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八点出头,酒店的自助餐厅里已经人头攒动。
梁鑫把景区和酒店都包了两天两夜,昨天的婚礼过后,今天还有景区游玩活动,新婚燕尔的小两口,也自然得继续坐镇——毕竟这里头的许多人,往后可能真的就一面都见不着了,梁鑫没理由在这最后一班岗上,给别人留下耍大牌的不好印象。
因此他和江玲玲虽然昨晚上大战一场,早上照样也没怎么赖床。
事实上,两个人七点不到就醒了。
不仅早早地又晨运过一次,还早早地吃过早饭。
这会儿再换上一套新人礼服过来,纯粹就是为了招呼客人。
“哼~!”
此时的安安,憋了一晚上的酸醋,这会儿终于忍不住朝梁鑫甩出来。
江玲玲挽着梁鑫的胳膊,一脸打败G姑娘的骄傲,说话也硬气了,主动冲陈光建和蓝秋燕打招呼道:“安安,早啊,干爹早,干妈早。”
“早啊。”蓝秋燕笑盈盈地朝江玲玲招招手,“来来来,快坐下,挺着肚子还这么辛苦,几个月了?有三个月没?”
“正好三个月。”梁鑫道。
“哇,那可得小心了……”蓝秋燕摸着江玲玲的手,小声叮嘱道,“你们两个,千万要忍着点啊,小孩子在肚子里头,要四五个才算稳定住……”
“哎呀,没啦~”早上几小时前才跟梁鑫战斗完的江玲玲,顿时满脸幸运又甜蜜的红晕。
而梁鑫这个货居然来了句:“干妈,其实这个事情,也是因人而异的。玲玲刚怀孕的时候我俩都不知道,她期末体育考试还去跑了个八百米,我靠,体力好得很呐,这学期体育课总成绩拿了八十六分,我都只有六十。”
江玲玲喊道:“你是补考诶~”
蓝秋燕道:“那也得小心啊,起码再等两个月吧,肚子稍微能看出来一点,就比较安全了。”
“妈,伱真恶心啊,大白天的说这个。”安安听不下去了,扔下筷子,就酸溜溜、气呼呼地起身道,“我吃饱了。”自然扭着那风情款款的腰肢,带动形状完美的蜜桃臀,径直走出餐厅。
江玲玲拍了梁鑫一下,眼里透出几分小责怪,意思仿佛是:还看?!
梁鑫毫无悔意地扭过头来,笑嘻嘻在江玲玲脸上亲了一口。
江玲玲瞬间醋意全无,娇嗔着轻轻拍了梁鑫一下。
但这下子,就轮到陈光建不爽了。
“哼!”
老陈冷哼一声,他分明看到,刚才梁鑫的眼珠子钉在他宝贝闺女的屁股上,不由拉长脸,没好气道,“阿鑫,我看你现在想法挺多的嘛。”
“啊?”梁鑫笑道,“爸,怎么啦?”
“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脑子还没睡醒。”蓝秋燕忙阻拦陈光建,对着梁鑫笑道,“他们两个,这几天神经兮兮的,安安过几天艺考,精神有点紧张。”
“没事,没事,都能理解,高考嘛,一辈子的事情。”梁鑫睁眼说着瞎话,对安安这种姑娘来说,要论“一辈子”的影响,高考估计都排不进前十,笑道,“准备考哪儿?”
“就医学院,跟你考一起。”蓝秋燕道,“你们学校今年招十五个艺术特长生。”
江玲玲闻言一愣,“医学院还招艺术特招生?”
“你不知道?”陈光建插话道,“你们学校的校长,想把学校搞搞大,要办个什么……那个话怎么说来的?老项!老项你过来一下!”
陈光建扯着嗓子,朝不远处跟尤瑜一群学校辅导员们坐在一起的项友义喊道。
项友义之前背着陈光建卖了股份,算是背地里捅了梁鑫一刀,昨天过来参加婚礼到现在,都没好意思怎么跟梁鑫还有陈光建说过话。
但此时被陈光建一喊,原本打算吃过早饭马上开溜的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对梁鑫和江玲玲道:“梁总和江小姐还起这么早啊?真是太辛苦了……”
“辛苦个屁啊,他们整个公司的市场部都过来帮忙了,他就是当个人偶嘛,我以前结婚那才叫辛苦!”陈光建大言不惭地说着,惹来餐厅里不少笑呵呵的目光。
大家都知道,这位是新郎官儿的有钱干爹,自然也当他是新郎的自家人,于是都看戏似的,听陈光建扯着大嗓门问项友义,“对了,医学院那个改名字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啊?”
