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斌哥你不要想了,我这三张证刚好对应三个外贸公司的商品类目,给不了伱。”
张弛急忙将三张边贸证收入信封,宝贝一样的夹在腋下,还不忘侧身后躲。
陈斌见状,有些无语的说道:“我当然知道边贸证你有用,我的意思是,你找谁的路子办的,能不能给我推荐一下那个人。”
“推荐?”
张弛挑了挑眉头,想了一下后,果断摇头道:“估计不太行,就这三张证的人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还了,再给你弄一张的话。”
张弛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
他也不怕陈斌生气或者觉得他小心眼,真正了解办证有多难后,他相信陈斌能理解。
之前是不知道边贸证这么难弄,现在知道了,他都有点不好意思面对袁超那小子了。
要是再因为陈斌去麻烦他,张弛还真开不了这个口。
陈斌闻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他其实也就是蛮问一下。
边贸证要是这么好弄,那他也不用这么焦头烂额了。
至于张弛如此果断的拒绝他,他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他深知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地步。
只能说认识太晚了,要是早点认识的话,没准就有机会。
看来还得从南粤省那个二代入手。
陈斌回过神来,看向一旁的雪佛兰英帕拉,打算最后再去尝试一番。
前前后后花了几百万,总不能打了水漂。
就算真是办不成,那他也得捞点好处回来,他陈斌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后,陈斌开着车告辞离去。
张弛这才走进店里,重新拿出三张边贸证打量了起来。
他确实没有想到边贸证竟然这么难搞,而且还有那么多的用处。
有了边贸证,就可以城里一家跨国贸易公司,公司的企业法人出国甚至都可以免签,其他还有很多福利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听了陈斌科普半天,张弛现在跃跃欲试。
“先把公司开起来,总是用汽修店的公账跟人对接,多少有点low了。”
“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还叫飞驰?”
张弛拿着三张坐在收银台里头笑呵呵的遐想着未来的美好。
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口有人走了进来。
“臭小子,傻笑什么呢?”
张弛抬头看去嘿嘿笑道:“好事儿。”
付丽狐疑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边贸证,而后说道:“你不是说要从你外婆村子里招人吗,刚好下午没什么游客,我陪你过去一趟。”
张弛闻言,点点头。
他刚好也要去看一下外婆,还有小舅,也不知道他去开校车习不习惯。
“我先把东西收起来,等我一下。”
张弛将边贸证收进带锁的抽屉里头,走到门口跟岗子和陈辉知会一声后,这才开着老张那台帕萨特带着老妈往外婆村子开去。
付丽娘家距离下沙村隔着一条河,以前没有桥的时候,来往都要做渡船。
现在通了桥,往来方便了很多。
车子一路开到村子里,入目可及的都是一些闲着没事儿干的老爷爷和老奶奶们坐在路边唠嗑。
这个村实实在在的在山里,村里几乎看不到年轻人,只有老人和留守儿童。
而留守儿童都去学校,这个时间点就剩下一堆老人了。
张弛双目开启搜寻模式,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外婆洪秀萍的身影。
洪秀萍今年73岁,人看着还很精神,而且每天晚上都去戏台跳广场舞,还曾经作为沙门镇的代表去市里参加过广场舞比赛呢。
“秀萍啊,那个车不是你女婿的车嘛?”
“哪儿呢。”
洪秀萍顺着村里人手指的方向看了过来,眼角肉眼可见的弯了起,笑呵呵的站了起来。
张弛见状笑了笑,按了两下喇叭。
付丽则是降下车窗,探头出去喊道:“妈,我带驰子回来看你了。”
洪秀萍一听是自己外孙来了,笑得更乐呵了,不知道跟身旁的人说了几句什么,几个大妈纷纷朝开车的张弛看了过来。
而后一个个指着张弛就是一顿夸。
该说不说,张弛现在也是十里八乡的大名人了。
不是因为他有钱,不是因为他长得帅。
而是他博了一个大龙头,连续十二个圣杯,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博出来的。
特别是在老一辈人眼中,这可是上天都眷顾的有福之人。
“外婆,上车,我送你回去。”
车子停在老人们跟前。
洪秀萍笑呵呵的走过来,看着张弛满意的点点头。
之前因为张弛30岁了还没有结婚,她可是没少让老姐妹们说闲话,每次说起这个都气得她肝儿颤。
不成想自己这个乖外孙几个月不见,竟然变化这么大。
这男人只要有钱有本事,什么时候娶老婆都可以,现在她洪秀萍在村里可是不少人捧着呢。
她也知道,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为张弛带来的。
“呵呵,就几步路,你往前开,车子就停在院子里,外婆去给你开大门去。”
“不用了外婆,我就停在路边,您别折腾了,停进去容易出来难。”
张弛想起外婆家那个小院就头疼,记得又一次开姑丈龙景峰的皮卡车来帮小舅拉东西,皮卡车头刚拐进去,车身就跟隔壁邻居的墙角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那邻居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搬一块大石头放在墙角,他当时还是个新手没有注意,直接就蹭坏了两扇车门。
从那以后,他就不敢往里头开了,车技好不好另说,主要是心理有阴影。
外婆勉强一笑,点头道:“成,那就停路边,咱们走进去。”
张弛没注意老人家的表情变化,点了下头,往前开了一小段路后,将车子停在一户人家的门口空地上。
付丽还特意进院子里跟人打了个招呼。
这可是在农村,要是一声不响把人大门堵了,那车子就别想要了。
张弛下车看老妈跟邻居寒暄着,一边等着外婆往回走。
“外婆,家里就你一个人吗,我小舅在不在家?”
