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陈熙,看客们只觉得他是仗着身体优势胡乱劈砍。
然而台上的佐伯·浩介则是微微点了点头,这比斗就是比的身体素质,并不是比的剑法。
不过比斗的胜负也很关键,佐伯家不会收一个失败者当义子的。
“看你打的这么费劲,我教你一招华国独有剑法-大力出奇迹,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正所谓举重若轻、远胜世上诸般最巧妙的剑招,越是平平无奇的剑招,对方越难抗御。只要劲力强猛,远比变幻奇妙的剑招威力更大。
陈熙说完,手中的竹剑像是千斤般的巨锤狠狠一次次的砸下。
伊势苍月见状也放弃了自己花狸狐哨的剑招,学着陈熙的样子劈砍。
两者间现在完全是力量的碰撞。
面对不弱的对手,陈熙只感觉此时压力倍增。
竹剑上接连传来的冲击力让他小臂一酸。
妈的,这次谁都别想阻止我和纱织在一起。
都给我去死!
心中的咆哮化为一股无形的力量,蓄势待发。
“砰!”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动,两把竹剑已在无数次激烈交锋后达到了极限。
伊势苍月紧握的那柄剑,竟从中间骤然裂开,剑身仿佛被无形之力撕裂,向两侧纷飞。陈熙瞅准时机,最后一击犹如破晓之光,自对方剑尖处迅猛劈开,伊势苍月的整把剑在这一刻轰然爆裂,化作漫天碎屑。
陈熙的竹剑,携着雷霆万钧之势,却在即将触及伊势苍月头顶的千钧一发之际,陡然凝固,宛如时间静止。
剑尖轻轻悬于伊势苍月的额前,却未曾真正落下。
“我输了。”伊势苍月此刻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默默丢弃了手中残破的竹剑,对着陈熙深深鞠了一躬,然而语气中还是带着一丝不服气。
吼,好险。
陈熙心中松了口气。
现在他的双臂都有些发麻了,这竹剑挥舞多次极消耗体力,如果再拖一分钟,他就坚持不下去了。
此时,广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刚刚的比斗震惊了。
而最震惊的却是佐伯家的人,今天计划搞这么一出比试,其实也是农协内部的权利争斗。
没想到却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外国人,给打乱了全部计划。
“等等,我有话说!”就在这时,佐伯家的一个中年人突然站起了身,他指着台上的两人继续说道:“这小子在比斗前说过,不想当佐伯家的义子,这分明就是捣乱,伊势苍月才是胜出的人选。”
旁边的光头也冷哼道:“他就是冲佐伯家的掌声明珠来的,不如把大小姐请出来让她来判断,毕竟未来的夫婿还是当事人自己挑嘛。”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佐伯·浩介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如果纱织挑了这个华国人当夫婿,那么他这个家主就会受千人所指。如果选择伊势苍月,那正好就中了其他人的下怀。
这怎么选都是坑!
“这个面具男肯定长得奇丑无比,佐伯家的掌声明珠绝对不能让人染指。”
“就是!”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同意,然而嘴里还是说着不好听的话。
有人想的是,佐伯家的大小姐怎么说也是个樱花国人,根本不可能找个华国人当老公。
有人则是觉得陈熙配不上对方。
正当众人热烈讨论之际,一阵突如其来的喇叭声划破了喧嚣,宛如序曲般引领着新的篇章。
随后,一曲悠扬动听的旋律轻轻拂过每个人的耳畔,宛如天籁之音,让人心旷神怡。
紧接着,一道清澈悦耳的女声缓缓流淌而出,吟唱着:“Close my eyes and feel your mind,Time has passed,I walk like a shadow,Never knew……”那声音仿佛带着魔力,将所有人的心神紧紧牵引。
就在这时,身着华丽和服的女孩,手持麦克风,从一扇屏风后款款走出,她的出现瞬间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是仓木麻衣的《Tonight, I feel close to you》,对于爱看柯南的陈熙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这是里面的主题曲之一。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走来的女孩正是纱织。
女孩的面容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苍白,周围的看客们或许只是随意地将之归咎于天气的寒冷,然而陈熙的心中却明镜般清楚,这其实是她大病初愈后留下的痕迹。
“Tonight,I feel close to you,You open my door and light the sky above,……I wish we could stay as one,I wish we could stay forever as one……”当歌曲达到结尾时,纱织已经缓缓的来到了男人的面前。
她轻轻踮起脚尖,温柔的伸手轻抚过陈熙的脸颊,随后,一个深情缱绻的吻轻轻落在了他的唇上。
当感受到纱织心中表达的爱意,男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他一把摘下脸上的面具,亦深情地回应了这个吻,两颗心在这一刻紧紧相连。
“卧槽,什么情况。”
“原来不是丑八怪,还挺帅。”
“大小姐怎么和他亲上了?”