“哦,那个啊……”
项友义松了口气,还以为陈光建是要跟他秋后算账呢,忙笑道,“我也是听说,目前就是设想,医学院那边打算搞综合性大学嘛,第一步先把学校的教学框架重新整合一下,先弄社科部,把哲学、文史、金融、管理这些比较好弄的学科弄起来。
他们也给我发了邀请,想找我去他们社科部兼个职什么的;等社科部弄好后,往后再慢慢扩充理工科的院系,然后过段时间,就跟省里和部里申请,先把校名改过来。前些日子听说部里给批了个名字了,叫Z省健康科技大学,徐校长不满意,说听起来跟技校似的……”
梁鑫听着项友义的话,一些尘封的记忆,也跟着被打开了。
项友义说的这件事,确实是医学院方面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办到的。梁鑫前世那会儿,一直等到他2011年大学都毕业了,学校改名字的事情也没落实下来。等到后来学校的名字被改成W市医科大学,那差不多已经是他毕业四五年之后的事情。
徐佳为了这个新校名,愣是跟部里磨了将近十年!
绝逼狠人一个。
不过陈光建当然是不关注这个的,他只在乎自己的宝贝女儿,又问:“那艺术生那个事情呢?”
“那是专门为了比赛拿奖的嘛。”
项友义道,“明年省里有比赛,不拿个奖,怎么显示学校的教学师资力量啊,学校团委也要出成绩。安安要考的话,可能就是以艺术特招生的身份,去他们的独立学院吧,经管、艺术理论之类的专业,说实话,对文化课水平要求也不是很高。”
“哦……这样啊,我上回都没听懂……”
陈光建一脸小学四年级文盲的理直气壮。
蓝秋燕对陈光建翻翻白眼,又对项友义露出笑脸:“那就是三本对吧?”
项友义道:“是,三本。”
“那我家安安要是去W大学的艺术专业,是二本吧?”
“对,不过其实对安安来说,两边差不多。”
项友义解释道,“去W大学的音乐学院,将来安安毕业出来,无非是安排去小学或者初中教音乐,最多教个高中。这个二本和W医学院的三本,出来之后,想考个公家单位,在人家眼里都一样是本科,没区别的。而且要是医学院管理类的专业呢,毕业后找工作,可以挑选的范围也广一点,当然啦,就咱们现在这个家里的条件……”
“别说这些没用的!”
陈光建打断道,“就是家里再有钱,也不能在家里吃白饭。混日子混久了,人不得废了啊?再说待在家里怎么找男朋友?她还得嫁人的吧?”
项友义笑道:“陈总,您这是开玩笑吧,安安还怕嫁不出去?她现在跟明星有什么区别?在梁总的同学网上,粉丝数量都四十多万了。”
“那些都是虚的!”陈光建看来还是对网络的力量一无所知,还问梁鑫道,“阿鑫,是虚的吧?离开你这个网站,安安有谁认识她啊?是不是?”
“呃……”梁鑫沉吟两秒。
但还没等他说什么,蓝秋燕忽然又问:“阿鑫,你说安安是考你们学校好,还是考隔壁好?”
嗯?老妖婆你几个意思?
此问一出,江玲玲立马就对蓝秋燕和梁鑫虎视眈眈。
可梁鑫是什么级别的王八蛋,哪能在这种小儿科的问题面前退缩?
他立马昂起胸膛,浑身上下写满光明磊落,正色道:“干妈,我觉得都行。我反正平时大部分时间也不在学校里,往后估计也就是等期末了,去学校考个试什么的。其实就是混个文凭嘛,项教授,你说是吧?我家玲玲,以后能不能跨专业去你那边读个研?”
项友义猝不及防:“啊?”
为什么这个问题会跟我有关系?!
而满桌的其他人,也瞬间全部被梁鑫带跑偏。
“我还要读研究生?”
已经妥妥地想好,以后就在家里给梁鑫生娃、带娃、再生娃、再带娃、还生娃、还带娃的江玲玲,当场一万个不愿意。想她江女士,从来也不是个愿意奋斗的人呐!
项友义更是莫名其妙,心说你一个中医专业的大一新生,居然想着跨专业考我的研究生。
那你当初选个鸡毛的中医啊?
直接报我这个专业不就行了?
又不是分数不够!
