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嗝。”
过了一会，许跃新打饱嗝，往沙发上一躺。
他光靠着炫零嘴，就把肚子填饱了。
相应的，铁罐子已空空如也，连个瓜子皮没剩下。
这时，陈艺雪在卧室穿好衣服，洗漱完毕走了过来。
今天起得太晚，家里又没菜，陈艺雪打算吃点零嘴对付一顿。
当走到客厅里，看到茶几上高高堆起的包装袋、瓜子皮时，陈艺雪内心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再凑近一看，陈艺雪感到一股深深的绝望。
得，饼干桶里的零嘴全叫许跃新炫光了。
连一包都没给她留下。
“你都吃光了，我吃什么？”
陈艺雪站在许跃新面前，指着茶几上的包装袋道，神情不大开心。
“自个想办法呗。”
许跃新优哉游哉道，“我又不是你亲夫，没义务给你管饭。”
呵，这就报复起来了。
陈艺雪冷冷一笑，转身走出门口，下楼去买菜。
午后的街上，依旧很冷。
陈艺雪裹着衣服找了半天，依然没找到买菜的地方，白白挨了一遭冻，肚子变得更饿了。
当陈艺雪回到家时，许跃新看着连冻带饿瑟瑟发抖的她，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菜在哪？”
“没买着。”
大姨子知道许跃新在幸灾乐祸，看也不看他一眼就答道。
买不着就对了。
眼下又不像后世，有超市全天候供应肉类、蔬菜。
国营肉铺、菜摊都是过了11点就关门，等到下午职工下班时才会再开一会。
郊县过来卖菜的农民们，大多过了中午也得收摊，赶着在日落前回到家。
“那你饿不？”
许跃新在大姨子坐到沙发上时问道。
“不饿。”
大姨子嘴硬道，然而她的眼神出卖了一切。
只见她目光不停在家里寻思着，寻找能吃的东西。
“不饿是吧，那继续撑着吧。”
许跃新在大姨子脸蛋上捏一把，站起身道，走出了家门。
大姨子只当他是回国公府，没有多问。
下楼后，许跃新骑上摩托车，直奔二十公里外的四季青农贸市场。
大姨子已经饿了好一会儿，报复到此宣告结束。
考虑到她从昨晚到凌晨一直在进行高强度激烈运动，得买点菜给她填饱肚子。
不能真把她饿出毛病来。
许跃新计划道。
他要去的四季青是眼下京城城内最重要的蔬菜批发市场，周围有好几个国有蔬菜生产基地，还有很多个体菜农。
甭管什么时候，去那儿一定能买到菜。
油门的轰鸣声中，许跃新把摩托车速度飙到最高，一顿饭的功夫就杀到了四季青农贸市场。
市场周围都是菜摊，很多菜农模样的小贩正在吆喝。
除了京城冬天的老三样白菜、胡萝卜和土豆，还有温室培育出的黄瓜、西红柿等。
其实自从明朝起，京城的冬天就一直有专供达官贵人享用的温室蔬菜。
建国后，温室蔬菜培育有所发展，不过数量依然有限，价格也很高，能吃得起的都是条件特别好的家庭。
许跃新花六毛钱买了足够三天吃的白菜、土豆，又花两块钱买了一斤黄瓜、一斤西红柿，以及辣椒等反季节蔬菜。
买完蔬菜，他又骑进四季青周围的村庄，买了一斤社员自家产的土猪肉和两斤鸡蛋，接着打道回府。
“你去买菜了？”
当许跃新提着肉和菜回到团结湖的房子里时，大姨子有些惊讶地问道。
“不然，还能是抢来的？”
许跃新把肉、菜往桌上一放道。
“去哪儿买到的？”
“四季青。”
“四季青？骑那么远肯定冻坏了吧。”
大姨子见许跃新脸上被风吹得红红的，心一软道。
“不去不行。”
许跃新瞄她一眼道，“毕竟你是我老婆。”
“别乱说。”
大姨子脸一红，轻声制止道，拿起肉、菜准备去做饭。
“我来吧。”
许跃新拦住大姨子，将买来的猪肉和菜拿到自己手中。
考虑到大姨子灾难级的厨艺水平，还是由他亲自动手比较好。
毕竟反季节蔬菜和猪肉都不便宜，不能糟蹋了。
“先喝杯热牛奶。”
大姨子冲了杯牛奶，递给许跃新道。
许跃新接过牛奶一饮而尽，转身走进厨房。
叮铃咣当，锅碗瓢盆，一阵忙碌后，西红柿蛋汤、青椒炒猪肉、拍黄瓜还有溜白菜被端上饭桌。
许跃新做完饭把锅往水池里一泡，这时大姨子走进了厨房盛饭。
大姨子现在穿的是一件白色长款高领羊绒衫，修身款式将一对高耸坚挺的山峰、纤腰，还有蜜桃臀勾勒得淋漓尽致。
