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
阎解成被拉去顶了半天班,终于熬到结束回院子休息。
阎埠贵看向打着哈欠的阎解成,他上了也有一个星期的班了,不知道事情打听到了没有。
“解成,回来了,让你打听的事,你打听到了没有?”
“啥事啊?”阎解成困得眼神迷离,脑子懒得转动。
“当然是当司机师傅的事?这么大的事你还能忘,咋地你不想当啊。”
阎解成猛地被这么一问,睡意顿时消散了大半。
却又在一瞬间眼神黯淡,苦笑了一下,“这事儿,难啊。”
“唉,算了。”阎解成不由长叹一口气。
“你别叹气啊,你倒是说说是啥样啊?”阎埠贵急切道。
在他看来,能当上司机师傅,那可是大好事,不仅收入高,还体面,李开朗这个例子就在面前。
阎解成叹了口气,:“唉,打听到了,这当司机师傅是不是假的,但也不算是真的,这事儿吧,挺复杂的。”
这话听得三大妈云里雾里的,“这不是假的,那就是真的,怎么又不是真的了?”
阎解成接着道:“说起来,售票员转司机师傅这事儿,理论上是可以,但实际上难如登天。”
阎埠贵道:‘很难咋啦,那不是有机会吗?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阎解成摇摇头:“还是算了,我打听到了,上一个成功转岗的,还是四年前的事儿了。”
“现在站里没有一个男的工作超过2年,但凡超过2年的,都离开站里不干了,去找别的工作做。”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三大妈鼓励道。
阎解成原先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自己未尝不可,但具体了解后便死了心。
“这些年,站里新来的售票员,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但真正能熬过两年,还想着转司机的,少之又少。”
“关键是,站里的老司机们都藏着掖着,不愿意传授真本事,有的连基本的车技都故意不教,这还怎么可能。”
三大妈在一旁听着,眉头紧锁,不解道:“那为啥不教呢?大家不都是同事吗?”
阎解成苦笑:“同事归同事,但利益面前,人心难测。司机师傅们担心新人学会了抢饭碗,自然就不会倾囊相授了。”
“站里就那么几辆公交车,教会我们,那些老师傅干嘛,总不能干坐着不干活,白拿工资吧,那不得戳脊梁骨。”
说到这里,阎解成的眼神中闪过一抹黯然。
他何尝不想成为那个风光的司机师傅,但现实却像一堵无形的墙,将他挡在了梦想的门外。
这个时候学习更多的是依靠师傅,单靠自学,很难。
所谓的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基本上很难成事,个人未来能有多大的成就,全看师傅愿不愿意教。
这种情况更多发生在小单位,要是大单位,像轧钢厂之类的,都是尽可能教会,不会私藏。
这也是大家为什么削尖脑袋,拼命挤进大厂的原因,有本事他们是真教啊。
阎埠贵闻言,脸色也沉了下来,“这么说来,是真的没希望了吗?”
这也难怪超过2年的人不干,毕竟白白交了168块,再不及时止损,谋求出路,都成白打工的。
一个月累死累活才赚22块,只休息3天,每个月还要上交7块,去掉日常开销,也就存个5块左右。
但凡过个节,就要花掉不少,啥时候能娶媳妇。
长此以往,谁受得了?