几个人齐刷刷万分无语,对蓝秋燕那个不怀好意的问题,更是很干脆地忘到了一边。
然后就在这时,傅鹏忽然又领着他的合作伙伴付晓飞,匆匆走上来跟梁鑫告辞,说要马上回去,先去参观一下李金辉的作坊,要考察一下作坊的产能水平和李金辉的手艺。
梁鑫闻言,二话不说就扔下江玲玲和蓝秋燕,立马就拉上同为“鹏飞半导体机械制造有限公司”股东的陈光建,奔向李金辉那桌。
几个人围在一起,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四月份春季的展销会的事情。
没一会儿,梁步勋这个股东也凑过来,说得越发热火朝天之际,很快又有江玲玲家的不知哪路亲戚,插进来说自己也是干这个的,他有N市那边的路子。
二十分钟后,这个破飞机玩具厂,就神奇地拿到了一笔口头订单……
“啧啧,所以说,为什么要结婚呢,这个婚一结啊,各方面熟的不熟的人,就都凑到一起了,人生的路就走宽了……”
梁步勋跟梁鑫说着经验之谈,一路把李金辉一家人和傅鹏、付晓飞送出酒店。与此同时,一大群三金科技公司公司市场部的员工,也在小芳的催促下,排着队伍赶紧上车。
公司里值班的人手已经捉襟见肘,昨晚上的抽奖活动开始后,就忙不过来了。
“阿鑫,老爷子这边,你看着点啊。”
梁步勋跟着大部队一起开拔。
梁鑫笑道:“放心吧,我出事老爷子都不会出事!”
“呸呸呸!大吉大利!”梁步勋笑着反弹,扭头上了车。
梁鑫朝着大巴挥手,等员工们都撤了,才返回餐厅。
片刻后,等梁鑫再次返回餐厅,刚才还坐着的江玲玲和蓝秋燕早就离开了。项友义也没了踪影。直到梁鑫在酒店后面的观景台,找到江玲玲和蓝秋燕,才知道项友义已经跟泥鳅似的溜走。梁鑫只能叹一句,果然不愧是在陈光建企业里混得时间最长的顾问。比起当初给陈光建当参谋的老梁那个骗子,项友义才是真的知进退啊。
不过话说刚才应该我自己问他,能不能保个研什么的吧?
梁总实在是不想考了……
而且估计以他现在的学习状态,压根儿也就考不上。
但是不读研又不行。
毕竟……研究生也算大学生吧?
那大学生创业的优惠政策……
梁鑫摇摇头,站在江玲玲身后,抱住她的腰,看着眼前碧绿清澈的崖下潭水,叹道:“等有钱了,这样的酒店早晚买一个,我们天天在这里起床。”
江玲玲早就忘了梁鑫离开餐桌之前,跟她说了些什么。
此时只是甜腻腻地微微白他一眼。
起床的前提,当然是上床……
这个死色鬼……
老娘真是爱死他了……
……
梁步勋和公司里的人一走,酒店里的客人,一下子就少了大半。
早饭过后,梁鑫在跟家里各路认不清的亲戚们反复强调过安全的重要性后,就让他们跟着景区和酒店,还有婚庆公司留下的部分人手,两三百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山。
自己则留在酒店,就盼着这群人早点拍完照片、吃完烧烤回来。
一边还得暗自祈祷,千万不要给老子搞出什么人身意外事故或者森林火灾来……
“梁总,这是昨天的数据。”
小芳没走,挺着四个月出头已经微微显怀的肚子,给梁鑫汇报同学网的状况。
梁鑫拿过刚刚传真和打印出来的昨日总况,大致地看了一眼,然后在陈光建好奇的目光下,在上面签了个“知道了”,返还给小芳,说道:“以后不用每天都拿过来,数据没有明显变化的情况下,一个星期跟我汇报一次就行了。”
“好。”小芳点点头。
梁鑫又问:“阿公……滕总那边,合约拟好了吗?”
“还在弄,听柳秘书说,差不多待会儿晚上吧。”
“好。”梁鑫点点头。
滕增岁也还没走,这两天安安心心地借着梁鑫婚礼的机会,要在这边住上几天,就当休假。顺带的,金水金融和东风金融的股份交换协议,也要尽快达成——东风金融虽然还没成立,不过先签个意向备忘录,那是不影响的。
不过其他东风投资集团的股东代表和高层们,就比较贵人事忙了。
成刚和陈荣幸他们,早上离开得比梁步勋都早。
连康明也早早返回,要回润鑫大厦主持大局。
真正悠闲的,还是梁文姝和尤瑜这些,要么是体制内的老混子,要么是体制内的大肚子,奶奶的真的请假跟喝水一样简单。
不趁这个机会多玩两天,简直都对不起自己。
而且这回更操蛋的是,她们都是当着自己单位大领导的面,直接光明正大留下来摸鱼的。
一想到这些,梁鑫就觉得,江玲玲以后还是混个辅导员或者医院行政岗位什么的工作干干最好。每周上班三四天,工资拿最高的那一档,年底评优还不受影响。虽说这点钱对家庭而言已经几乎毫无意义,可架不住将来能给孩子多铺条路啊!
