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夕对此其实颇为心动，毕竟元婴之后，灵石已经极难买到修行所需之物。
真君们之间主要靠的就是私下的以物易物。
而以他的身家，随便拿出一些东西，应当便能得偿所愿。
只不过……这姜国修仙界实力远比元国强大，竟然还有一位元婴后期的魔道大修士，又令方夕有些踌躇。
毕竟……他身上还背着原始魔门的‘怨魂引’呢！
虽然不是同一个宗门，但可以想象若是遇到能看见此引的老魔，必然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甚至有些敌意的。
‘元婴初期的老魔也不算什么，中期的我打不过都能跑掉……唯一可虑的，便是那位‘天妒魔君’了么？’
方夕又抿了一口灵茶，似感慨道：“大修士？那位离殇魔宫的太上长老，不知成名多少年了？”
“这个……”
黄云公显然没想到方夕会问这个问题，但这也不是什么隐秘情报。
他想了想，给出答复：“那位魔君天资纵横，二百岁不到便凝结元婴，扬名天下，距今也有六七百年了吧……”
“原来如此，看来这位‘天妒魔君’，带领姜国渡过降界之难，问题不大……毕竟此等降界，可能数十年便过去了。”
方夕颇为感慨的样子。
实际上，心中却是一松：‘料敌从宽，就算他现在八百岁……元婴后期普遍比初期活得长，或许还有一些延寿之法与丹药，但一千三四百岁也差不多是极限了，五六百年的寿元，对我毫无压力……’
“原来道友担心的是此事……”
黄云公却蹙起眉：“不好说啊……虽然普通降界持续数年数十年也就过去了，但若遇到那种‘大降界’，绵延百年、数百年，也是有可能的……而根据一些道友所说，这次虚空征兆动静颇大……”
“难怪……七煞殿都开始准备后路，如今元国也是一片大乱。”方夕叹息一声，提出自己的疑惑：“如此行径……天妒魔君都不管的么？”
“魔道一向自私自利，到了元婴级数，更是老奸巨猾……”黄云公似乎对此有些不屑一顾：“更何况……那位七煞殿的大长老——七杀魔君，可是姜国魔道之中第二人，并且似乎有所承诺，只是搬迁部分宗门弟子进入元国，元婴老魔还是会留下，与姜国同道共抗降界的……以其元婴中期的神通，只要不陷入必死绝境，其实降界之中的危险也不算太大。”
“原来如此……不知那聚会，在何地举行？”方夕将七杀魔君、元婴中期等关键信息在心中默念两句，又开口问道。
“三年零五个月后，冰煞湖！”
黄云公道：“道友可以在黄云涧修行一段时日，再与老夫一同前去……”
“哈哈……本人第一次前来姜国，还想多逛一逛，搜集一些特有的材料。”
方夕笑着婉拒了。
搜集资源只是其一，关键还是想找到‘怨魂引’的解咒之法。
否则带着个大红名去参加一干元婴老魔的聚会，还是有点过于刺激了。
“既然如此……也罢，老夫便不挽留了，三年之后，老夫会在冰煞湖周围等道友的。”
黄云公道。
“多谢！”
方夕一拱手，又与黄云公探讨了一些元婴之时修炼的小窍门与禁忌，倒也颇有所得。
到了元婴阶段，修士进阶更加困难，靠的就是互相之间的经验互补。
他虽然才刚刚炼就元婴，但外道元婴早已成就，又修炼的是上古法修之道，一些观点也对黄云公很有启发。
黄云公毕竟已经晋升元婴初期多年，对于元婴一开始的培养与巩固也颇有心得，令方夕获益匪浅。
……
离开黄云涧之后，方夕便在姜国之中闲逛起来，随意搜集一些特产灵物。
‘说到这姜国……魔道势大，正道只能苟延残喘，唯一的元婴宗门，似乎就是‘太虚宗’……之前还不知死活地前往元国挑拨离间，然后被我杀了一个天品灵根的元婴种子……’
‘这也算上了小本本，可惜，此宗之中的典籍，只有关于‘怨魂引’的介绍，并无解咒之法。’
方夕驾驭一道魔光掩藏身形相貌，将气息维持在结丹期左右，降落在一座坊市之前。
“欢迎这位仙师来到四海坊市！”
一名相貌绝美的少女立即上前，巧笑嫣然，似乎一举一动都经过专门训练：“这位仙师可要向导？一日只需一块灵石。”
“哦？你是凡人？”
方夕目光一扫，就有些诧异。
“妾身燕燕，的确是凡人。”
燕燕脸上浮现出一丝黯然之色，又挺起胸膛：“不过妾身对于这坊市的一草一木都是了如指掌，必不会让前辈失望……”