阎埠贵很是失落,费心费事找了个工作,原本以为是香饽饽,没想到居然是个大坑。
“既然成不了,那就算了,你这工作先做着,可别辞了,我可是花了钱给你搞来的工作。”
“可别冷不丁地辞了,钱还没赚回本,现在这局势你也是看到了,辞了可不好找工作。”
阎埠贵心疼自己的钱,要是阎解成突然辞职不想干,他花的钱可就打水漂了。
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钱没赚回来还倒贴,他以后肯定是不会给阎解成找工作。
三大妈附和劝导:“解成,听你爹的,当不了司机师傅,那就不当了,省下那7块,够咱家吃点好的。”
“这活就先做着,边做边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工作,骑驴找马也好过没工作。”
说到这,三大妈停顿一下,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毫无威力。
“解成,家里开销又大,你这份工作虽然累点,但好歹能补贴家用。别轻易放弃,慢慢来,总会好的。”
“知道了,我回去睡去。”阎解成无精打采地回家。
售票员的工作,说实在也不轻松,一大早起来,在早高峰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能落下一个没买票的。
也不能乱找买过票的,要是惹他们不高兴,自己得挨一顿骂,各种千奇百怪的事情频频发生。
司机师傅就轻松多了,只要开车就行,啥都的不用管。
关键阎解成还是个男的,有时候还要被司机师傅骂,两头受气,阎解成头一次感觉这份工作这么累人。
和在街道办打零工不同,零工只是身体累,售票员是身心俱疲。
“唉,这啥狗屁工作,这么累啊!”阎埠贵抱怨一句,便径直躺在床上。
没多久,就传来阎解成打呼的声响。
阎解放、阎解旷看着,一点都不理解阎解成工作有什么难的,不就是在车上吆喝人买票吗?
他们又不是没看过,他们看两遍就会。
最多也就是人多的时候忙,人少的时候不是很轻松吗,就坐着吆喝人过来买票。
“嘿嘿。”睡梦中的阎解成突然傻笑两声,吓的两兄弟一惊。
“嗯唔嗯唔~”阎解成忽然吧唧着嘴,“真好吃啊,再来一块!”
“好吃好吃,别停啊。”
“接着奏乐,接着舞”
阎解成好似梦见自己置身于豪华的歌舞厅中酒醉金迷,身着华丽的服饰,手捧美酒,与一群朋友欢歌笑语。
站在人群中央,肆挥洒钞票,很是意气风发。
阎解成虽然没去过歌舞团,但是白日做梦谁不会,毕竟梦里什么都有。
“当家的,解成这是累傻了吧,要不今天做点好多的,给解成补补?”三大妈担忧道。
“补什么补,就这点活就累傻了,我看他是不想干了。”阎埠贵有些不爽阎解成的工作态度。
看阎解成丧气的样,要是自己不提醒阎解成,他很有可能就辞职不干,他花的钱可就打水漂了。
“瞧你这话说的,解成哪有说过不想干,人家每天天没亮就出门,好不容易休息给叫去顶班,肯定累啊。”三大妈道。阎埠贵懒得和三大妈争辩:“行了行了,我懒得和你争,你想咋样就咋样吧。”
“你这话啥意思,什么叫我爱咋样咋样,我咋样了,我不是心疼解成吗?再说了解成不也上交工资了。”
“是是是,你说的是。”阎埠贵面无表情应道,“就解成这几年交的钱,都没有我花出去的多。”
三大妈张口想要反驳,但阎埠贵懒得听,提前制住话头。
“行行行,吃点好的也行,就当是庆祝贾张氏蹲监狱,还院子一个清静,咱家也庆祝庆祝。”
阎埠贵嘴中也是有些馋,毕竟秦淮茹做饭的香味太香了,这小味任谁闻了不迷糊。
“自己想吃就说,别扯上解成,当我不知道你这小心思。”三大妈瞥了他一个白眼。
院子,不仅仅只有阎解成不好,另一个人也是如此。
两人同病相怜。
后院,刘家。
无所事事的刘海中看向刘光齐,突然问道:“光齐,你和小岚怎么样了?到哪一步了?有亲嘴没?”
