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拐子能成势,源自于他们的堂主,他们堂主是一个极聪明的人,很懂得「经营」之道。”
“没想到,拐子在平水府那么怂,我师父一出手,他们就吓得退回了明江,谁知他们在明江府这么凶残……”
李乘风:“……”。
你师父是七炷香啊!
七炷香的高人出了手,谁不害怕?
“除去你师父是七炷香,还有一个原因,拐子在平水府根基不深,加上平水府的律法,捏在游神司手里,
游神司对拐子的高手,有很大的监管作用,不对,大祭司,你是周家傩神,那你姐姐便是周伶衣了。”
“是啊,不过我姐姐官比较小,只是游神司里的巡夜游神。”
“那是因为你姐姐只愿意出任巡夜游神!她是老殿公认的第一巫女……若是她愿意,她完全可以出任平水府的掌夜游神,要是那般,平水府的掌夜便不是酒大人,而是你姐姐花大人!”
周伶衣的“彼岸花咒”,曾经在明江府,给不少堂口留下了沉重的心理阴影。
明江府知道周伶衣的,都称她为“花女”。
“但你姐姐性子平淡,平日里素来低调,平水府大大小小的堂口,甚至都不知她是老殿巫女、巡夜游神,但她的名气,在明江府却极盛,明江府,是老殿的总堂。”
“你姐姐与师父联手,拐子平水府根基浅薄,岂有不退的道理。”
李乘风以前对自己有两样自信,一是自信香火层次,二是自信神秘学知识。
因此,他接上了周玄链接的那一刻,便以血井、傩神的第一护道人自居。
现在看来,
弱小,无助,
李乘风叹着气,暗暗想道——哪怕我不是大祭司的第一护道人,至少我是他座下的第一大学者。
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周玄已经在研究四个血井人脑了。
“老李,这四个血井通灵人的脑子,感知力似乎很敏锐,个个都差我不多。”
周玄观摩着血井人脑,血井人脑也在观摩着他,四个脑子,将感知力透入到了他的魂体之内,同时发出了类似“悲鸣”之声。
它们感知力的强度,周玄感受得很清晰。
“血井人脑整个井国只有五台,有两台已经处于完全的衰老状态,只有三台还在使用。”
李乘风说:“一共二十个大脑,都是五、六十年前,井国举一国之力,找寻到感知力最强的血井通灵人,他们是被专门培养过的,全部走得通灵一脉,香火层次也高,
有了通灵术与香火的加持,感知方面还是不如您,这也是为什么血井选中您当未来大祭司的原因。”
“先别说话,我感觉到血井与这四个脑子,有共鸣。”
周玄魂灵降临到李乘风的躯壳里,但与血井、神启的链接都在。
他看到神启秘境中的绯月,在微微震颤,同时还带着隐隐的哭泣之声,黑水化作一条条的大鱼,在绯月里温柔的游动,似在安慰。
在瓜分了煮酒和尚的残躯之后,代表神启的黑水与代表血井的绯月,似乎不再像以前那般针锋相对,反倒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血井在为“血井人脑”悲伤。
而血井人脑似乎感觉到了这种悲伤,一个接着一个的贴紧了水箱,要离得周玄近一些,再近一些,
好似鱼儿见了曾经出生时的水域一般,亲近感于心底生出。
周玄甚至有种感觉,一旦他让血井人脑真正的游入到血井中。
血井一定会非常兴奋、开心。
他与血井之间的感情,会促进很多。
与血井将感情再次拉近,意味着什么,周玄很明白。
“四个人脑,与你一样,想重新回到血井的怀抱里。”
周玄很难讲清楚“血井与人脑鱼水两相欢”的亲近感,只能将人脑的诉求,讲给李乘风听,然后又说道,
“血井人脑,我要带它们走!”
“大祭司,这怕是……怕是有点难……”
“你想想办法。”
“没有办法,血井人脑,是明江府骨老会最珍贵的仪器,要带走他们,需要整个骨老「学者会」的同意。”
“什么代价才能让他们同意?”周玄又问。
“没有代价,它们非卖品。”李乘风说。
所有的物品,都在冥冥中标注好了价格!
所谓非卖品,本质是出的价格不够高。
但是,什么代价,能够换取“血井人脑”?
周玄苦思冥想了起来。
在思绪不停变幻中,周玄想起了明江府地上那只不停在进食的嘴,立马问道:“老李,最近的明江府,你有没有感受到什么不同?”
“没有啊!”
“有没有感觉地上有一张嘴,在不停的进食?”
“没有。”
“这就是交易血井人脑的代价。”
周玄从煮酒和尚那里了解到,“饥饿”这东西,可能是神明级的子嗣。
应对这种神明级的子嗣,周玄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找出“饥饿”的根源,是周玄与骨老会交易「血井人脑」的筹码。
“老李,你派车来接我,我亲自来寻找饥饿。”
周玄的洗冤箓,魂灵之身是带不过来的,它还贴在周玄身体的胸口上呢。
“斩断链接。”
周玄将降临的连接与李乘风斩断。
他睁开眼睛,周围是周家净仪铺的二楼。
“有点意思。”
周玄现在能通过血井,与血井的信徒链接,然后灵魂降临。
“要是以后多发展几个信徒,我可以在明江府更多的地方降临,
老李说,我的香火层次越高,降临便有更多的神妙,香火也得抓紧,
对了,降临后,我和老李能通过意念沟通,我完全可以通过这种交流方式,将我被刺青古族链接住的消息,告诉老李,然后让他转述给姐姐、师父,
不过,怎么让姐姐和师父的消息,躲过刺青古族的眼睛,传递到我这儿来呢?”
