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看着面前这个身影,不由得为之一怔。
怎么好像变小了一些?
没错,是变小了!
之前,可是有一个小磨盘大小,身长少说也有四五十厘米,而眼前这货,却顶多只有三十厘米身长。
身材也比之前苗条了许多。
雨太大了,陈阳也没来得及细看,直接收回宠物空间,迅速的离开。
像是生怕还有闪电会落下来一样。
……
雨一直下着,屋檐水飙出两三米远。
大半夜的,陈阳的卧室里还亮着灯。
“呱!”
一只绿油油的大蛤蟆,趴在桌上,与陈阳大眼瞪着小眼。
身材小了一大圈。
背上的癞子没那么多了,绿皮中夹杂着一些金纹,看起来没以前那么丑恶。
头上长了一些角质的犄角一样的东西,让它看起来多了几分凶悍。
——
姓名:碧玺蟾蜍。
等级:A级。
介绍:它已经通过天雷考验,身体正在蜕变中,蜕变过程最长一个月,完成蜕变后,进阶S级。
——
陈阳原本以为,碧玺蟾蜍经历天雷之后,就能进阶S级了,却没想到,还有一个蜕变过程。
不过,那黄葛树好像也是如此,陈阳也就释然了。
“呱!”
碧玺蟾蜍抬头看了陈阳一眼,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
两者之间的羁绊告诉他,它很累,需要沉睡。
“睡吧。”
陈阳也不打扰它了,重新把它收回了宠物空间。
S级,传说中的造化之境,却是不知道会有什么不同。
这方面,陈阳没有经验,询问系统,也没有得到准确的回复。
无奈,只有等了。
……
这一场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才停。
骤来,骤停。
雨过天晴,村里人都在讨论昨晚的雷雨,很多人都直言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昨晚那乌云,黑压压的一大片,距离地面很近,像是随时都能落下来,那雷更像是怼在他们头顶上劈,震得人心肝都在颤抖。
村里的狗都被吓破了胆,鸡鸭鹅更是不知道被吓死了多少。
太诡异了!
有人昨晚看到闪电不停的往苦竹林落,宋二爷家离得近,感触最深。
有人说,宋二爷修的庙有问题,也有人说,是塘里那只蛤蟆得道了。
总之,一个比一个说的玄乎。
当然,这些都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没几个相信。
雨过天晴,生活还得继续。
明媚的阳光照在旗山上,洒向整个夹皮沟,半山金光,仿佛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
——
平羌镇上。
余二春给陈阳打了个电话,说是丁家的人又来找他了。
这次,他们把价格抬到了200万。
他老婆动心了,而且是很动心。
200万啊,对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这帮人算是抓住了他的软肋。
他老婆直接拿离婚来威胁他,这棵树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不然就离婚,带着孩子回娘家。
一哭二闹三上吊。
把余二春的道心都要整崩溃了。
最关键的是,那帮人还放下话来,这树,你现在卖,还有两百万可以拿,如果非要和钱过不去,那么,就别怪他们用些非常手段,最后落个钱树两空了。
被人威胁也就算了,老婆还给他唱反调。
唱反调也就罢了,打一顿就好了,可结果呢,确确实实是打了一顿,但却是被他老婆叫来娘家兄弟给他打了一顿。
钱,真的是迷人眼。
余二春没得法,看样子是准备妥协了,但他还记着陈阳,在妥协之前,给陈阳打了个电话。
陈阳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便来到了镇上。
他先去见了黄葛树,确认黄葛树无恙,这才去到余二春家里。
来到余二春家的时候,余二春已经把卖树的合同给签了。
他老婆脸上笑开了花,几个娘家兄弟也是乐不可支。
仿佛那两百万,都有他们一份似的。
只有余二春,一副愁眉苦脸,对不起祖宗的模样。
“抱歉小陈,我也没办法。”
见到陈阳,余二春脸上只余下苦笑,昨天还和陈阳信誓旦旦呢,可结果,这棵树还是没守住。
真计划赶不上变化。
“你跟他道什么歉?”
他老婆在旁边有些不乐意了,“那可是200万啊,就你这穷酸样,几辈子能挣来这么些钱,你就忍心我们娘几个跟着你受穷一辈子?”
这大妈,一张嘴是确实厉害的。
余二春本来心情就不好,被她说得耷拉起了脑袋。
他想发火,他想打人,但是,看到他那几个又黑又壮的舅子,顿时又怂了。
“屁本事没有,还一身的骨气,你那么有骨气,有本事这两百万,你一分都别要。”
“行了,姐,少说两句,姐夫他也只是一时糊涂。”
“对,姐夫他应该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家和万事兴,姐夫,你快给我姐道个歉,就一棵破树而已,至于么……”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余二春说的心中鬼火直冒。
我错了?我做错什么了?
我错就错在,当年不该贪图那一哆嗦,娶了你这么个婆娘。
都说妻贤夫祸少,余二春现在是深有体会,自己辛苦半辈子,怎么到现在还是个穷命?
