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面上构纹闪烁，化出层层叠叠的水波纹。
那鼓内像是承载着一座海洋。
曹操以国运融入，完成祭炼后，鼓上就时而荡起波纹，并隐然有兽吼传出。
此时，他从中隐约听到了万军厮杀，听到了天地雷音，山河震动。
这鼓声，不觉间便让人热血沸腾。
“这是失传的战鼓——山河令。”
姚静也在曹操身畔，清丽的眸子略显惊异。
她是当代绝无仅有的曲乐大家，曹操发现夔雷鼓异常，便叫了她过来。
鼓声并不如何响亮，却是不断变化，高亢激昂，时而如雷，时而如闪电之迅疾。
这鼓还自带伴奏，传下了山河令的敲击之法……曹操心忖。
他让部众把夔雷鼓运走，抬到汉中，去吓一吓大耳。
大一统之战，意义特殊，必须增加些仪式感。
曹操准备明日出发。
夕阳如火。
他牵着姚静的小手，回到内宅。
妻妾们都聚集在后宅的正堂，气氛有些严肃。
知道曹操要上战场，连素来心大的虞倾，杜绣娘也难免担心。
“历次战事，以这次危险最小，为夫不日便归。”
曹操打量着眼前的一众如花似玉：“若舍不得为夫，不如晚上大家一起聚聚。”
这话从曹操嘴里说出来，不像正经话。
众妻妾齐感莞尔。
晚上虽然没在一起。
但自然免不了分别操练，深入互动。
凌晨。
曹操来到静室呼吸吐纳，温养修行。
而后，他又看了看图腾真龙和道尊那边的情况。
昆仑墟。
道尊等人在那面飞仙留字的玉璧前，换了种方法进行尝试。
飞仙壁下方，宛如绝渊，深不可测。
从古路断裂的位置，到飞仙壁的百丈距离是禁区，有一种可怖的力量存在。
但从古路侧翼往下，却可以进入迷雾翻腾，与禁区比邻的一个区域。
道尊和图腾真龙，亲自沉入下方的迷雾，展开探索。
两者都有度虚的能力，笔直下沉。
他们此时正停在那古路下，深渊内的某处，一动不动。
曹操通过图腾真龙的视角，往下看去。
但见那迷雾里，有一株巨大的树木轮廓。
树上霞光万重，宝气千条。
上次在山腹中，借助三皇棺找到迷雾边缘时，也见过类似的一幕。
但这次距离更近，也更清楚。
“看那株仙木左侧！”道尊低语。
浓雾里，霞光缭绕的仙木旁，有一个玄黄色的身影悄然浮现，在仙木周围游曳。
从图腾真龙的位置看去，那仙木的面积大如城郭，游曳出现的影子亦是体量惊人，在雾中朦朦胧胧，神秘异常。
“是一条玄黄色的龙？”
“看它的脑袋。”
游曳的龙影上方，双角之间，好像有一个长条状的东西。
“龙头上驮着一口棺椁！”
道尊传声说：“如果是棺，那就是有人在盗仙机，将自己埋在了这片仙魔地，形成真龙升仙局。”
“真龙升仙？”
“对，古人认为最可能死后尸解飞升的入葬之法。”
“若龙影驮伏的是棺椁，则必是一口帝棺。”
“昆仑墟深处的仙魔地，非人道大运在身，擅自靠近者死。”
“那龙影，很可能是地脉之源所化的厚土之龙。
我道门秘传，上古时期，黄帝便曾得到过一缕地脉之源，依其化黄龙飞升。
世间第二位得到地源气机的是秦皇，化出了神魂祖龙。”
曹操通过图腾真龙，道：
“为什么我感觉你在给我挖坑，人道大运，当世只有我掌人道大运。
你又说两位帝王得了地源气息，化出黄龙和祖龙。
听你的意思，这龙影若真是地源之气所成，正好适合我。
先说好，我不会推动人道气运，去探索前边的区域。”
道尊哑然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曹操念头微动，词条提示的神话指向，也说昆仑山有地脉之源，吸收后，有望化出祖龙那一等级的龙魂。
词条的推送和道尊所说，倒是能相互呼应。
应该是真的。
关于地脉之源，曹操一直没消耗神话指向，获得对应的获取方法。
因为不确定对自己用处有多大。
而神话指向过于稀有，要慎用。
想不到不用指向，已找到了这一缕地源的位置。
他瞩目龙影驮棺的景象，“我们往周边再探一探。”
道尊和图腾真龙改变方向，在附近区域，摸索探查。
曹操收回念头，在静室里睁开眼。
窗外天色大亮。
貂蝉正从内殿出来，帮他穿好王袍。
“夫君外出，要多加小心，我们在家等你回来。”貂蝉柔声说。
曹操捏了下她美艳绝伦的脸，步履从容的去了。
寅跟在貂蝉旁边，发出低吼，意思是在催貂蝉，跟着曹操一起出去。