用不用得着且先不说,但就算自己用不着,也不能便宜了别人不是?
诶~
就是这么自私自利不要脸~
不服你也先赚几个亿再说啊~
略略略~
“爸,还有你的那个工厂,我觉得吧,战略上,也得升级一下,没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梁鑫想完老婆和孩子的事情,又指手画脚到干爹身上去,爷儿俩躺在躺椅上,享受着冬日午后的暖阳,梁鑫对老陈谆谆教导,“现在做鞋服,靠点劳动力优势,剥削一点工人的血汗,跟别人拼生产效率、拼质量、拼价格,这套打法已经落伍了。”
陈光建哪是乖乖听话的人,立马冷笑道:“你现在,怎么卖鞋子衣服也懂了是吧?”
“略懂,略懂啊,哈哈哈哈!”梁鑫放声大笑,兜里有了钱,天性逐渐放飞,笑了几声后,才收起声音,缓缓道,“爸,这不是衣服、鞋子的问题,是一个生意,到底怎么才能越多越快地赚到钱的事情。我昨天跟老滕说,要赚大钱,就要学会收税、收租。”
梁鑫身后,滕增岁和梁思云冒了出来,身边还站着柳枫和周振洋、赵宗明。
还有梁家的第三代梁世新。
柳枫一听到梁鑫嘴里“老滕”这个称呼,立马就火大。
却被滕增岁抬手拦住。
一群人满脸不怀好意地笑着,静静听梁鑫吹牛逼,“衣服鞋子,你要卖得赚钱,就得讲策略。什么策略,方向很简单,第一,你自己少承担生产环节的责任,第二,扩大单件的利润,第三,生意要做得久,把生意做成故事。什么道理?因为这种技术上很简单的产业,做到最后,根本就不是拼产品,而是比市场认可度。如果全世界的人,都踏马理所当然地觉得你这个牌子就是值钱,那不管你的成本是多少,你就是能卖出高价。
你看现在那些什么名牌包啊,皮箱啊,香水啊,乱七八糟的,别看他们广告踏马打得飞起,说自己用了什么什么工艺,什么什么材料,你去调查一下就会发现,材料的东西,只要开采规模或者种植、养殖规模一起来,成本几年之内,就会低得跟白菜一样。还有什么工艺就更扯淡,工业化生产的,一天就能做出几万件,除了一点电费,他还能有多少成本?
前期流水线的投入——你说就做个包,能有多少技术含量,说不定那流水线都是别的什么行业淘汰下来的,二手的!还有那些什么纯手工打造,我踏马真是笑死。二十年老手艺的裁缝,现在一个月工资是多少?你随便找个老师傅,给他包装一下,给他开个二十万月薪,再收买几个杂志,让他上上封面,给他搞点什么什么协会的头衔,哦,就这样,原本在路边给人补个补丁收五毛,以后给人做条裤子,就收五万……
凭什么?就凭有傻逼相信,这位裁缝仙人做出来的裤子,就踏马的应该值五万。那为什么会有人信?因为我们?我们动用我们所掌握的舆论力量,同时裹挟其他上下游的人,我们一起来吃这口饭。跟我们一起做这件事的同行,因为大家都知道,我们是骗子,所以谁也不会戳破这件事。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行业,同行和同行之间都是冤家,唯独行骗这个行业,同行之间,只有赤裸裸的互相帮助。因为这口锅很脆弱,谁砸锅,谁就是整个行业的罪人。
所以要干这行,想把成本五块钱的产品卖到五万,不在于你为产品添加了多少技术,而在于你有没有能力,挤进这个圈子,从这口大锅里头,从别人的嘴里面,再抢到一口吃的。”
陈光建听到这里,眼珠子逐渐泛光了。
“阿鑫,我就知道,你踏马果然是懂的。”老陈侧翻过身来,日常原地表演不要脸,兴冲冲问道,“那我们这个事情,你看怎么办比较好?”
