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缨态度越发恭敬,“还请神医……”
“不看!”殷陵游仍旧梗起了脖子。
气死了气死了。
青团吃不上也就罢了,还要被人掳到这里,被强迫看诊,这如何受得了!
“请神医……”
“不看!”
“神医……”
“不看!”
岑缨,“……”
快速抽出一旁放着的长剑,抵在了殷陵游的脖颈处,岑缨咬牙切齿,“你看不看!”
殷陵游,“……”
这吵架归吵架,能不能不要随便动手?
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君子动口不动手么?
不过对方好像是个女子的说……
眼瞧着这冒着寒光,锋利无比的剑刃紧贴着自己的脖子,且力道似乎越来越大,殷陵游缩了缩脖子,“凡事都得讲个道理,你这求人办事,总归也得有个态度才行……”
“我方才的态度还不够?”岑缨柳眉倒竖。
“态度是够,就是话说了空了一些。”殷陵游撇嘴,“什么当牛做马,大恩大德,说白了就是假大空,跟望梅止渴似的,一点用没有,得落实到实际一些的东西才成。就譬如说,若是我答应给你主子看诊,你能给我些什么好处什么的……”
“你想要什么!”岑缨喝道。
“这得看你能给什么不是?”殷陵游嘿嘿笑了笑,见岑缨仍旧有些不大理解,便干脆给了提示,“我们做大夫的旁的什么都不太看重,唯有一点十分钟爱……”
大夫最看重的东西啊。
岑缨想了一想,道,“我这次并未带太多可用的药材,唯有两株百年人参,一副紫河车,两株灵芝……”
谁要你那些个破玩意儿!
殷陵游翻了个白眼,干脆将这层窗户纸给捅破,“银子,得是现银,若是没有的话,金子也成。”
这几日一直没有赚多少诊金,毛三里对于他们月月要给夏娘子支付的伙食费愁的头发都要揪掉完了,这回碰着个大活,咋的也得多要点诊金才行。
“要多少!”岑缨喝问。
“一百两……”
岑缨点头,“我给你两千两!”
财大气粗,漂亮!
殷陵游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一般,“成交!”
而后便将岑缨的长剑推到一边,卷起了袖子,“容我先来搭个脉……”
眼看着殷陵游开始忙碌起来,众人皆是松了口气。
而一旁的徐冲却是将岑缨偷偷拉到了一旁,小声嘀咕,“人家只要一百两银子,你张口就是两千两,会不会给的太多了一些?”
有钱也不能这么花!
“主子不值这个价钱?”岑缨瞥了徐冲一眼。
徐冲,“……”
这话没法反驳,只能说,你高兴就好。好在主子也不差这么一点,由她去就是。
徐冲悻悻住口,只到了床前,看殷陵游诊脉。
而殷陵游搭了好一阵子的脉,先是“咦”了一声,接着翻开床上面上苍白的年轻人的眼皮,接着又揭开被子,掀开衣裳,查看其胸口。
在看到胸口处已经起了一小片细密的红斑时,捋了一把胡子,“此人也是命大的很,这毒都已经侵入五脏,竟是还能活着,属实不易。”
岑缨一愣,“神医的意思是,我家主子是中了毒?”
不是得了急症?
“自然是中毒。”殷陵游道,见所有人皆是满脸错愕,也有些惊奇,“你们不知道?”
岑缨和徐冲皆是摇了摇头。
徐冲甚至道,“我家主子,不是因为遭受人重击之下的心脉损伤?”
“的确是受人重击,却也被人用了细小的毒针刺入肌肤,你们一直不曾发觉,所以导致毒物越渗越深,已达五脏六腑。”
殷陵游一边说话,一边拿了桌子上的纸笔,“也幸好你们找到了我,否则再拖下去的话,任是神仙在世,也是无济于事。”
在殷陵游唰唰的挥笔之下,一张方子很快写好。
“药材都是常见之物,县城的医馆或者药铺皆有,照方抓药,速度要快,分量要足。”
殷陵游说话间又写好了一张方子,塞给一旁的岑缨,“这里的东西,也尽快准备。”
接着拉了拉徐冲,“我看你也是个大夫,取银针来,还有你给你家主子喂服的保心丹也拿一些出来,再备上一些烧酒。”
“是。”在场所有人皆是按着殷陵游的吩咐去做事。
唯有岑缨,握着手中的那张方子,呆愣了许久,最终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殷陵游,“确定要这些?”
“有什么不对吗?”殷陵游瞥了一眼。
这可太不对了!
这方子上写的是烤鸭一份,松鼠鱼一份,德州扒鸡一只,麻婆豆腐一份,酸辣汤一碗,酱香饼一份。
看着岑缨仍旧呆愣在原地,殷陵游扫了一眼之后,急忙又提起了笔,“对对对,是不太对,少了些东西,再来一份酒酿汤圆。”
等所有事情忙碌完之后,怕是要到深夜,没有一份夜宵怎么能行呢?
“这些……”岑缨有些艰难地开口询问,“我家主子当真能吃?”
又是中毒又是重伤的,即便是在这位神医的救治下能够醒来,按照常理病人该吃一些软烂好消化的流食,一下子就是大鱼大肉的……
岑缨觉得不大合适。
“让他吃?怎么可能!你脑子坏掉了吧,这是给我自己的方子。”殷陵游气鼓鼓道,“别跟我说你连这些东西都不舍得给买。”
要是这样的话,他有点担心他的两千两诊金了。
得,合着这是给自己要的晚饭。
“怎会?”岑缨将那张纸慢条斯理地折了起来,“只是你当真不是要趁机去对外报信儿?”
“我还等着两千两诊金呢,报什么信儿?这会儿就算是有人来找我,我都得给打出去!”殷陵游觉得面前这位年轻姑娘的脑回路属实有些奇怪。
两千两白银呢,他放着不赚吗?
“赶紧的吧,这些菜旁处没有,可别跑错了,皆是需要去步云楼才买得到,最好早一些去才行,若是迟了,怕是也买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