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身着竹青色纱衣的弟子,围着一名青年,眼神打量。
“你就是李近真的凡人未婚夫?”
“竟然真的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李近真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窝囊的未婚夫?”
女修的话,还不算最直白,其间有个衣冠楚楚的男子,手持折扇,语气阴恻恻的:“魏少情是吧?”
他将青年,里里外外打量一遍:“长得倒是一副小白脸的模样,但玉容仙子是什么人,岂是你能肖想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配不配。”
灵州多少英杰,倾慕玉容仙子,都没得到她半分青眼,这魏少情一个凡人,走的什么狗屎运?
秋霜剑宗,也是一群阴险小人!闲得无聊,帮人家找什么未婚夫!若是他先发现了这个凡人少年,必定处理得妥妥的,绝不叫近真仙子为难。
男子眼底闪过一丝阴翳,也没有刻意隐藏:“近真仙子,淑良慧敏,温柔敦厚,心地纯洁,她重诺重情,这才允诺了婚约,但是魏少情,人总该有点自知之明,你最好主动向近真仙子吐露心声,你不愿留在南星剑宗,而要回凡俗中去,娶妻生子。”
“若你识趣,本少主还会赠上黄金千两,祝你夫妻和睦,保你一世太平,若你不识趣的话——”
男子哼了一声,音色转冷:“即使你龟缩在南星剑宗,本少主也有的是法子,让你早登极乐!”
宗门之间,互有暗棋,大不了废几个暗桩罢了!他魏少情想活着做玉容仙子的夫婿,也得看,有没有这个命!
男子放完狠话,拂袖离开。
几个女弟子舒了一口气,虽然她们是来奚落魏少情的,但也怕少主,失了智,动起手来。
动口和动手的性质,可截然不同。
一名身姿清秀的女子,眉眼狭长,仔细盯着青年:“你真是近真……仙子的未婚夫?”
魏少情嘴巴抿作一条线,没有吭声。
众人觉得索然无趣,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视若无睹地埋汰人。
“他莫不是个哑巴?怎么一声不吭的?”
“到底是个凡人,能来天池都是沾了李近真的光了。”
“也不知道沉掌教怎么想的,居然同意带一个凡人过来。”
正说着,一道雪青色,掺杂着雪白轻纱的身影,出现在拐角处。
“是南星剑宗的人。”
看清少女衣饰上,飞剑的标识,几人顿时闭了嘴,想要离开,却撞上一堵透明的气墙。
少女声音冷涩:“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
“忽然哑巴了?”
眉眼狭长的女子,转过身来,深吸两口气,说道:“何嘉秀,我们奚落魏少情,关你什么事。你少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冰天雪地里响起。魏少情眼眸微睁,看着这一幕,咽了咽口水。
女子捂着通红的半张脸,表情狰狞:“何嘉秀!你敢打我?”
“打了就打了。”少女风轻云淡,“你奈我何?还是说,想拔剑?”
“哦,差点忘了。”何嘉秀悠悠地道,“你现在是万仪宗的弟子,去做了法修,没有剑了。”
她发现,偶尔学一下宁扶桑,遇见嘴贱的人,直接动手,确实解气多了。
何嘉秀看着女子,眼神寒冷:“郑青青,他魏少情就算再不济,也是我南星剑宗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一个叛宗之人,有何脸面,出言不逊?”
打魏少情的脸,就是打李近真的脸,这是何嘉秀不能允许的。更何况那人还是郑青青。郑青青是与何嘉秀、宁扶桑等人,一同拜入宗门的弟子,因为受不了余万武高强度的训练,选择了下山,而后拜在万仪宗法阁一脉。
她羞愤道:“何嘉秀!说话何必这么难听?”一口一个叛宗之人,她哪里叛宗了?
“昔年我下山,是余夫子亲口同意了的,怎能算是叛宗?”
她都还没有成为南星剑宗的正式弟子,何嘉秀凭什么说她是叛徒?
“哼。”何嘉秀嗤了一声,“有何分别。我想打你,还需要理由?”
“你!”郑青青气的胸膛起伏,愤愤道,“有病!”
到底是忌惮何嘉秀的实力,郑青青只低声骂了几句,绕过气墙离开。
为什么不打穿气墙呢?
显然,是她打不破。郑青青后牙槽都快咬烂了。
当年那批同窗里,宁扶桑与何嘉秀的资质最好,而宁扶桑也是个疯子,杀了陈鸣后,被余夫子罚到了洗剑池去洗剑,剩下何嘉秀,一枝独秀,碾压群英。
郑青青也是被压得黯淡无光的那批人,她知道自己比不上何嘉秀,所以没打算鸡蛋去碰石头。
这羞辱,她只能吞下。
何嘉秀收回视线,转头对魏少情道:“没事就待在自己房间中,跑出来瞎晃做什么?是嫌近真师姐的脸,没有被丢够,还是嫌自己的命,活太长了?”
魏少情低眉顺眼道:“何姑娘教训的是。”
何嘉秀:“……”气死她了!
一点风骨都没有,哪里配得上皎皎明月般的近真师姐了?
何嘉秀冷眼离开。
纯洁的雪花飞扬,落于青年的掌心,顷刻间,化作无痕,魏少情轻声道:“出来吧。”
雪山后,走出一道高挑的身影。
“区区凡人,竟能察觉到修士的气息?”
男子中年模样,说不上什么俊秀,只能算是五官端正。一双柳叶眼,含着三分算计与精明。
魏少情说:“我并不知道阁下的存在,只是猜想,阁下应该在。”
中年男子抚掌微笑,意味深长地说:“他们都看错你魏少情了,魏公子心思细腻,聪慧机敏,只可惜,没有修炼之资,否则与近真仙子,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魏少情淡淡垂着眼眸,问道:“鹿长老,唤我出来,有何事吩咐?”
中年男子摇摇头:“魏公子多虑了,鹿某唤魏公子出来,没有任何事情,要嘱咐。”
魏少情沉默片刻后,道:“我明白了。”
“鹿长老只是想看,少情的难堪罢了。”
中年男子没有否认,他说道:“魏公子该习以为常。”
“李近真站得有多高,魏公子该承受的屈辱,就有多大。甚至,还会涉及到,魏公子的性命。”
魏少情问他:“依鹿长老所见,少情该当何去何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