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御炎眼神微冷,开口道:“二皇弟何时开始如此扭捏,本王事情繁忙,没空在这里浪费。”
二皇子的眼神立刻从慕容九脸上收了回来,赔笑道:
“皇兄莫要着急,皇弟我只是不知该如何说起,你也知道,我是流年不顺,如今成了个废人,竟还有人想将我除之而后快,不让我安心当个闲散人。今日上门,实属迫不得已啊。”
君御炎没应话,正给慕容九剥着第二个橘子。
她神态悠闲自若,手里拿着一片薄薄的云片糕在吃,仿佛没听见二皇子说了什么。
等接过来橘子,才吃了一口,她就好似被酸得皱了鼻子,二皇子便看见他那皇兄连忙将她不吃的橘子接了过来,又给她端茶倒水。
自己全然被晾在那里。
二皇子眼底一片阴翳。
他虽然早就知道慕容九已经移情别恋,但没想到他说有人要杀自己,慕容九却还能无动于衷。
难不成,就真的一丝情意也无了吗?
“云片糕太甜,再吃橘子就有酸味了,先喝点茶水压一压。”
慕容九笑着点头,喝了几口又继续吃云片糕去了,今天厨子做的云片糕格外细软香甜,特别合她的口味,尤其是见到二皇子这样的惨状,比直接杀了他还要解气。
没了一只脚,可不是残废么,今后连路都不能走,只能永远坐在轮椅上,听说二皇子正在让苗师兄为他定制假肢,便是能站起来,走路也不可能恢复如初,残了就是残了。
这是他的报应。
君御炎的腿受伤,就有二皇子的手笔。
所以慕容九心里觉得舒坦。
二皇子被晾在一旁,几次说话,都没人理会,他脸色终于拉了下来,沉声道:
“皇兄皇嫂这是在羞辱我吗?倘若不想见我,就不必让我进你们凌王府的大门。”
慕容九勾唇道:“原来二皇子还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呢,我还以为二皇子看不懂人的脸色。”
二皇子神色愈发难看。
慕容九怎么敢这样对他说话?
她再得宠,也不过是个女人,如今竟敢仗着大皇兄的宠爱,对他无礼了!
“皇兄,皇嫂这性格,早晚会吃大亏,也就是皇弟我不在意,换了其他人,怕是……”
“不劳二皇弟担忧,我的王妃我自己宠着,无人敢对她不敬。二皇弟话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回吧。”
二皇子双手紧紧抓着轮椅的把手,压下心底的怒火,道:
“大皇兄知道我为何而来,那就知道如今老三老四有多么难对付,我这个样子,早已不在乎所谓的皇位,但皇兄,你能甘心吗?老三老四任何人继位,先除掉的人,必定是你!到时候,你还能保得住皇嫂吗?我可是听说了,老四很喜欢皇嫂呢,府里养的侍妾,都是照着皇嫂的模样挑的。”
最后这句话,让慕容九感到恶心。
君御炎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冷眼看向二皇子:“如果你要说的只有这些,那就恕不送客了。”
“等等!皇兄,我如今确实没什么念想了,只想报仇,老三害我没了一只脚,老四杀了我视若亲人的两个幕僚,你也知道,天底下没有残废的皇帝,我是不敢妄想了,但皇兄你可以,你战功赫赫,在民间呼声极高,这江山,注定是皇兄你的!你难道想看着你辛苦打下来的江山,落到老三老四那样的人手里吗?”
二皇子看起来的确急了,说话语速又快又急。君御炎这才正眼瞧他。
“所以呢,你想与我结盟?”
“没错,你我结盟,除掉老三和老四,到时候,我自请去偏远封地,绝不再回京城!我可以对天起誓!”
二皇子说着,就将手举了起来。
慕容九觉得十分可笑,上辈子,二皇子可没少对天发誓,不过他最后的下场也的确惨,穿上龙袍没多久,就被身边的太监当众抹了脖子。
史上在位最短的皇帝。
还被暴露出了种种恶行,死了还背负骂名。
现在二皇子起誓,也不过是想让君御炎信任他,嘴里却没有几句是真话。
慕容九觉得,人起码要言行一致,随便起誓是不可取的。
老天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降下惩罚来。
“既然要结盟,你的诚意呢?”
君御炎看着二皇子起誓,随后缓缓问道。
二皇子立刻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密信:
“这是我在宫中的暗桩冒死传回来的密信,信上说,曾有人见到老四进了沁贵妃的寝宫!也就是说,刚出生不久的小皇子,其实不是父皇的种!他不是我们的皇弟,而是皇侄!”
这结论倒也没错,君御炎同慕容九已经讲过四皇子与沁贵妃之间的事。
慕容九觉得,四皇子留了个种,无不狡兔三窟的心思,他对皇位有种魔怔的思想,即使自己当不成皇帝,也要他的儿子当上。
“你想让本王把此事捅出来?证据呢?光凭一封密信,你认为父皇会相信?”
“父皇不一定信,但他会起疑,老三现在和老四斗得正凶,我们可以把密信送到老三手里。”
二皇子说他手下人手不足,没有精力去设计,要将密信交给君御炎去做。
君御炎淡淡冷笑:“这就是你所谓的诚意?若是没有其他,那就不必多说,请回吧。”
二皇子闻言,明白他是早知道四皇子和沁妃的事情,刚才看慕容九的神色,也没有看出惊讶。
他苦笑道:“原来你们都知晓了,我还当我快人一步。”
慕容九喝着茶,缓声道:
“你能想到的,四皇子会想不到?他有一万个理由可以开脱。父皇怀疑归怀疑,没有证据,他还能杀了沁妃和小皇子不成?说不定,正好被他利用,反而让父皇更疼爱小皇子了。”
这话无不道理,二皇子若有所思。
很快,他像是做了一番心理挣扎,下定决心后道:“皇兄皇嫂可知道历新铁矿?”
君御炎淡淡抬眸:“历新山废铁矿,和老四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