洪秀萍走近了后,摇头道:“你小舅去学校不在家。”
“哦。”
张弛扶着外婆往家里走。
看着狭小的道路两侧长满了杂草,不由得蹙眉道:“这些草怎么不修一修,其实路挺宽的,过一辆车应该没有问题。”
洪秀萍苦笑道:“村里没那么好说话,而且修路花钱,这钱谁愿意出啊。”
张弛‘哦’了一声。
往里走了十多米,就看到两户人家。
一户自然是外婆家,另一户则是之前在墙角放石头的那户人家。
张弛看了一眼,发现石头不见了,现在放了不少盆栽什么的,把本就不宽阔的小道给挡了大半。
张弛无语道:“这条路是公用的村道,他家把盆栽放这里做什么,这不是膈应人嘛。”
洪秀萍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老付家人丁不兴,家里就张弛小舅一个男丁,而且快四十了还没有成家,村里人难免会看不起,甚至欺负你。
这隔壁邻居就是如此,好好一条道,硬是被他家占了一大半。
洪秀萍和张弛小舅也不是没有理论过,好几次还差点打起来了。
甚至还惊动了村委会。
可人家一见村委会的人来了,就乖乖的把那些盆栽搬进小院,等人走了再给搬出来。
村委会的人都拿他们家没有办法。
张弛听完外婆的讲述后,眉头不由得蹙起。
这不是欺负人嘛!
张弛看了一眼对方紧闭的院门,眼睛瞬间就眯了起来。
众所周知,当一个男人眯眼睛的时候,不是近视看不清楚,就是心里开始憋坏屁。
此时的张弛显然是后者。
外婆年纪大了,夜里出个门走路不方便,万一碰到或者踩到盆栽摔倒了,那责任算谁的?
倒不是要故意讹人。
而是不想老人家受罪。
当然,最主要的是老付家的颜面问题,这都让人欺负到脸面前了好吧!
·外婆家不小的院子里坐满了人。
椅子不够的,直接自己搬椅子过来坐。
其中还有不少凑热闹的老头和老太太,此时一个个笑呵呵的跟外婆洪秀萍聊着天。
当然,话题的中心离不开张弛此行的目的。
而村子的几个村干部则是坐在一圈,如众星捧月一般的捧着张弛。
村长是老付家本家人,老妈付丽见了还得叫一声弟弟。
年纪40岁出头应该是有的,头顶地中海,看着十分的成熟。
“那个驰子啊,你说招人的事情,我已经跟村里人初步定了一个名单,你看看,有你不认识的人就问我。”
张弛接过名单,扫了一眼后,蹙眉道:“老舅,名单的事情先不急,我想问问隔壁那户人家有没有人应聘?”
村长闻言一怔。
几个村干部也是同一时间看向斜对门的那户人家。
村长收回视线后,心里咯噔了一下,自然知道张弛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他又不傻,张弛小舅跟邻居好几次差点就打起来,都是他来调解的。
现在张弛突然问起对面那户人家,只怕是特意来给他小舅出气的。
想到这里,他看向旁边一个中年人。
“阿耀,你大哥在家吗?”
名为阿耀的中年人苦笑一声,点点头。
村长见状,看向张弛。
张弛则是扬了扬手中的名单,道:“里面有他吗?”
村长愣了愣。
那个叫阿耀的中年人也是一怔。
张弛见他们神色变化,答应已经呼之欲出。
亲弟弟在村委会当干部,有什么好事儿自然不会忘了他这个大哥。
张弛斜了一眼阿耀后,蹙眉道:“别的没什么,我这个人想来恩怨分明,既然两家人不愉快,那还是把他划掉吧。”
说着,他将名单重新递给村长。
村长看了一眼阿耀后,苦笑道:“驰子,能不能通融通融,回头我就让他们家把门口那些东西搬走。”
阿耀也是连连点头道:“对,我马上就让他搬走,驰子你别生气,我这就去……”
张弛见他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可脚步明显不够轻快。
知道他心里不乐意。
张弛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更不可能去拦着他。
眼见张弛这么不给面子,阿耀眉头紧锁,总觉得自己这么一站起来,肩膀上就沉甸甸的。
果然,下一秒张弛就当着众人的面儿,不紧不慢的说道:“本来这次来咱们村里,我还想多招点人的,要知道一艘海钓船或者捕鱼船不可能只有一个船长,其他岗位的人也需要不老少。”
众人一听,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驰子,你看要多少人,我这边立马给你安排。”
村长也是拍着胸脯就开始打包票。
自从陈家倒台后,跟着失业的村民就有几十号人,他们村特别多,有二十几号待业人员。
其中不少之前都是在陈家干活儿讨饭吃的,有开船出海的,有在厂子里干包装流水线的。
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没有什么文化,一个工作干了几十年,突然让他们去干别的也不会。
好不容易又有了新主顾,村长自然想尽量把所有人都给安排出去。
陈家倒台不到三个月,就出现很多入不敷出的家庭,再这么待业下去的话,怕是要出大问题。
然而这些跟张弛又有什么关系?
