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焰要的,正是这个由她亲口承认的真相。但在那一刻,他锐目一深,眉间骤拧,猛地失声道:“你在干什么?”
他跨前一大步,蹲下身,飞快将她藏在宽大病服衣摆下的手扯出来。
柳星的手腕上,触目惊醒的一道红色,正沽沽冒着鲜血。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块染着鲜血的刀片。
“叫医生!快!”吉焰急得大喊。
柳家人无动于衷,倒是洛沉跑得飞快。
柳星扯了扯苍白的唇角,那样近的距离,只有用这样的方法,才能如此近的距离看着她所爱的人啊……她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泪水,目光有些涣散:“焰……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哪怕一点点?”
她依然在纠缠这个问题,哪怕死,也想弄清楚答案。
吉焰伸手封了她的穴道,不让她流血太快,低低地答:“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承载了太多太多的含义。对真正的洛焰,对柳星,对洛沉,也许还有洛家的列祖列宗。
柳星脑袋一歪,虚弱地倒进吉焰的怀里,泪水无声地滑落,伴着微微的哽咽:“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跟别人……”
吉焰的心莫名疼了一下,竟没狠得下心将她推开。幸得医生蜂涌而至,从他手上接下柳星,进行紧急抢救。
与此同时,恒温箱里的孩子颅内有出血状况,危在旦夕……
这一天,是除夕。不时传来鞭炮声响,多少家庭或在祭祖,或在团圆。
洛沉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一步一步走近,最终,停在吉焰面前,哑声道:“今天是传统团圆的节日,你和小影回家吃个饭吧。”
吉焰的视线落在洛沉眼角的皱纹上,那纹路又深了几许。
但是,他仍然硬着心肠拒绝:“不了,花儿在家等我。她不会高兴回洛家吃饭的,以后,我们也尽少联系吧。”
洛沉的胸口像是被大石碾过,疼痛难忍:“我们真的走到这一步了?”
吉焰避开他痛楚的目光,尽量装得漠然:“你对花儿说过什么话,自己心里清楚。我虽然不在场,也没人告诉我,花儿更没有提起过。但我可以想像,你到底怎样残忍地伤害她。”顿了一下,他又道:“你从来没把花儿当成过家人,所以她被警察带走,你很冷漠,更不相信她。试问,我们为什么要回一个不被信任的家庭?我们有自己的家,你保重。”
洛沉颤抖地伸手重重地放到吉焰肩膀上,想说什么,竟哑口无言。
他知道吉焰已经在暗地交接工作了。
齐问是这么跟洛沉说的:“洛董,你得赶紧留住洛总,他正将手头事务一样一样交给我……”
为什么要一样一样交给齐问?洛沉很明白洛焰的想法。因为齐问不仅仅是助手,更重要的,还是洛家流落在外的正统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