貂蝉小声说：“夫君外出，我不能每次都跟着，不然就是争宠了。你想去就去吧。”
寅高兴的蹦跶了一下。它催促貂蝉，就是自己想去。
得了应允，撒腿就准备跑。
突然又吼了一声，旁边的屋里，小母虎窜出，把前爪递上来，寅用自己的大爪子，蹭了蹭母虎的爪子，心满意足的跑了。
曹家的老虎，告别时，流行互摸爪子。
曹府外宅，一栋院落内，住着贾诩一家。
此时，贾文和正在整理出行的东西。
他面前放着一排箱子。
都是他攒下的家底。
其中一口打开的箱子里，有三把小剑，四面盾形的防护器物，两枚饰物形的防具，七张咒纹祭刻类的简卷防具，六张铜板样的防具，和两副软甲式的贴身护具。
这一排箱子摆一块，贾诩就很有安全感。
他已经拿好了准备出行的护身之物，细细思索，最后又拿出两件，才合上箱子，感觉颇为稳妥。
他妻子徐氏，中人之姿，打扮朴素，从屋外进来：
“夫君这次外出，很危险？”
贾诩摇头：“若判断不差，这次应该没什么危险。”
徐氏：“那你拿这许多防护器物？”
贾诩：“多做准备，杜绝意外。”
“我随大王去后，贤妻你在家中，安心教子，尽量减少外出。
这天下初定，我是大王近臣，说不得就被人盯上了，从你身上下手。”
徐氏下意识的白眼，次次都说的很吓人。
贾诩不光叮嘱，还多有安排，护持妻儿。
其安保程度，仅次于曹操的家眷。
都准备好了，贾诩颠颠的从内院出来。
他到了门口时，恰好看见曹操从府内走出。
而府外已重骑林立，兵马待发，杀气腾腾。
曹操翻上马背，手提马缰。
赤兔，绝影，爪黄三骏，齐声低嘶。
此番随行的文武，不在少数。
一统之战，必定要垂留青史。
曹营内部，但凡够资格的，都想跟着去凑凑热闹。
连荀彧也起心动念，想跟去看看。
但他事务缠身，只能想想。
贾诩，郭嘉，荀攸，程昱，皆随行南下。
武将方面，有典、许二将。
出城后，城外玄甲三千。
前列一员骁将，身穿亮银甲，白色大氅拂动，却是赵云。
打刘备，肯定要带上赵云。
这是曹老板独有的趣味。
黄忠要坐镇西域，离不开，不然曹操会把他也叫上。
眼下北线无战事，鲜卑大败后，内部动荡，今年绝不敢再兴兵。
留张辽在北线，总领兵马，镇守戍边，足够了。
赵云接到命令，劲劲地从北关骑马赶了回来。
见曹操出城，他从马上下来，单膝跪地。
“子龙不需多礼。”
赵云起身后，重新上马，策骑跟在曹操身畔。
三千玄甲南行。
曹操一路过了黄河，马超也从河西赶来汇合。
看见曹操，马超脸上满是兴高采烈之色。
他认为是大王器重，千里迢迢的叫他来，感觉极好。
没人知道是老曹要用刘备的人，打刘备，兴之所至。
队伍里还随行着刚从辽东回来的公孙度父子。
公孙度想亲眼看看曹魏强军，到底能强到什么程度。
六月，地里的稻子刚结梗，沉甸甸的随风摇曳。
贾诩从旁靠上来，递给曹操数封信函。
居然是益州多家士族，托人找关系，送来的祈降书。
这些士族，一边聚集探讨抗曹之法，一边背着其他人，挖门盗洞的找关系，想要求和。
他们来信的目的，是希望能得到曹操的赦免。
有几家愿意交出家资，只求曹操能绕过他们性命。
坏事做完，发现难逃一死的时候，说要痛改前非。
如果曹操接受了他们用钱买命，法例还有什么约束力？
把他们都杀了，家财充军，岂不更香。
曹操的队伍南行，出冀州，过兖州，转而往西南方向推进。
七月初，曹操第二次来到汉中。
张鲁率众，在汉中东侧的入口，恭迎曹操。
“下臣参见大王。”
张鲁执大礼：
“臣虽在汉中，亦闻大王威名，北击鲜卑，杀敌数万，天下震动。我汉中上下，只恨不能追随大王，扬我大魏雄威。”
曹操示意众人起来说话。
继续往西，便来到汉中首府。
此时的益州，已是风声鹤唳。
刘备携军，屯住益州以北，两军对峙。
曹操来到汉中的第一件事，却是令人意外，他问张鲁：“你可有家中往上数代的列祖画像？”
张鲁愣一下：“有。”
“拿来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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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