张弛笑笑后,摇头道:“现在不用了,刚听完我外婆说的一些事情,感觉还是有些不好合作,我还是跟我们村一样,只要10个开船的就好。”
“呃,驰子……”
村长脸色一变。
有种过山车一样的感觉。
虽然他真要论的话,多少也算是张弛的长辈。
可他现在面对张弛还真提不起半点底气,这年头谁有钱谁才是大爷啊。
张弛知道他要说什么,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
而后将目光望向院子里被各种盆栽什么的占了一半的小道。
意思到这里已经不言而喻,傻子都能看懂。
院子里的几个中年人面面相觑,特别是几个跟隔壁那家关系较好的,此时都笑不出来了。
当然,有关系好的,自然也有关系不好的。
人群中一个光头汉子站起来,四下看了看后,抄起一根以前挑水的扁担就冲了出去。
村长见状,急忙喊道:“大头,你干什么,你可别乱来啊!”
不等众人反应,外头就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只见那个光头大汉拿着扁担直接把隔壁邻居家的盆栽都砸了。
这时,一直躲在自家院子里偷看的邻居也看不下去了,急忙开门出来喊道:“大头,我招你惹你了,你砸我东西干什么?”
大头,也就是那个中年人拿着扁担气势汹汹的说道:“我管它是谁的东西,挡着老子路了,老子就给他砸了!”
这句话一语双关。
挡路也可以理解为挡了财路。
大头家里三个娃,其中一个大学生,两个高中生,每个月花费不少钱,还上有二老需要他赡养,他失业不到三个月,家里就开始入不敷出。
可以说,在座没有人比他更需要张弛这一份工作的。
如今开海已经过去一个月,他眼看着以前的同行一个个都赚到了钱,而自己还在家里蹲,他急啊。
“我哪里挡你路了,你家在这里吗?”
那人碍于大头那壮硕的身材和可怕的气势,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声。
张弛挑了挑眉头,没想到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那就好办了。
老子现在就够硬,就欺负你了。
当即,张弛朝大头喊道:“你叫什么名字,名单有你吗?”
大头愣了愣,急忙点头道:“我的付水生,应聘的是捕鱼船的船长,我有十几年的从业经验。”
“付水生……哦,找到了。”
张弛点点头,笑道:“你很好,下周一直接来报道,除了每个月8000的工资,我再给你捕鱼船10%的鱼获作为绩效奖励,也就是说你不仅是船长那么简单,同时还是我的合伙人,捕到的鱼获越多,你赚的越多。”
“啊,真,真的!”付水生张大嘴巴,这份惊喜来得太快了。
要知道,一艘捕鱼船要是运气好,遇到价格高点的鱼群,一趟下来的营收可能达到数百万啊。
就算一船的鱼获只有100万,那10%也有10万呢!
不只是付水生,其他人也都是面露惊羡之色,特别是跟付水生一样,之前在陈家开捕鱼船的几人。
其中就有带付水生的老师傅,他才是船长,以前付水生是给他当大副的。
“那个,张总,其实我……”
张弛瞥了他一眼,看他站队就知道他跟隔壁邻居关系不错。
于是冷笑一声,道:“我什么都不想听,只看行动。”
那人眉头微蹙,看向隔壁邻居一时间难以抉择。
可是,他不好选择,有的是人帮他选。
只见张弛话音刚落,就有七八个人冲了出去,对着隔壁邻居那些盆栽摔摔打打起来,甚至有人去冲撞那个邻居。
张弛见状,不但没有阻拦,反而看好戏一样看着他。
真打起来,他也不怕,大不了赔偿几万块钱医药费,不过他有钱请律师,大不了就托个几年的。
今天张弛还就跟他杠上了。
欺软怕硬谁不会啊。
欺负外婆和小舅家里没人是吧。
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欺负人……
张弛当即喊道:“你,对,就你,以后待遇跟付水生一样。”
那个故意去冲撞隔壁邻居的汉子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而其他人瞬间找到了华点。
“干了!”
“艹,谁让你在这里挡路的,害老子刚刚进来摔了知道吗?”
隔壁邻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