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柚挑眉:“老苍终于准备飞升了?恭喜啊。”
她记得她七阶的时候苍龙就已经十二阶了,结果这么多年过去,苍龙还在十二阶,距离飞升仅仅一步之遥。
她原以为在血脉返祖以后,苍龙就会立刻飞升的,没想到苍龙等了这么久。
苍龙苦笑:“当初血脉返祖后,我修为下降了一个大境界,这些年好不容易又苦修上来了。可咱们纯血妖兽,想要飞升真的太难了。”
“尤其金环你渡劫的声势这么浩大,我心里就更慌了。”
苍龙摊手:“返祖了的确是好事,可是返祖以后的雷劫更大啊。我重修回十二阶,雷劫比起之前渡劫的时候一点都没减半,反而威力更大。”
“所以如今飞升,我根本就不敢想。”
谭柚理解苍龙的心思,看着雷劫从头顶上往下落,谁心里不怕?她也害怕的。
“我明白,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害怕是情理之中,毕竟性命是自己的,拿自己的性命去博一个未知的结果,谁也不敢轻易下决定。”
苍龙松了口气:“我就知道金环你能理解我的心思,我就想着,我若是不飞升,在下界还能够一直逍遥。可我若是选择了飞升渡劫,可能我下一秒就被劈得灰飞烟灭。”
“若是这样,我会憋屈死,还不如在下界过得舒舒服服的。而且,我心里也隐隐有种预感,我若是选择飞升,十有八九成不了。”
苍龙一说预感,所有大妖都认真起来了。即将飞升的大妖,它的预感,怎么可能回出错?自然应该慎重以待。
谭柚也无意说那些大道理:“只要你自己乐意就好,也没人规定修为到了就一定要飞升,天道都没规定不是?”
天边隐隐几道雷声,似乎不乐意谭柚总是那它举例子。
谭柚笑笑面色如常:“老苍,你若是跟我吐槽,我就全盘听着。你若是问我建议,我也有些不成熟的想法。”
苍龙把玩着茶杯:“什么建议?你比我小几万岁,还是个小娃娃。”
谭柚却没笑,她只是透过头顶大树的树冠看着遥远的天际:“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修士在飞升之前会四处了却尘缘?想来想去无非是因果二字。”
“我也做过统计,那些因果缠身的修士们,哪怕是修炼到了飞升期,最后也是魂飞魄散的下场。而那些飞升的修士,大面上都挑不出错来。”
“可见天道虽然偏向人族,可也不曾一味偏颇,还是有选择性的。”
“而反观妖族,数万年来,飞升的妖族寥寥无几。首先一点就是妖族在开始修炼以前,几乎都是凭借本能行事,若是心性平和一些还好。”
“若是嗜血易怒的性子,身上沾染的因果肯定不少。”
谭柚是点到即止,可在座的大妖们都听懂了。当然它们也否认不了,在上万年的修炼时光中,它们手头沾染的鲜血的确不少。
九尾狐喃喃自语:“所以……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妖族的飞升才如此艰难的吗?”
谭柚把玩着茶杯:“我思来想去,只有这一个理由。有没有沾染因果,你们远比我清楚。”苍龙喝了口茶,就像是喝了碗酒似的,他一抹嘴巴:“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谭柚耸肩:“我不是说了吗?该了结就了结,事实上我现在看着你们,个个身上都像是毛线团似的。”
赤炎虎有些不服气:“你还别只说我们,你说说你们妖市的那些大妖,不也有到飞升期的吗?你就不担心?”
谭柚笑呵呵的:“我不担心,我们妖市的大妖平时很注意的。而且它们以前确实有不少杀孽,可那是因为主仆契约的限制。”
“被迫造杀孽,和主动造孽,那是全然不同的概念。而且这些年里,大家修身养性努力攒功德,因果属实不多。”
妖市的一位飞升期的大妖火凤笑道:“金环这话也没说错,我也预估过。我若是飞升,应该有七成的概率。”
“这么高的概率啊,”苍龙羡慕地咂嘴:“攒功德?怎么攒?”
谭柚挑眉:“你与其纠结于攒功德,不如好好想想你那一身因果,跟毛线团似的,看的人眼睛疼。”
谭柚说着右手在虚空中抓了抓,苍龙就感觉在那一刹那,自己和谭柚之间忽然就有一根细细的线牵着,似乎自己的过去全都被谭柚一览无余。
妖市的大妖到底见多识广,见着谭柚这一手,火凤立刻笑道:“金环厉害了,现在连因果都能看到了,这也是金环蛇族的传承记忆?还是天赋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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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柚也不避讳:“我就是对这些感兴趣,在九阶返祖以后,我在修炼选择上,就更注重因果。这些年更是时时观想,才有了些小长进。”
苍龙就像是抓了根救命稻草:“金环,你有这能力,你可要帮帮我。老龙这些年对比不薄吧?当年为了你的大业,我可是第一个冲锋在前的。”
九尾狐想说的话被苍龙抢了先,九尾狐都不由腹诽。谁说武力值高的都是脑子不好使的?苍龙的脑子可太好使了!
谭柚想了想,忽然看向白泽:“要不咱们一起出去走走?这些年咱们一直待在妖市,也不曾出去游历过,小崽子们如今也成长起来了,我们完全能撒开手做自己的事情了。”
孔雀摇着扇子:“那就加我一个啊,说来这种开眼界的机会,咱们怎么能错过?而且想想,和金环把臂同游,是不是特别好?”
“好!”老牛第一个赞同:“金环可是妖市的主心骨,金环不在妖市,咱们在妖市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找个地方睡大觉。”
白泽笑弯了眼睛:“好,一起去。”
苍龙本来是想着让谭柚随它单独走一遭的,可如今这么多大妖一起,那岂不是它那些年的经历全都被人看在眼里了?
哪怕是妖兽,没有廉耻道德这玩意儿,苍龙都觉得脸上烧得慌。
他可是知道自己曾经都干过什么荒唐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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