还不是这婆娘,有点什么好东西就往娘家使唤。
这几个舅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们为什么这么积极,甚至为了逼迫他就范,甚至敢动手打他,不就是惦记着卖树的钱么?
两百万,四个小舅子分,一人都能分到五十万了。
余二春可以肯定,这笔钱,没有一分会落到他自己的头上,早晚会被他老婆想方设法给搬回娘家。
“余二哥,你消消气。”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陈阳哪有资格去参与。
“树的事,卖了就卖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阳宽慰道,“这树,他们带不走的。”
“啥?”
王赛花一听这话,顿时不干了,“小伙子,断人财路,就是杀人父母,你想干嘛?这树我们已经卖了,钱我们也拿了,咋的,你还想搞破坏?”
她身后那四个龙精虎猛的汉子,也都把袖子捋了起来。
陈阳满脸的黑线。
看不出来,这女人还挺彪悍的。
“大嫂。”
陈阳脸色一沉,“你自己也说了,树已经卖了,钱你们也拿了,那这棵树,现在和你们还有关系么?”
“呃……”
王赛花一滞,想了想,摇了摇头。
卖都卖了,还能有什么关系?
“那,我接下来做什么,和你们有关系么?”陈阳又问道。
“这……”
王赛花又是一滞,好像确实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人家出了钱,你不让人挖树,他不得找我们退钱啊?”王赛花道。
“这钱,你们拿了就拿了,之后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
陈阳丢下一句话,直接转身离开。
留下一脸愕然的众人。
“小陈,他们刚走,往十字路口那边去了。”
余二春的声音,远远地,从背后传来。
……
——
中街,十字路口,一家烧烤摊。
两名中年人,坐在桌边,正如饕餮一般撸着串。
桌子边,已经空了好些个啤酒瓶。
“成勇也真是,咱们一起来的,他却一个人先跑了,太jer不够意思了。”
“怎么不够意思?他这一走,这功劳不就全是咱们的了么?”
“嘿,也是,我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顺利,余二春那婆娘,确实是个狠角色,早知道从一开始就找老婆下手了。”“嗯,现在,合同也签了,一会儿给家里汇报一下,镇上他们会找人打点,最早应该明天就会安排人来挖树……”
两个汉子聊到兴处,啤酒瓶对碰了一下。
“嗯?”
刚对着瓶子吹了两口,两个人却陡然感觉气氛有那么一点不太对。
斜眼往旁一看,不知何时,一名陌生的青年,坐在了他们的桌前。
丁建辉眉头一皱,“小伙子,有事?”
青年露齿一笑,随手抓起桌上的一根羊肉串,问也不问一下,直接放进嘴里撸了起来。
两人都有些怔住。
这特么是疯子还是傻子,你特么认错人了吧?
青年吃了一串,还不过瘾,又把手伸到了桌上。
“嘭!”
一只手压了下来。
丁建林那只粗糙的大手,直接压在了陈阳的手背上,“小伙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找事啊?”
一双眸子,淡淡的注视着陈阳。
直觉告诉他们,眼前这个年轻人,并不简单。
习武之人,对气血有着极度的敏感,此时近距离接触,他们能够感觉到,这个年轻人体内澎湃的气血。
这是个练家子。
“两位看着陌生,不像是本地人?”陈阳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两人蹙起眉头,吃不准陈阳是什么意思,没人答他的话。
陈阳莞尔,“不用紧张,我只是听你们口音,卷舌卷的厉害,想来,应该是贡市的人吧?”
两人眉头皱的更深。
“贡市,有个天池山,四海集团,丁家……”
“你是谁!”
两人顿时心生警惕,目光凝聚在陈阳身上,像是要把陈阳吞掉。
这人能直接道出他们的来历,摆明了就是冲着他们来的,而且,八成不怀好意。
“嘿。”
陈阳微微一笑,“放松一些,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二位交个朋友,今天这顿饭,我请,一会儿吃饭以后,两位就可以离开平羌镇了,这东西……”
没等两人反应,陈阳已经把放在丁建辉旁边的一个文件袋抓在了手里。
“你干什么?”
两人脸色微变,丁建辉直接伸手往文件袋抓去。
然而,对方就像是变魔术一样,文件袋入了他手,一晃就不见了。
陈阳直接扣住了他的手腕,反手压在了桌上、
丁建辉大惊失色,感觉右手像是被老虎钳给夹住了一样,力量之强,竟让他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下一秒,陈阳手一松。
丁建辉一个踉跄,差点直接坐在地上。
“你……”
丁建辉捂着手,脸带震惊的看着陈阳,“马帮的擒马式,你是马帮的人?”
旁边,丁建林也是脸露惊讶。
马帮,那是游走在五门八脉以外的一个组织,鼎盛的时候,甚至可以单挑五门八脉。
纵然是现在失了势,不复以往声威,却也足以和八脉之中任何一脉分庭抗礼了。
这青年,是马帮的人?