大姨子盛饭时，许跃新在旁边看着她微微颤动的山峰，不由得心里一痒，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了她。
“别闹，盛饭呢。”
大姨子脸颊一阵发烧，放下饭勺按住许跃新图谋不轨的大手道。“我又没摸你的手。”
许跃新摆脱她的控制，继续攻城略池，大肆享受道。
大姨子见状无可奈何，只好匆匆盛完两个人的饭，赶紧从他怀里挣开。
许跃新和她一起坐上饭桌，端起碗开始吃饭。
零嘴不抵饱，再加上刚才在外边跑了那么远一趟，许跃新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饭后，大姨子休息了一会，接着坐到钢琴边。
“钢琴练得怎样？”
许跃新问道。
“马马虎虎吧。”
大姨子将手按在琴键上道，很快客厅内响起第一个音符。
大姨子谈的是《蓝色多瑙河》，曲调轻柔细腻，就像静静的河水在流淌。
许跃新认真欣赏着，听到一半作了个深呼吸：这叫马马虎虎？
分明就是专业水平！
看来老天爷当初真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大姨子吃音乐这一碗饭。
不仅演唱是顶级水平，钢琴也弹得这么好。
随着大姨子指尖的跳动，《蓝色多瑙河》温柔的乐声在房间内缓缓流淌。
待到一曲终了，大姨子将纤纤玉指从琴键上挪开，许跃新起身走到她身后，拉起她的手。
“弹得不错，只可惜没有舞蹈。”
许跃新故作遗憾道。
大姨子手被许跃新牵着，不大好意思正视他的目光。
“你又不会跳。”
“谁说我不会跳？”
“那你跳个看看。”
“咱俩一起跳。”
许跃新把大姨子从钢琴前拉起来道，“独舞多没劲。”
这年头大学生中间流行跳舞，许跃新在学校时也学了点儿。
不说登台表演，平时跳跳还是没问题的。
“我只跳过独舞。”
当许跃新大手揽上她的腰时，陈艺雪不好意思地推辞道。
关于这一点，陈艺雪倒没有骗许跃新。
她只在刚加入文工团时跳过一阵独舞，后边被发现在歌唱上的才能后，就没跳过了。
“没关系，你总知道圆舞曲是怎么回事儿吧？”
“以你的天赋，肯定回忆回忆就知道怎么跳了。”
“你弹琴，我录音，录完放出来咱们一起跳。”
许跃新不容抗拒道，说完从房间取出收录机，录制陈艺雪弹的钢琴曲。
陈艺雪眼看无法拒绝，只好重印演奏了一遍《蓝色多瑙河》。
许跃新在一旁录制完毕，接着就是他和大姨子的共舞。
大姨子并没有真正见过圆舞曲，只是在书上看过理论和介绍。
因此，她一开始跳得很生涩，时不时迟疑一下。
不过，随着许跃新的引导，大姨子开始逐渐进入状态，步伐越来越轻盈明快，甚至开始跳得比他还好。
发展到最后，就成了大姨子带着他跳。
舞蹈中，两人的视线接触越来越频繁，由最初的大姨子单方面回避，变为最后的四目相对，不再分离。
许跃新和大姨子的身体，也越发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一曲终了时，许跃新紧紧搂住大姨子，而她没有任何推阻和挣扎，只是轻轻地闭上眼睛。
等到大姨子睁开眼睛时，许跃新看到她眼眶中湿漉漉的。
“怎么了？”
“没什么，抱紧我……”
大姨子破天荒地向许跃新请求道。
许跃新先是一怔，接着立即将她再次抱紧。
说实话，他有点想不通大姨子为什么今天一反常态。
竟会主动要求和自己亲昵。
不过，想不通就对了。
女人心，海底针。
也许就是某个未引人注意的点，触碰到了大姨子的心弦。
导致她产生了现在的变化。
“你难受吗？”
许跃新在大姨子耳畔关心道。
“不，我是……”
“听到这首歌，心里有种特殊的感觉。”
大姨子在他肩膀上摇摇头道，这一刻许跃新感到肩膀湿漉漉的。
大姨子哭了。
而且是听《蓝色多瑙河》听哭的。
这还真是闻所未闻。
许跃新纳闷道，决定问清楚大姨子那种所谓特殊的感觉是什么。
“你现在是舒服，还是难受？”
“舒服，我感觉过去失去的一些东西，被弥补回来了。”
说到这，大姨子抱住许跃新宽厚的肩膀，和他对视道，“你能明白吗？”
“其实我在第一次听《蓝色多瑙河》时，就有这种感觉了。”
过去失去的东西？
听到大姨子这样一说，许跃新似乎明白了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