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室里一阵寂静。
他所说的关于祝念英的行为,对于黄钊而言是完全刷新了他对祝念英的认知。
但仅仅这一件事情,能算的了什么?
于黄钊而言,他已经对祝念英视作为子女亲侄一般对待。
而且如果祝念英的同学,也即是爱慕着康茂没有撒谎的话。
那么祝念英所有的想法都是错的。
她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行为,黄钊的中医诊所最后都会交到她的手上。
陈潇为何这么肯定?
从黄钊此刻的反应。
还有祝念英出事之后,黄钊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可以看的出来。
他对祝念英寄予厚望。
若没有寄予厚望,黄钊犯不着用陈潇欠下的这个人情来调查祝念英的失踪之谜。
更不用拖着一个老迈的身体去到祝河村,还被人给关了起来很多天。
这一切的行为都可以看的出,黄钊是真的将祝念英视作为了传人。
陈潇并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说起祝念英怀孩子的事情,只是看了眼趴在诊台上后背扎了不少银针的刘师傅说道:
“刘师傅,那家医院还在吗?”
什么医院刘师傅是能听得懂的。
可惜,他摇了摇头:“不在了。”
“当时的那名医生呢?”
刘师傅顿了顿,摇头道:“我不是很熟悉,一直都是她在联系,现在在哪家医院高就,还是说其他的,我都不是很清楚。”
一旁的黄钊见两人说的话很清晰,可他听起来却像是天书一般。
什么医院?
又什么医生?
“你们在说什么啊?”黄钊问了句。
陈潇笑着回答道:“没什么,有一件事情我比较困惑找刘师傅解答罢了。”
黄钊将信将疑的皱了皱眉头,随后问道:“那小陈先生,念英给她弟弟转账的意思是,想让她弟弟迷失?可再怎么迷失,能起到什么报复?”
“之前我可是接触过的,她弟弟不需要怎么样,人也是个废物!”
关于祝家人,黄钊的印象很不好。
毕竟他就是被祝家人出卖,之后又被常瘸子囚禁,从而还上了祝念英逃脱婚姻所欠下的五千块钱。
“她弟弟死了,酒驾,骑车掉进了河里面淹死的。”
陈潇说出了祝念兵的最后下场。
黄钊目瞪口呆的呼道:“死了?”
“嗯,在祝念英出事之前,她时常给祝念兵寄钱回去。少则几千,多则数万。突发横财的祝念兵心境迷失,彻底的走上了歧途。”
“之后天天喝酒打牌,也对其他事情再无敬畏之心,不管是淹死还是进去里边,只能说祝念英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黄钊一时无言。
作为祝念英的老师,他很了解祝念英的脾性。
可也正是因为了解,所以他的内心才很震撼。
“这不像是念英能做出来的事情啊,虽然她不太爱与外人接触,平日里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是一个冷血漠视生命的人,这太不像她了。”
黄钊自顾自的说着。
陈潇觉得或许这就是黄钊作为一名老中医的医者仁心吧。
也或者说直接点,黄钊的经历让他的内心始终保留着些许的圣母心。
陈潇没有去解释这个问题。
再次看向了刘师傅,他觉得自己该问的问题也已经全部问完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眼前的刘师傅,内心总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没有问个透彻。
想了想,陈潇就对着黄钊说道:“黄老,我可以和刘师傅单独聊聊吗?”
黄钊顿了顿,点头道:“行吧,我先出去,大概十分钟后会回来,刘师傅该拔针了。”
“好。”
陈潇回了句,黄钊就走了出去。
刘师傅闻言,问道:“陈先生,还有什么事情要问我的吗?”
“你真的和为祝念英做流产的那个医生不熟悉?我有调查过一些庄总的行事风格,他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而且从他的发迹史可以看的出来,他对于出现在身边的任何人都保持着高度警觉。”
“你是他的司机,如果一年两年不会有什么,可长达十几年的时间里,你应该也会有一些他的习惯吧?”
陈潇这番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庄总对于生人高度警觉,而刘师傅作为他的司机,并且是十多年的司机。
这样的人在庄总的心里绝对已经是能够放心将身家性命交托的下属。
而庄总于刘师傅而言,同样不只是老板那么的简单。
作为能在庄总身边待上十多年的司机,除却庄总给的薪资之外,庄总这个人也应该让他很折服。
好比郭擎与老贵。
而老贵的日常生活里,很多时候会因为对郭擎的崇拜,导致他的习性也会和郭擎有些相似。
同理,刘师傅也会有学去庄总身上的一些优点。
所以,陈潇觉得一个将庄总孩子打掉的医生,刘师傅不应该一点儿也不熟悉。
他一定调查过!
果然,陈潇这么一问的时候,刘师傅的眼神就有些闪烁了起来。
最后叹息一声,回道:
“陈先生当真是有一双能直视人心的火眼金睛啊!”
“没错,我确实调查过那位医生。”
“那你刚才隐瞒,是怕黄钊去联系他?”
刘师傅点头:“没错,黄老医生对于他那位爱徒的爱护之意,陈先生可能只有耳闻未曾亲观。所以,刚才我不得已才将其的信息全部隐藏起来。”
“那现在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说了。”
“那位医生已经去世了,在庄总的前一年离世。他出了一次很大的医疗事故,最后承受不了压力从他们医院的顶楼跳下。”
“那家医院也是因为他出的意料事故,导致官司缠身最后宣告破产倒闭。”
当刘师傅说完,陈潇的眉头顿时紧皱。
怎么又死了?
陈潇先是去找祝念兵,而祝念兵死了。
后来听说了庄总,想联系庄总,但庄总也死了。
现在好不容易想将方向调转到那位医生的身上,可刘师傅却告诉他,那位医生也死了!
陈潇一时间没有再问其他的话。
他只觉得连续三个重要人物的死亡,让他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但那种感觉到底是来源于哪里,他暂时还拿捏不清楚。
就在陈潇思索这一问题时,老贵却在这时敲响了诊室的门。
陈潇说了声请进后,老贵推开门面色肃然的说道:
“陈先生,郭总打来电话说……他们动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