“我怎么听说……这姜国之中，凡人如在地狱？”看到四周不少招揽生意的凡人，方夕不由有些诧异。
“看来前辈来自它国？”
燕燕对此不以为然，笑着解释：“这传闻有误，仙师们高高在上，怎会故意残杀我等凡人？只不过世俗之中，每家每户都要按时上缴人口，被称为‘血税’……除此之外，凡人与修仙界倒是分得很开，仙师们高高在上，平时并不干涉我等……”
经过燕燕解释，方夕也明白了。
魔道也是汲取灵气修炼，需要从凡人中选拔具备灵根者作为新血。
大量屠杀凡人，乃是自伐根基的蠢事。
至于修炼各种魔道功法需要的‘耗材’？
自然有世俗王朝献上的‘血税’。
甚至有的王朝还会特意鼓励生育，特别是在阴年阴月阴日等特殊时刻……往往此时出生的孩童，献上之后便能获得宗门更加丰厚的赏赐。
‘至于这点血税……不客气地说，哪怕没有，王朝更迭、天灾人祸、饥荒战乱……照样要死许多人……对于庞大的人口基数而言，却不值一提了。’
方夕心中想着，又看向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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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燕燕也是‘血税’的一员，被献给了附近一个金丹宗门——‘血海门’！
这些‘血税’当中，运气最好的具备灵根者，可以成为杂役弟子……其余的凡人，孔武有力的去当了奴仆矿工、容貌姣好的当了侍妾玩物。
更加倒霉的则是当了修炼魔功的耗材……
只不过，这方面魔门一视同仁，哪怕是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一个侍奉不如意被师门长辈拿去练法的也比比皆是。
这燕燕算是心机样貌都有，奈何没有灵根，被分配到坊市之中为奴婢，每日赚到的灵石自然都要上缴血海门。
“我等若每日上缴灵石达不到标准，便会被……”
燕燕满脸楚楚可怜之色，眼巴巴地望着方夕，还暗示可以做些其它事情。
“罢了……你带路，先去购买一些高阶灵物，然后再去坊市中最好的寻欢作乐之处。”
方夕摆摆手，丢出一块下品灵石，令燕燕大喜之余，又有些黯然。
她们此等婢女，最好的下场，也只是被某个路过的修士看上，然后赎身买回去当侍妾奴婢，否则一旦等到人老珠黄，只怕……
奈何，方夕根本看不上此女。
他仙子之类的已经腻了，对于魔女之类倒是感觉十分新鲜，想来见识一番……
“坊市之中，寻欢作乐最好的所在，当是‘销魂楼’……”
燕燕对此似乎如数家珍：“‘销魂楼’乃是如意门的生意……如意门在我姜国威名赫赫，乃是元婴大派，以双修、采补之术闻名……据说销魂楼中的‘销魂妃子’们擅长一种逆向双修之术，能反向增益修士修为，一次修炼不逊色于服用一枚增进法力的丹药，更有无上享受，在附近修士中口碑极好，只是收费昂贵……”
“先去几个材料铺子看一看……还有丹药铺子。”
方夕开口道。
虽然不太可能，但万一这里就有卖四阶丹方的呢？
片刻后。
四海坊市中。
方夕从一家灵材铺中走出，身后还跟着深深行礼恭送的掌柜。
‘这位仙师……竟然能让筑基高手都恭敬行礼，莫非竟然是一位凝结金丹的老祖级人物么？’
燕燕毕恭毕敬地在前面引路，反而没有了之前的媚态。
若方夕还是一位炼气、筑基修士，她还敢大着胆子挑逗一番，以求被赎身买走。
但发现方夕可能是一位结丹老祖之后，她瞬间就没有了此种想法。
此等老祖寿命悠长，什么美色没见过？就不必自取其辱，还招惹祸患了。
‘唉……这坊市之中，果然没有太过高阶的好东西……或者说，对元婴修士有用之物，的确极少出现。’
方夕心中感慨一声，继而道：“去销魂楼！”
此等寻欢作乐之地，必然是消息第一灵通的所在，他想过去打探一下情报……
“前辈，前方便是销魂楼了。”
燕燕带着方夕来到一处木材都散发出奇异香气的阁楼之前，脸色略微有些绯红，显然承受不住此种香气诱惑。
“嗯？”
方夕抬步正要走进，目光一扫，却见到一人，不由微微吃了一惊：“是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