“我是不是眼花了?大小姐在和一个华国人接吻?”
广场上的所有人,此时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佐伯家的掌声明珠会和一个外国人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
就在此时,坐在看台上的佐伯·浩介突然面无表情的起身离开。
左右两旁的几个中年人脸上挂着精彩和戏谑的笑容。
台上的伊势苍月则是拳头紧握,不时的发出咯吱声,但是他并未出言说什么,而是死死的盯着两人。
良久,两人双唇分离,陈熙与纱织四目相对,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半小时后,广场上仅剩下三人的身影,田仲游在懒洋洋地叼着一根稻草,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旁,静静聆听眼前这对情侣的低语。
正当两人沉浸在分享彼此这段时间的经历时,一个看似管家的男人走到了陈熙面前:“族长请您过去一趟。”“陈熙……”
“小姐,您母亲让您去祠堂一下。”
纱织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男人打断了。
“没事,我一会来找你。”陈熙笑着摸了摸女孩的俏脸,说完,他对旁边的田仲游在勾了勾手“你,跟我走一趟。”
“靠,又要我当翻译啊。你这要是当了佐伯家的女婿,还是要学点樱花语的呀。”田仲游在有些不情愿的跟了上去。
一间书房前,大门打开又关闭,管家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您好,我是陈熙,纱织在土澳的男朋友……”陈熙通过田仲游在的口开始了自我介绍。
佐伯浩介看了看眼前的高个青年,用英语说道:“我是佐伯卡卡西的父亲。”
“看来没我什么事了,我先出去溜达一下。”在陈熙惊诧的目光中,旁边的田仲游在丢下一句话就开溜了。
等门再次关闭后,陈熙便开口道:“伯父您好,我明白前段时间在土澳发生的事情给纱织带来了很大的伤害,但是请相信我,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相信你?你知道吗,要不是她拼命阻拦,并且她姑姑在旁边为你说好话,我早就在那时候把你大卸八块了。”佐伯浩介冷着脸看向他。
第一次和未来老丈人见面,气氛就如此尴尬,陈熙也是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不过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现在既然有胆子敢来这,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于是他又说道:“明白,但是纱织这次我是肯定要带走的,如今是现代社会,男女讲的就是两情相悦……”
“哦?那你说说你凭什么觉得有资格做我佐伯家的女婿?”听出面前青年话语中的那份坚定,佐伯浩介轻笑一声。
“对于纱织,我会给她永远的幸福。再说实际点的,您做为佐伯家的族长,考虑的问题自然比普通家庭的父母要多。找未来女婿也要考量他能给家族带来的利益,这一点我可以做到。”陈熙端坐在那,没有丝毫胆怯的与这个未来岳父对视着。
“嗯?呵,自以为是。我什么时候说过选女婿要给家族带来利益了?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我才没有那么势利呢!”佐伯浩介冷哼一声,指着陈熙说道。
“啊?”闻言,陈熙一愣。
未来的岳父大人,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樱花国的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你愿意做佐伯家的义子,并且改姓吗?”