“简单。”梁鑫也侧过来,笑盈盈看着干爹道,“咱们不是在搞选美吗?以后就专门做女人的鞋子,第一步,先给姑娘们赞助几百双鞋子,还有衣服什么的。你找个设计师,随便设计一下,不难看就行了。反正那些姑娘,各个都不比安安差的,你想想安安,就她那个身材和长相,她就是穿破布她都漂亮啊!看的人,哪儿分得出是她人漂亮还是衣服漂亮?”
“你踏马是不是对我家安安还有什么想法?”
“爸,我跟你说正经的呢。”梁鑫拉下脸道,“我就问你,是不是这个道理吧?”
“嗯……是。”
“那就对了!”梁鑫道,“然后你再搞个子品牌,就叫步光……步美好了。”
“不美?都不美了还怎么好啊?”
“那你再找人想想……”
“阿鑫,你这人没什么文采啊……”
“你闭嘴。”梁鑫忿忿不服,自顾自道,“反正这个牌子一弄出来,在那些漂亮小妞身上一穿,一年两年下来,我们再搞点看起来很高端的广告,给市场洗洗脑。诶,这边网站宣传,那边电视宣传,再找几个出名的女演员做做代言,去什么巴黎时装周踏马的走一圈,不让走就多给点钱,这样一套下来,原本卖五十块一双的鞋子,你说再卖两万,合理不合理?”
陈光建道:“合理是合理,问题踏马的谁买啊?”
“没必要考虑这个!”梁鑫道,“爸,我问你,你原本一年下来,最多卖个几百万双吧?”
“差不多。”
“那现在价格提了差不多几百倍,是不是只要能卖出几万双,利润就回来了?”
“增值税也高啊!”
“那就按一年十万双来算。”
“卖不了这么多吧?”
“卖不了就卖不了,市场是慢慢培养的嘛!今年卖不出那么多,那就继续投入,明年再接再厉,咱们的选美,至少他妈的要做个十年!试问谁不爱看奶大又漂亮的年轻姑娘啊?”
“那生产线不是就浪费了?”
“浪费个毛啊!把生产环节让出去,咱们自己就负责贴牌,一双鞋子,卖五万,人工、材料成本算五百,剩下的打通各个环节的成本算九千五,余下四万,全都是牌子的价值。
市场消费者买的,就是这个牌子!对不对?关键在于,要让渠道畅通,要让同行点头,要让买家相信,最好还能让国家支持。咱们不是有慈善的招牌吗?各有关部门,岂能不支持慈善事业啊?搞不好还能逃……不是,免征不少税……”
陈光建心动了,“这踏马的……有搞头哦?”
“何止有搞头。”梁鑫笑道,“市场共识一旦形成,每年尼玛定时收钱就跟收税一样,春季新款、秋季新款,特别纪念版,慈善特别款……”
“操,偷菜游戏的皮肤……”
“对啊,而且不光是鞋子啊,鞋子衣服卖出去了,珠宝首饰也能卖啊,卖个钻石好不好?踏马的现在人工钻石技术都有了,成本才几毛钱?天然钻石和实验室钻石的区别是什么你知道吗?是天然的钻石,肯定杂质更多,但是钻石呢,又肯定讲究越纯越好,咱们拿实验室的人造钻石出来卖,哪个同行敢告发我们骗钱?”
“谁告发,谁就是行业的罪人?”陈光建兴奋了。
梁鑫笑道:“是啊,拿五毛钱的钻石,让人花五万去买,咱们再想点矫情的口号,什么我们的钻石,一个男人一生只能为自己的女人购买一次,踏马的,男的都疯了,女的都哭了好吧?现在每年全国结婚几百万对新人,咱们就算只能吃到百分之五的市场份额,至少也是十万对。一年毛利润十万乘以五万,就是五十亿,净利润就算只有十分之一,剩下九成都拿去打点关系和光荣纳税了,咱们还能挣五个亿。爸,这个生意,爽不爽!”
“爽!”陈光建一下子从躺椅上蹦了起来,“你这套花样有什么说法吗?”
“有啊!”梁鑫也跳了起来,“不怕告诉你,朕这套东西,就叫收税!”
“收税?什么税?”
“智商税!”
啪啪啪啪……
梁鑫和陈光建身后,滕增岁几个人啪啪鼓掌。
不远处,一个年轻人小声问女友,“我们……钻石还买吗?”
姑娘直接一巴掌呼过去,嘤嘤哭着就跑。
年轻人急忙追上,呼喊道:“我买!我买还不行吗?”
梁鑫和陈光建,看看身后偷听的群众们。
周振洋和赵宗明对视一眼。
赵宗明叹道:“造孽啊……”
梁世新三观尽毁,目瞪口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