜,只见他冷笑一声:“随便她,如果想守活寡,本王成全她。”
林霜儿经过这一顿打,心里明白了几分,不再任性了,于是软了性子,一心讨好于皇甫夜。
只是他仍是冷得像冰,不许她接近,她除了偶尔在府里看到他的背影,几乎没有什么机会。
哪怕是他喝醉了也好,只是,她很快发现他不再饮酒了,心里苦涩地笑——他是怕酒后乱性了吧!
想不到她进府里唯一让他改变的,只有他不再饮酒这一项。
她也曾想过回娘家算了,总好过这冰冷的牢笼,只是她的傲气一直未允许她这般做,反而和娘家更是生分了许多。
可能也下意识地不想因为她而连累爹吧!
这样过着,也过了好几年,她每每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苍惶着怎么这般苍老?
她却不知,自她进府后,皇甫夜便甚少呆在府里,平日闲了,总喜欢骑着马到处荡着!
此时,已经是盛夏时分,他策马纵横在一片空旷的绿草地上,远处是重山叠峦,小溪湖泊,风景甚美。
成南和成北远远地跟着,不一会赶了上来,道:“王爷,天快下雨了。”
皇甫夜抬眼看看天,岁月并未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是稍稍成熟了些。
“你们先回去,本王再骑一会。”他想也不想地说着,然后策马狂奔而去,天边的云风起云涌着,成南和成北自然担心,于是跟了上去。
可是皇甫夜太快,他们纵是很快也跟不上,心里急着,拼命地催着马狂奔着,到了一处山凹处,成南成北连忙拉下僵绳,因为前方一匹白马站着,而它的主人半躺在一个岩石上,而且晕了过去。
成北立刻下了马,把晕迷中的皇甫夜扶上自己的马,策马而去,成南也牵了他的马,纵马跟上。
稍倾,斗大的雨点落了下来,打得脸上生疼,看不清前方的路,只是觉得到了一处小小的城镇,明显不是什么繁华的地方,到处都是古朴的小店铺,只是因为暴雨的关系,全都关上了店门。
他们焦急地找着,总算找着了一处医馆,他们拼命地拍着门,一会儿,出来一个蒙着面的女子,一开口,声音嘶哑:“什么事?”
“我们主子受了伤,请问这里的先生在不在?”成北急急地问着。
女子目光轻轻落在皇甫夜的脸上,声音还是沙哑得难听:“我就是!他怎么了?”
“从马上摔了下来,姑娘,可以让我们进去吗?”成北顾不得了,因为再找到下一个医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女子似是犹豫了一会,才把门开得大了些让他们进去。
“马牵到后院吧!”
成北抱着晕迷中的皇甫夜,跟在女子后面走进一间简朴的房间,但很整洁。
“这是我的诊室,放他下来吧!”女子轻声道。
成北感激一笑,毕竟他们三个大男人,在这种天气下要她收留是为难了些。
女子坐到一边的凳子上,搭了下脉,然后放下他的手,吩咐一边的成北,“把你家主子的衣服脱了。”
“啊?”成北愣了一下。
女子顿了一下,才道:“我总得看看有无伤处不是?”
成北有些不自在,于是轻轻地解开自家主子的衣服,这还是他头一次呐!
很快就剩下中衣了,湿透的衣衫紧紧地贴着健硕的体魄,匀称的肌肉分布在修长有力的躯体上,饶是成北,也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难道那些女子前仆后继地想要嫁给王爷,真是——极品中的极品!
“继续脱!”女子沙哑着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酷地命令着,仿佛在她面前的只是一具假人一样。
成北不禁多看了她一眼,讶异于她的冷静,但王爷的身子,哪能给这般粗陋之人瞧了去,于是想也不想拒绝:“姑娘,我们主子身子贵重,怕是…”
“那你们走吧!”没有想到女子下了逐客令,她蒙着面,看不到脸上的容貌,更不知晓说这话的表情。
但从她的声音里可以想到,她绝对不是什么绝色女子。
怕是遮丑才会蒙面的吧!
但眼下还要靠她收留,王爷也禁不起再次淋雨了。
成北咬了咬牙,一下子扯开了王爷全部的衣衫,只剩下一条薄薄的衬裤,他的眼睁大着,那雪白的裤子挡不住里面的春光,王爷的那个——竟然可以见到几分了。
成北不敢看,别过脸,却见那女子头也没有回一下,正对着自家王爷,然后伸出手,只听到.哔.地一声,王爷身上最后一条遮挡物也报销了,那白皙若瓷的身子散发着淡淡的诱惑……
“你…”成北想问,你是不是传说中的女色狼,专门在深山中采取美男子的阳气,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就见女子已经麻利地伸出手,在王爷的身上缓缓地摸着……摸得很仔细,就连‘那里’也不放过!
“你…你…”成北震惊了,他本就不擅言语,这下子更是无言了。
女子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继续摸着,待到膝盖的时候,停住了手,上双手一合,用力一推,只听得咯吱一声———是接上了吗?
王爷不会是摔断了腿,然后痛晕过去了吧?
成北暗自咽了一下口水,为王爷的无用也为着女子的粗鲁。
女子取出药箱,在伤处涂了些紫色的药水,而后回过身子,打开一个柜子,取出一身衣物来,淡淡道:“给他穿上。”
成北呆呆地接过,呆呆地问:“那我们呢?”
女子想也不想道:“自己解决。”
“啊?”成北张大了嘴,和平日的样子很不符合。
女子不理他的蠢样,收拾着东西,也不再看床.上的皇甫夜,道:“你们可以留在这里一夜,但明日清晨必须离开。”
没人性!死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