“啥?当然不愿意啦,在我们华国男人眼里,改姓是一种耻辱。就是入赘了,姓都不会改,更别说改一个外国姓了。”
佐伯浩介再次出口的话让陈熙有些恼火。
这尼玛不是在羞辱人么。
收我当义子也就算了,还要改姓。
入赘都没有这么憋屈的。
你要不是我未来老丈人,我早抽你了。
陈熙在心里不停的骂道。
“你先别激动,我们两国的文化可能差异很大。在你们那,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大家族里必须要有男丁继承,而在我们这里,可以通过收义子改姓的方式来获得继承人。
我们樱花国人非常喜欢《三国演义》,里面的吕布更是不少人崇拜的对象。然而在你们华国人心中他却是三姓家奴,但这不代表我们是这么想的。义子文化,在我们两国之间有很大区别。在你们那边,义子他是下层人士为了晋升而投靠上层人士的一种手段,这个成为义子后,就带了点耻辱性。因为意味着你背弃了原来的种姓,投靠到了其他种姓旗下。
在华国文化里,本族是一个人的根。但在我们这就不一样了,义子在樱花国处在一个比较荣耀的地位上,有才能的人,才能成为义子。
义子大概率还能成为上层人士的继承人,继承权甚至高于原来的嫡子。在如今的樱花国,赘婿其实就等同于义子。很多大财团的继承人往往都是赘婿,而不是嫡子。
这些赘婿的个人能力往往极强,但出身不高。有些大财团的掌门人不喜欢生儿子,而是喜欢生女儿,因为生儿子你不一定能保证成才,但是生女儿你可以有无数成才的儿子可以挑选。
所以,三姓家奴在我们这算是一种荣耀。你想想,那是多么有才能的人,才能有机会三次成为义子?”佐伯浩介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你意思是想收我为赘婿咯?想都别想!我出身又不差。”陈熙有些恼火。
尼玛,平时嘲讽老陈是倒插门,但他至少没改姓。
现在如果我当了赘婿,以后还不被嘲笑死啊。
我以后叫什么?
佐伯熙?
还三姓家奴是一种荣耀呢,喝了假酒都没这脑回路。
“我个人其实对收不收义子,或者赘婿是无所谓的,我只关心我女儿的未来幸福。正如你刚刚所问,问我是不是看中女婿能给佐伯家带来利益,这其实是佐伯家其他高层所关注的,别看我现在是族长,也是农协协会会长,但是内部的斗争比你想象的要激烈许多……”佐伯浩介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冷静。
他接下来的这些话也是让陈熙眉头紧皱。
来的时候以为纱织的父亲只是个老板,没想到身份那么复杂,现在的情况就更乱了……
祠堂内。
“母亲,我……”
“哎,你刚刚的做法有些太冲动了,那些人都在看你父亲的笑话呢……”
中年女人跪坐着叹了口气,纱织则是委屈的低着头。
“我不想和陈熙分开,我爱他。你们如果要我嫁给其他人,那我宁愿终身不嫁。”纱织突然倔强的抬起头喊道。
“他把你都弄到医院去了,一个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你还为他说话。你知道吗,你受的是枪伤,是枪,懂吗?什么人会跟拿枪的人有仇?我们怎么会舍得让你跟这种人在一起?”中年女人淡淡的看了女儿一眼。
“那只是个意外,在土澳有几把枪有什么好奇怪的……坏人哪里都有……”女孩撅着嘴为男友辩解。
“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看你父亲怎么决定的吧。”中年女人叹了口气,两个女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坐在那。
祠堂外,深夜的冬景静谧而深沉。
月光如水,淡淡地洒落在祠堂的青石板上,给这古建筑披上了一层银纱。
庭院里,石阶上泛着冷光,仿佛被冬夜的寒意打磨得更加光滑。
女孩的心,也如同这冬夜一般,既寒冷又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将如何,是否真的要与心爱之人分离,还是能够说服家人,赢得属于自己的幸福。(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