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是瞬间的一个反应动作,趁着各派的注意力不可避免被三大派的来到所吸引之际,他也蹿了出来,竟胆大包天地直接跟在落地的三大派身后落下了。
这批来客的阵容稍有讲究,炼天宗的人马在前面并顾及左右,衍宝宗的人马在后面,暑道山的人马有点被包围在了中间的味道。
正常情况下,没哪个门派愿意陷入这种不利的局面中。
师春跟暑道山的人太熟了,无论是暑道山的服饰穿着,还是古练妮几个的身形样貌,毕竟在一起相处了那么久,故而落地前稍微扫了一眼就看出了暑道山目前的处境,哪怕古练妮貌似领头人之一在最前面和左子升他们在一起。
最后落地的师春也落在了最后面,就在衍宝宗一伙的屁股后面。
衍宝宗后面的几个人还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看到这么个蒙面装扮的人等闲自若地向一旁门派的人走去,还跟其他门派的人点头打招呼状,显然是熟人,关注的目光也就放过了。
其实师春也谈不上怎么跟边上的人打招呼,就是对边上门派的人点了个头,背着衍宝宗关注的目光貌似随意做了个借过的手势而已。
看似从容应对的他,心神却依然因刚才的一道目光而荡漾,微微有些紧张。
那道感觉不一样的眼神,来自三大派的最前面,来自那个站在古练妮身边的陌生男人,骤然回头盯向了落地的他,光线明明不好,他却好像看清了那男人察觉到了异常的别样眼神。
那眼神里的别样审视意味瞬间破了他举重若轻的从容,令他感觉到了危险,暗感要糟,却不敢露出破绽和马脚,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硬着头皮继续保持从容应对。
他大概能猜到那人是谁,衍宝宗的人,还站在最前面,应该就是衍宝宗的那个领队李红酒了。
他不认识李红酒,但这个名字看着有点特殊,翻看名册时,排名在前的门派免不了重点关注了一下,南公子提供的一些参会人员相关情况里,也特意点了一下这个人,说是情况不明,可能是个很能打的高手,遇上了要小心。
所谓学有所长,术有专攻,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修行界里,论打斗,炼器界还真不擅长。
这也是没办法的,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专业上,其他方面不如人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是正常现象。
当然,人家炼器界有法宝弥补一下那方面的缺陷。
所以很少有人会形容炼器界的某个人是个能打的,一般都是夸人家炼器技艺高超。
不夸技艺,夸人家拳脚,这种说法对炼器界的人来说,可能不算夸奖,而是嘲讽。
南公子提供的参会人员情况里,只对李红酒这一个炼器人做了能打的标示,而且加了个‘很’字,是很能打。
但又有个前缀——可能!
这模棱两可的意思让人看不懂,但总体意思不难理解,就是让小心点这个人。
原来只是纸面上的一个名字而已,但这触目惊心的感觉,令师春隐约意识到了,此人前缀上的‘可能’二字,也许要去掉,他在流放之地磨砺出的警惕性察觉到了危险。
他没猜错,骤然回头望的人,不是别人,确实是李红酒。
也是一种感觉,李红酒察觉到有人跟着他们落下了,但落下的利落程度,跟正常来到落下的其他人是有细微差别的,他的心弦下意识被触动了,那几乎是本能反应,瞬间回头盯去。
所谓失之毫厘差以千里,身具慧心的人,往往都是能于细微处听惊雷的人。
一个人做事有没有灵气,往往也就体现在细节上。
而他骤然看到的来客打扮也确实不正常,竟是蒙面形态,越发触发了他的警觉,刚好站位较高,他目光越过一片人头,盯上了师春。
不过很快又释然了,看到这蒙面人在跟其他门派的人打招呼,俨然是熟人,对蒙面人的蒙面行为顿也能理解了,这里风大吹的人难受,遮一下脸怎么了?估计是哪家派出去跑腿办事的。
再者,哪有‘坏人’跑来还故意对大家蒙面彰显自己是坏人的。
关注了几眼后,李红酒又回头看向了前面,跟着大家一起往前推进。
衍宝宗后面扭头看的几个弟子也是类似的反应,目光从师春身上挪开后,继续随队前行。
而那些被师春点头示意让路借过的门派中人,见师春是跟三大派一起来的,虽然心里不太舒服,但还是惧于三大派的威慑,憋着心里的不满让了路。
虽然他们不知道师春为何特立独行一幅蒙面的打扮,但也管不到人家三大派的事,除了多看两眼又能怎样。
炼器界排名前三的门派,貌似联手在了一块,一路在人群中借过,往众人核心中的印天录一伙走去。
师春随同在边上,跟在了炼天宗弟子的边上随行,也不时伸手示意让一下,边上让路的也都是多看他几眼而已,都以为这蒙面人是三大派的人。
炼天宗的人看到了这同行的蒙面人,也不知道是谁,也懒得关心,身在各派人马中间的人,肯定也是某派的弟子。
师春边走边打量古练妮等人,又不时看看一同来到的千岩宗人马,心里奇了怪了,宫时希这家伙吃错药了不成,竟敢公然跳出来跟三大派一伙搞老子?