周玄忽然产生了一种“密网”的编织方案,只是方案还不够成熟,需要进一步的构思。
“少爷,吃饭了。”
小福子叩着门。
“你们不是跟小玉下馆子去了么?”周玄问。“哦,小玉姐担心你吃不上,就去东江大菜馆订了一桌菜,让伙计送到店里来。”
竟然有外卖吃?
周玄下了楼,东江菜馆三个伙计,手里提着食盒,掏出一盘又一盘的精美菜肴,往店里桌子上摆。
司玉儿正给云子良、吕明坤倒黄酒。
“这黄酒是司机开车去宜兴坊拿的,你们瞧这酒沫子,密而不散,保管好喝。”
吕明坤才被倒满酒,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口,顿时便觉得滋味美,往嘴里搁了一粒花生米。
“别光自己喝,咱们得划着拳喝。”
倒好了酒,司玉儿便跟吕明坤划拳,划得她手腕上的金镯子、玉镯子撞得叮当作响。
等一杯下肚,司玉儿瞧见了周玄,扬起手,大大方方的朝周玄喊:“周大哥,喝酒、喝酒。”
“小玉,你这姑娘家,这么能喝。”
“走江湖的人,就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司玉儿酒杯喝还不过瘾,换了个海碗,笑着说:“都换碗,别娘们叽叽的……”
众人:“……”
“我跟你们说好喔,喝酒的时候,不准叫我真名,叫我外号,摘星圣手。”
司玉儿喝着喝着,便又中意起她的中二外号来了。
周玄这才想起来,司玉儿是「神偷」,还是四炷香的「神偷」。
“我密网的构建,又能完善一步了。”
周玄暗暗想到。
……
酒足饭饱,司玉儿竟然只是微熏,但吕师兄已经彻底倒了。
云子良却在讲着胡话,老爱吹牛逼了。
“今天这牌桌,我把你们赢得裤衩都不剩!”
“老子先七对、再糊大四喜、大三元、都胡啦!”
“哎呀,老云,丫可别吹牛了,你除非能凑出三个老杨和你一桌打牌,我才相信你能胡牌。”
瞧着老云和五师兄的醉酒熊样,司玉儿目光里全是鄙视,
“你们练练量,明儿再来找你们喝。”
她小脸彤红,将外套搭在肩上,拍着周玄的肩膀,说:“周大哥,也就你能喝几碗,痛快,痛快,我先回去了。”
周玄苦笑,说:“唉,你还是喝醉了,我压根就没喝酒。”
下午还得去办事,周玄怕喝了误事,饭桌上只喝了酸梅汤。
“别急着走,等我会儿。”
周玄拿出随身带着的记事小本和钢笔,写下了「五行」符经的残篇,撕下来放进了司玉儿的裤袋里,说:“这条子给你爸的,回了家记得给他看。”
原本周玄想口述,但司玉儿喝得迷糊糊的,怕她当时记住了,回去就忘了。
最怕她没全忘,但给记劈叉了,符经前面一句记到后面一句去,那不成倒练九阴真经了?
“放心,记得,记得。”
司玉儿出了店,店里还趴着俩呢。
小福子把吕明坤扛楼上房间去休息,周玄则抱起了云子良,“走你”,往画里头一扔。
才搞掂这些,店门外,传来一阵鸣笛的声音。
“小先生,我来接你了。”
李乘风与周玄已经有了默契了,有外人在,称呼“小先生”,没外人在称呼“大祭司”。
“小福子,我出去一趟啊。”
招呼完小福子,周玄上了李乘风的车。
为了保持私密空间,
李乘风都没喊司机,他当了司机。
车上,李乘风跟周玄说:“大祭司,不好意思,来晚了,签了一份拖尸体的文件。”
“拖什么尸体,还要你签文件?”
周玄问李乘风。
好歹也是骨老会的学者,怎么什么碎催事情,都得李乘风管?
“唉,原本不是我的事,是我学生王亦文的事,前些天,明江善德医院不是出事了吗?拐子的春梦被杀,死前还招出了拐子一直在善德医院里潜伏,
这简直就是往我们骨老的脸上抹黑,学者会便集体通过,要让拐子给个交代。”
作为善德医院的“始作俑者”,周玄问道:“拐子给交代了没?”
“给了,三炷香、四炷香的,杀了一大堆,但对他们来讲,不怎么伤筋动骨,春梦的白骨尸体也被我们骨老会扣下了,立在医学院的门口,以儆效尤!
结果,这两天有骨老找王亦文说情,说拐子也给出交待了,最近也收敛了很多,别再扣人家尸体了,让他们拖回去。”
“王亦文昨天死了,文件只能我来签了。”
“是拐子的人,把尸体领走了吗?”周玄问。
“应该是吧,我也懒得管。”
“老李,你有没有听说过忤作?”
“听过,小堂口。”
“知道忤作的堂主,住哪儿吗?”周玄还替吕明坤记着仇。
吕师兄和忤作有不共戴天之仇。
“这种事情,我还真不了解,去了研究所,我打电话帮你问,应该不难问到。”
在李乘风眼里,忤作堂主都是小人物,平日哪里有空关注。
ps:兄弟们,两更七千字哈,么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