刘光齐愣了一下,没想到刘海中突然发问。
想起最近的情况,刘光齐无奈应道:“哪能啊,还是老样子。”
刘光齐的回答却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的部分火焰。
刘海中又道:“怎么还是老样子,一点进展都没有吗?光齐啊,你得有点紧迫感。”
刘光齐:“进展?还是有点的,至少感情好了不少,还能偶尔牵牵手,只是想要进一步就没么容易了。”
说着,刘光齐一脸的无奈,从去年认识到现在,都快要一年了。
别的人早就结婚生小孩了,就他还在原地踏步。
刘海中教育道:“光齐,不是爹说你啊,你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总得给人小岚个交待,你这样啥时候能谈婚论嫁啊。”
“咱家以后怎么样,是好是坏可就都靠你啊,都系在你身上,你可要努力啊。”
刘海中心里比刘光齐还急,刘光齐只是娶媳妇,他可是等着升官掌权。
只有刘光齐娶到了张岚,他才能从一个普通的七级工升到组长、车间主任。
这让刘海中怎么能不心急,这可是他一辈子的执念,就是想当一回官。
“咱们家,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你出人头地,你和小岚成了,对咱们家来说,那可是大好事!”
刘光齐斜视瞥了刘海中一眼,真以为他不知道他爹什么想法吗。
从刘海中强硬把他的工作转在轧钢厂,还没处理好他的工作,刘光齐就知道他爹是什么想法。
“爹,我知道,可这事儿急不来的,得慢慢来。”
刘光齐淡淡应道,心里却很是苦涩,他都要被张岚的父亲逼疯了。
本来他一个仓库值班员,虽然没有什么前途,但是工班轻松。
可是这个月的工作量突增,一下子给他上强度,这强度比以前强了十倍不止,每天忙得连轴转,还要应对各种麻烦。
刘光齐知道在轧钢厂没得罪过什么人,张岚还时不时地过来看他,很明显这绊子就是张父下的。
本来刘光齐的仓库负责都是些重要物资,每天有固定的人来取,接待完这些人就轻松无比。
但张父下绊子,直接让刘光齐的仓库负责快消品。
时时刻刻有人进进出出,卸装科送物资进来,车间又来拿物资。
整个仓库就他一个人,弄的他忙前忙后,虽然只是看着,但是事情一多,也很麻烦。
好不容易处理完,刚想休息就有人来找他拿物资。
无论多少,他都得过去看,当心有人拿多了或者拿少了,留下口舌。
他这么忙,张岚都有空时都会过来帮忙,他爹却一次没来,好像是害怕被人知道刘光齐是他儿子。
他儿子刘光齐可是中专出身,却干着一个仓库值班员的活,一个没前途没未来的活。
说出去不把刘海中的面子丢光。
刘光齐本来心情就不好,刘海中这么一说,就更不好。
刘光齐心中不由地抱怨刘海中,“要是当初不听你的,去别的厂,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样。”
无论是工作、职位,还是娶妻生子,都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样,远远落下同龄人,这极大地打击刘光齐的自尊。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眼前的人,刘海中害的。
“不行,不能再这样了,要一直是这样,我刘光齐何时能摆脱现状,何时能出人头地!”
刘光齐心中暗道,低头凝视着自己那双因劳作而略显粗糙的手掌。
“要一直是这样,我怕有一天我会忍不住报复张岚,这样一来不就功亏一篑了,这绝对不行!”
刘光齐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性格有何缺点,他怕自己受不了张父的剥削,报复张岚。
这样一来,就正合张父的意,让张父的阴谋得逞,他和张岚的感情破裂,他就没有光明的未来。
“想让我知难而退,想得美,我偏偏要证明自己,张岚,我一定会拿下的!你就等着吧!”
“得找个机会直接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不答应也得答应。”
刘光齐眼中闪过一丝报复的爽感,幻想到张父知道事情后,那暴跳如雷的样子。
单单只是想想,就让刘光齐心中暗爽。
“事不宜迟,早一点是一点。”
刘光齐突然站起身,推着自行车离开。
“唉,光齐,你去哪啊?”刘海中问道,看着刘光齐突然的行为,很是奇怪。
“我去找张岚,晚上就别等我了,自己吃吧。”
刘光齐丢下一句话,急匆匆地推车离开。
阎解成和刘光齐就像是一对难兄难弟。
在目前的工作上都不会有变动、进步,
对于处于年轻的他们而言,这种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日子,不是他们想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