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着不同鱼类的箩筐,分别被搬上板车,整个板车箩筐叠箩筐,堆得高高的。
傍晚已经到来,天色昏暗,但郑六跟手下几个伙计都还在。李亮前头来卖鱼的时候特意跟郑六打过一声招呼,说是梁自强还有不少鱼,今天要晚些过来卖。
这会郑六看见梁自强推着这么多箩筐进来,已经同伙计们前来动手搬箩筐,一面招呼道:
“可算来了,今天搞到这么多鱼?”
梁自强嗯了一声:“这些你们先称着,船上还有不少刺巴鱼,我再去铲两板车过来!”
郑六脸皮抽了一下,两板车……
“那你快些!”郑六应着,已经开始动手称他筐里的各种鱼。
梁自强让朱天鹏在收购点这边盯着,配合称重,他转身又去船上,铲鱼去了。
是真拿铁铲,飞快地铲起船板上满地的刺巴鱼。
板车两个来回,刺巴鱼终于也全都清空了。
这边,郑六也已经称好了前头那些鱼,见他进来嘴里还嘀咕着:
“阿强你这次是搞的春汛吗,鱼怎么这么杂?真没见过春汛这么五花八门的!”
“东捞点西捞点,就这样了。其实我也想别捞那么多种,全是清一色的黑老婆鱼,多好!”梁自强不打算细说,随口道。
“伱倒是会想,黑老婆鱼多贵。”郑六打着哈哈,“对了你今天搞的这个康氏马鲛还算大,也值不少钱了!”
梁自强心想,确实是能值点钱,但你是不知道它捣蛋祸害掉我多少鱼,损失的那些鱼比这条马鲛本身值的钱都多!
“多重呀这条马鲛?”梁自强接着他的话问。
“二十一斤八两!”郑六回了句,开始算起来,“五毛一斤……”
“你等下!”梁自强不得不又打断他的话,“你怎么还按去年的价呢,什么五毛,最低现在都六毛的收购价了!”
其实他也没特意跑去外村问,只知道未来的大趋势这些鱼都是会渐渐涨上去的。当然真正突飞猛进式的提升是在明年,今年算是很缓和地涨一点点。
郑六的脸色当即苦了一苦:
“哪涨那么快?六毛的收购价是绝对没有的!你实在要高点,我给你五毛五,出去莫跟别人说,我今年还头一回收这个价!”
“这不是几斤的马鲛,二十多斤了!六毛至少要的。”梁自强坚持。
当然,马鲛鱼本身容易长成大块头,深海百多斤一条都有,所以二十多斤也不算太稀奇。
要是百多斤那种,肯定又是另外一个价了,不可能六毛。
郑六终于妥协了:“行这次给你六毛,这条鱼是十三块零八分,我按十三块一毛给你!”
“金鲳鱼挺多,三百一十二斤,三毛一斤,九十三块六毛!”
“青占鱼也有两百零六斤,一毛五,三十块九毛!”
“小黄鱼九十八斤,三毛五,算下来三十四块三毛。”
“大黄鱼稍多点,一百二十五斤,这个刚好是五十块钱!”
“牙片鱼七十六斤三两,四毛,这个三十块五毛二!”
“六线鱼有三十一斤,这个你上次已经知道了,都涨到八毛了,二十四块八毛!”
这次鱼的种类实在是太丰富了,林林总总,念得郑六的口水都要干了。
还远不止这些。其他还有梭子蟹、青蟹、白虾、滑皮虾、梅童鱼、黑老婆、乌贼、白姑鱼、银鲳鱼、鳓鱼、虾虎鱼……
每一种占的数量较少,但也都有一些。郑六也都一一念给了梁自强听,同时报了金额。
当然要论重量,最大头的还在后面。
梁自强刚拉过来的那些刺巴鱼,邓飞也给他称出重量来了。光是刺巴鱼,达到了五百零六斤!
但这些巴浪鱼也是最为白菜价的,所以当时从浮刺网上取下来后,才会被梁自强直接扔在了船板上。
这个五分一斤,价格都不带涨的。五百零六斤,如此海量,摘得人手发酸,也才二十五块三毛钱!
所有的鱼、虾、蟹全部加起来,包括大型浮刺网,也包括那六张海底窜里的收获,一共是四百一十三块六毛。
如果要论鱼获的重量,这次实在是惊人的丰收了。
因为是卷在浮刺网中,在船上时也不太好估测,梁自强当时预测的是近千斤。
但实际上光是浮刺网上挂住、缠住的鱼获,就有一千二百多斤,加上六张海底窜的收获,这次收网总计有鱼虾一千四百来斤!
这么多的鱼,只卖到四百一十多块,其实算少的了。原因就在于,便宜的鱼汛占据了浮刺网大量的位置。
光是刺巴鱼、青占鱼这两种白菜鱼,加起来就达七百多斤,占据了总重量的一大半。
这也是浮刺网最没办法的地方。什么鱼汛来得最多,收获到的也就是什么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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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像冬汛那样选择性地主动撒网,那他肯定就避开这两种便宜鱼了。
但反过来想,要是没有浮刺网这一招,面对龙居岭回暖之后扑面而来的风险,他就束手无策,唯有眼睁睁地错过春汛,连这四百来块也是到不了手的。
这样想,这四百多块就完全是多赚到手的钱了!
在他卖鱼获的同时,朱天鹏自己那两张海底窜中的鱼获也在郑六这里处理了。
朱天鹏其中一张海底窜的收获颇丰,但另一张海底窜却损失了不少发臭的梅童鱼,两张加起来,鱼获卖到了二十八块三毛钱。
梁自强揣着四百多块钱一走出来,那帮孩子还正在门外等着他结算工资呢!
他笑呵呵的,给那六个小孩每人发了一块。其实他们也就帮了一小会儿的手,到手一块,一个个拿到钱欢呼不已,就好像这不是他们临时帮工得来的,而是在海边捡到的钱。
小孩们散了,梁自强又给到朱天鹏工钱。还是按早就说好的,鱼获很多,就多给辛苦费,于是给到五块。
朱天鹏捏着自己手中那二十多块钱道:“我这海底窜的收入都抵得上在砖窑干半个月了,还要什么工钱!”
“海底窜归海底窜,那东西不稳定的。工钱都是说好了的,哪有不给的理!”梁自强硬塞给了他。
轮到荔枝,他自然多给点,要给她三块钱,不料荔枝直摆手:
“我又不会用这个,二哥你给我两包糖好了!”
梁自强想想也是:“你要哪种糖?下次我去城里给你买。”
“上次那个兔子糖最好吃了,我要那个!”
大白兔啊?那糖一包都不止三块,她要两包。自己这妹子确定是不懂用钱?
估计在梁丽芝看来,三张票子只要求两包糖,她的要求已经很低了……
反正平时也是时不时要给她买东西吃的,梁自强乐嗬嗬道:“好好好,吃完了晚上要漱口,别把一口牙给蛀了!”
荔枝马上露出一口牙给他看,以证明她的牙白得很也好得很,天天吃大白兔都不在话下。
一旁的朱天鹏都看笑了。
各种正经的、不正经的帮工费花出去后,梁自强手里还剩下差不多四百块的样子。
通过浮刺网这种歪招,他可算是从春汛中雁过拔毛,让自己的家底又丰厚了一把……
两章凌晨已连发。书友看书愉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