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屋内交流学问的刘季父子五人似有所感,兄妹四人当先起身,咻的一下便冲到大门外。
瞧见阿娘和舅舅骑着一匹粉金色高头骏马过来,孩子们激动得嗷嗷叫。
三郎忙往屋里喊:“阿爹,舅舅来了!马也来了!”
“好漂亮的马,没想到马还能长得这么漂亮,像是天上的仙女~”
四娘的惊叹声传入院里,刘季那里还坐得住?
一把拽上小师兄,赶紧出门相迎大金主不对不对,是大舅哥!
秦封看到家门口的粥棚,有点懵,“这是?”
刘季快步上前来牵马,暗暗摸了一手,丝滑得他心肝都颤了颤。
“哥哥,你可想死妹夫了!”刘季伸手要扶兄妹二人下来。
秦瑶摇头,她舍不得这漂亮的仙女马,要再亲近亲近。
秦封暗自得意,能得妹妹喜欢,是这匹马的福气。
他托着刘季的手下马来,又抬手示意身后随行马队先停下不要妄动。
这才指着眼前这粥棚,还有住进许多陌生人的院子,眼神询问刘季这是在干什么。
刘季就等舅哥发问呢。
立马满脸堆笑解释道一番:“这是在做好事给哥哥您积福呢!”
“这谁都有难处的时候,赴京赶考的考生们不容易,所以娘子和我就商议着,用哥哥你的名义,发放免费的粥食和住处,好让他们安心科考。”
“不过你放心,我们只开了前院,后院都空着的,知道哥哥你要来京,屋子什么的早早就打扫干净了,诸位随行弟兄立马就能进院歇息。”
至于他舅哥,那当然是和他们一起住宽正坊!
刘季立马喊了马阳过来,给双方简单介绍一下,便让他先带马队的弟兄们去后院休息。
马队没动,直到秦封颔首,他们这才牵马入院去,只有一名叫春枣的秦封贴身随从留下。
刘季试探着问:“哥哥,您没生气我们擅作主张吧?”
秦封转头看向轮流带着孩子们在巷内来回跑马,开心大笑的妹妹,感动答道:
“妹妹惦记着要给我积福,我怎会怪你们,只心疼她又为我花费银子了。”
转过头来,看到一直站在门外,目光老成的俊逸少年。
秦封低声询问:“这位是?”
刘季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这位就是我那有神童之名的小师兄,齐仙官。”
齐仙官额角微微抽搐,虽没有叹气,但脸上的神情写满了对刘季这个师弟的无可奈何。
少年走上前一步,冲秦封见了一礼。
秦封可不好意思受他全礼,忙上前扶起少年,自己又见了一礼。
二人客套两句,发觉身旁的人都在随意笑闹,便都笑了。
“小公子莫要客气,你既是我妹妹家的贵客,那便也是我秦封的贵客,只是秦封一介商贾,不懂什么学问,日后言语闹出笑话,还请小公子指正。”
齐仙官摇摇头,表示自己是晚辈,还要秦封这个长辈多提醒才是。
眼看两人又要客气起来,刘季忙说:“哥哥,这里已经忙完了,咱们回家去吧?妹夫亲自下厨为哥哥备上一桌好酒好菜,咱们好好吃上一顿,为哥哥接风洗尘。”
秦封刚刚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听见刘季连喊三遍哥哥,顿时反应过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掸着身上的黑熊皮大袄,皱眉道:“刘季,你还是叫舅哥吧,哥哥听起来真是叫人瘆得慌。”
刘季从善如流,立马改口。
秦瑶还不舍得下马,将孩子们赶到马车上,自己骑马在前领路。
刘季驾车,秦封齐仙官和孩子们坐在车内。
汗血宝马回头率极高,一行人可以说是招摇过市。
那一道道惊艳羡慕的视线,直到进了宽正坊才渐渐减少。
王瑾和齐御史刚下朝回来,正好走在秦瑶一家后面。
两人一路看着那匹粉金色的汗血宝马,瞬间对秦瑶家的财富实力有了全新的认知。身后有人注视,秦瑶早有感应。
回头看去,见是两个熟人邻居,抬手同他们挥了挥。
待到二人回应,立马得意挑眉高声说:“知道西域的汗血宝马吗?我哥从老家给我牵回来的!”
王瑾:“.”
齐御史:“.”
二人呆滞的神情,令秦瑶十分满意。
她笑着又挥挥手说再见,便带着家人们和她的新宝马消失在后巷里。
车马停放在后院马厩。
秦瑶牵着自己的爱马,不好意思的对老黄说:“你现在下岗了。”
她得给爱马取个好听的名字。
叫什么呢?
秦瑶很认真的想了足足一刻钟,脑海中灵光一闪,指着面前宝马那双蓝色的马眼说:
“以后就叫你桃花!”
马儿甩甩马头,冲秦瑶呲了呲牙。
秦瑶得意叉腰:“我就知道你也喜欢这个名字,乖桃花,今天先辛苦你和老黄它们挤一挤,明日主人我就给你建个豪华单间。”
压迫感十足的拍拍马背,桃花瞬间老实。
秦瑶松了缰绳,关好马厩的门,又给四匹马加了些草料和水,这才离开。
来到正厅,里面气氛正热。
秦封的随从春枣,一个刚满十八岁的俊秀小哥,正在给家里人分发礼物。
因为信件来回需要耗费上两个月甚至是三个月的时间。
所以秦封还不知道公良缭已经去世的消息。
在秦封这里,信息还停留在刘季成功进入国师府当家丁,可以每天照顾老师的时候。
年关已至,除夕将近,所以他特意为公良缭也准备了一份年礼。
春枣将要给公良缭的年礼捧出来时,热闹的大厅像是被人突然摁下暂停键,瞬间静音。
不过很快,秦瑶就把年礼接过,出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哥哥,你随我来。”
秦瑶把秦封带到自己房间,把最近京城里发生的大事都同他讲了一遍,对齐信息差。
秦封此次进京,轻松上阵,只为和妹妹团圆。
所以过了南楼关便直接入城,并没有在城外停留。
也就没机会知道京城最近这两个月里居然出了这么多大事。
听完秦瑶的话,秦封嘘唏不已:“没想到此生竟再无机会得见先生一面。”
嘘唏完,更在意的还是妹妹一家的处境。
忙又问:“那你们现在有何打算?”
既得罪了国师,又因为公良缭弟子这层身份碍了圣后的眼,刘季还能走上仕途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