“好眼力。”
陈阳莞尔一笑,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面,“我代我们锅头,给你们传个话,回去告诉丁连城和丁连云,平羌镇上这棵树,是马帮在看护,你们丁家就别想了,不然,后果自负。”
这事,怎么处理,陈阳想过很多。
最粗暴的方式,就是送这两人去三亚,但是,送了小的会来老的,他不可能一直送。
想来想去,还是直接一点,拉刘恒虎出来顶着。
刚刚,他已经给刘恒虎打过电话,说明了情况,刘恒虎并没有意见。
一颗已经得了造化的灵植,马帮同样不会让丁家得到的。
所以,刘恒虎也乐意背这个锅。
他们马帮虽然奈何不了丁家,但丁家也难奈何得了马帮。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丁家应该懂得审时度势,为了一棵树,和马帮斗起来的话,两家恐怕谁也得不到好处。
最后这件事只会不了了之。
“哼。”
丁建林冷哼了一声,“我们已经和余二春签了合同,那棵树,已经答应卖给我们了,什么时候,又和马帮扯上关系了?”
“什么合同?合同在哪儿?”
陈阳茫然的看着面前这二位。
“你……”
两人见他这幅无赖样,顿时怒火上涌。
合同就在刚刚的文件袋里,不是被你给抢去了么?
没等两人多说什么,陈阳又道,“多的话,我也不想话说了,两位如果不服的话,咱们可以找个地方练练,两位如果能摆平了我,树,你们拿走,我绝不出手阻拦……”
两人就这么神愣愣的看着陈阳。
这个年轻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
这马帮的人,都这么勇的么?
丁建辉刚刚感受过陈阳的力量,心中已经有一杆秤,别看陈阳年轻,实力肯定是在他们之上的。
真要打起来,多半还是他们吃亏。
于是,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纠结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两百万,就白花了?”丁建林冷声问道。
陈阳笑道,“钱重要还是命重要?钱是家族的,命可是你们自己的,两位,好好考虑一下吧,吃完这顿饭,是走是留,是生是死,都随你们!”
两人只觉得这青年的笑容,看起来挺阳光的,但是莫名的又给人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两人接着撸起了串,但显然已经有点食不甘味。
本来,他们上一秒还在高兴,完成了任务,可以回去讨赏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明明知道他们是丁家的人,居然还敢威胁他们。
简直岂有此理。
可偏偏,这人是马帮的人。
本来简简单单的一件事,现在,马帮牵扯了进来,可就复杂了。
这已经不是他们两个编外人员能够处理的范畴。
这青年说得对,钱是家族的,但命是自己的,怎么选择,显而易见。
“年轻人,怎么称呼?”丁建林对着陈阳问道。
陈阳摇了摇头,“不该问的,两位就别问了,记得给丁连城和丁连云带个信,大家也不熟,就别老往凌江这边跑了,这次的事,给我们马帮一个面子,等下个月,盘山交流大会上,我们马帮,会给你们丁家一个惊喜的……”
“哦?”
两人都挑了挑眉,“什么惊喜?”
“既然是惊喜,当然是到时候揭晓,才算是惊喜,如果现在说了,还惊什么喜?”
陈阳站起身,来到丁建林的身后,一只手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丁建林顿时感觉肩上一沉,如同千钧大山压在了身上。
脊柱咔咔作响。
他猛地鼓动气血,用处全身的力量,一张脸憋得通红,想要直起腰来。
但是,根本无济于事。
仅仅只是一只手,竟有这般力量?
这莫非就是马帮探马十三式中的压马式么?
“咔!”
本就不太牢固的木头椅子,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压力,直接崩了。
“啊!”
丁建林吓了一跳,一屁股往地上坐去。
好险,被陈阳一把提了起来。
“注意点,别摔着了。”
陈阳笑嘻嘻的看着他,甚至还给他理了理凌乱的衣服,“希望我刚才的话,两位能够听进去。”
说完,转身往摊主走去。
“老板,七号桌,多少钱?”
“258块。”
“你这椅子可不太结实,刚刚差点摔到我朋友了。”
“抱歉抱歉,给你抹个零,你就给260吧。”
……
眼看着陈阳付完账,眼看着他又随手顺了两瓶啤酒,一大把肉串,眼看着他横着小曲消失在街口。
两个人神愣愣的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弄?”丁建辉问道。
“我怎么知道。”
丁建林此刻脸上都还是苍白的,刚刚陈阳那一巴掌,给了他太大的震撼。
当时那一刻,他真的是从来没有过的绝望。
“回去吧。”
片刻后,丁建林开口,“他说的对,现在马帮介入了进来,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处理的了……”
“那两百万怎么办?”
丁建辉咬了咬牙,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该去找余二春,白忙活一场不说,还搭进去两百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