他都忍不住替宫时希将来担忧,出去后怎么向魔道三脉交代呀。至于暴露他师春魔道身份的事,他相信除非有什么极特别的情况,否则就如今这情形下给宫时希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只怕反倒害怕他师春魔道身份暴露后会被人误会到他宫时希头上。
魔道别的优势可能不明显,但对事情的执着程度却是正道那些人比不上的,要干的事情向来是要孜孜不倦到底的,这也是魔道的可怕之处,让人感觉惹不起。
宫时希若敢公然站出来捅魔道的刀子,恐怕魔道追杀一万年都不会放过。
而在一侧陪着三大派同行的千岩宗人马,也在前进中渐渐落后到了衍宝宗的后面,没办法,三大派能咋咋呼呼让其他门派让路借过,他千岩宗却不好冒犯,只能是渐渐沦落到跟在后面走。
被炼天宗裹挟在其中的许安长和尤牧,自然也在师春的注意观察中,琢磨这两人是个什么情况,怎么也跟三大派混一块了。
好在两人虽身陷其中,手上拿着法宝戒备身边人的防范态度却很明显。
这让师春不免想靠近二人,想打探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看看前面人群中的巫珊珊,他发现魔道三脉的人居然在这里凑齐了,这热闹凑的。
当然,此时的巫珊珊才是他关注的重点,眼下对他来说,除掉这魔女才是最首要、最紧迫的。
天黑风大,也吹不散是非之人。
一大片哗啦啦的衣衫猎猎动静中,三大派终于迫开人群逼近到了极火宗一伙的面前。
喊来各派谈事的印天录也站上了前,面对上了一伙来客。
他们目光扫过来客时,也注意到了一个同来的蒙面人,但那不是主要的,能让他们重点关注对待的还是为首的左子升一伙。
巫珊珊也看到了蒙面人,稍微瞄了两眼,就发现其人被人头给挡住了,她的魔眼不能公开施展,所以无法通过气机辨识出师春,也就没有太过注意,她也还是更关注眼前的这些重要人物。
师春是有意躲避了她的视线,借人站位挡住了自己,虽也断定了对方眼睛的异能不敢公开暴露,但并不知对方眼睛的异能是如何施展的,自然是要多加小心点,尽量让自己在对方的视线之外。
注意到对方看到了自己后,他躲在人后侧出视线观察起了巫珊珊的反应,一旦发现不对就得想办法跑人。
此来,有三个重点是他必须考虑的,一是如何混入,二是如何介入到巫珊珊身边动手,三是动手后如何脱身。
什么都没有自身的安全重要,相对于安全,能不能得手都是次要的,所以脱身也是此行关键中的关键。
不过见到千岩宗一伙后,他又多了几分把握,一旦情况不对,他才不管千岩宗会落个什么下场,肯定要高喊宫时希帮忙的,谁叫你公然跳出来,你宫时希有本事不帮试试看,能让你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还有,他师春落在了正道手里后,就问他宫时希怕不怕。
一,怕不怕他师春把他也给暴露出来。
二,怕不怕他师春误会,然后把他给暴露出来。
还好,观察中的巫珊珊反应很正常,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让他警惕的丝毫异样。
然后他立马从遮掩的人后出来了,向巫珊珊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三大派的人刚靠过来,大群人员尚未站稳,他毫不犹豫地趁这动乱中的机会再次靠近再靠近,等到都站定后,他这装扮再靠近的话,其单独行为就会太显眼了,容易引起人的警惕。
靠近了未必要动手,没把握是不会擅动的,但只有靠的足够近,伺机而动的关键机会才会更容易捕捉到。
在最后得手前,他并没有具体的计划,干这种事,最稳妥的计划就是随机应变,就是伺机而动!
就算没有动手的机会,他也想靠近一点听到各大派领头人的谈话,能掌握到这些人的打算和相关问题的利用点,就算空手而归了,也算是不虚此行的。
他往巫珊珊靠近的同时,心中某处的波澜也并未消停,依然在不时警惕李红酒其人,观察他有没有留意到。
动静中,每每借位时,除了让人挡住巫珊珊的视线外,另一个就是挡住李红酒的视线。
而李红酒也确实又扫视了一下现场云集的人群,忍不住微微摇头苦笑了一下,他很想问问这些人是不是都疯了,为了神火,居然云集在此做买卖似的,居然都不把禁地的危险当回事了。
面对来客,印天录刚拱手,便听站定的左子升笑着打趣道:“印兄果然是好打算,一套退出的把戏就把我们都给引走了,佩服,实在是佩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