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久没说话了,她的嗓音有点沙哑,短暂的停了一会儿,她适应了自己的声音,继续说道:“对不起,我看了你的电脑。”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未曾转移,甚至是都没有看她翻了电脑里的什么资料,他的嗓音同样微哑,“没关系。”
意识到自己的手停留了太久了,他收回了手,“你醒了就好,我去叫医生。”
“等一等。”白茶两只手都抓住了他的那只手,留下了将要转身离开的男人。
他以为她是才醒来所以会心慌,便温声道:“别害怕,我很快就回来。”
白茶纠结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我忘了以前的事情了。”
“……什么?”
“醒来之后,我只记得我叫白茶,其他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对不起。”
她握着他的手,两个人的体温都好像是在以此为链接,而交融在一起。
过了好一会儿,他像是接受了她失忆的事实,问:“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因为我们订婚了……”她凝视着他的眼,“是吧?”
空气如同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钟表的声音忽然显得是那样的刺耳。
男人那夜一般的黑色的眼里,慢慢的有了星光点缀其中,他蹲下身来,抬起眼眸,静静地看着坐在病床上瘦弱的女孩,许久,他唇角微微扬起,“是,你是我的未婚妻。”
他身上的清冷在此刻消散,都化为了温柔。
夕阳的余晖从窗外溜了进来,在她与他之间的距离,仿佛是隔了一层晕黄的光。
穿着白色病服的女孩身子稍微前倾,便越过了光的距离,她靠近了他,轻轻的问:“我忘了你,你会生气吗?”
“不会。”伸手捧住了她那苍白的脸,他低着声音说道:“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创造出属于我们的记忆。”
他的包容,彻底的化解了她心底里所有的压力。
她弯起了眉眼,甜甜的笑了,“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沈霁。”
她问:“是风光霁月的霁?”
他颔首,“是。”
“我记住了,一定不会再忘记的。”
他轻笑,“好。”
这可真奇怪,白茶初见他时,只觉得他是一个很难让人接近的人,可是现在,她分明觉得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或许,这就是当初她会选择与他订婚的理由吧。
虽然白茶觉得自己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了,可是沈霁还是叫医生来给她做了检查。
检查结果一切正常,至于她为什么会忘了以前的事情,医生只说可能是她头部受伤时压迫到了什么神经,她有可能很快就会想起一切,也有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白茶当然是觉得能想起来更好,可是沈霁安慰她,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她不用逼自己。
在她醒过来后的几天,她终于能够出院了。她脱下了病服,穿上了沈霁为她买来的新裙子,还是白色的裙子,大小刚好,可是她扯着裙摆,有些苦恼的说:“白裙子很难洗。”
“不用担心,洗衣服这种事向来都是我来的。”沈霁已经为她把东西整理好了,他走了过来,握着她的手,脾气很好的笑道:“你不喜欢这件裙子的话,我可以再带你去买其他的衣服。”
白茶摇了摇头,轻松的说道:“只要不让我洗衣服,我愿意穿白色的裙子。”
她额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了,只是还留了点疤痕,被刘海遮住了,不仔细看的话,也看不出来。
白茶之前有问过,自己是怎么受伤的。
沈霁告诉她,那是因为他在这座小城市里出差,她来找他的时候,不小心遭遇了一场车祸。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她的东西全要新买,因为她来的突然,并没有把之前的东西带过来。
白茶又拉起了他的手,她有点在意的问:“沈霁,你的戒指呢?”
“出差的时候来得匆忙,我把戒指忘在了家里,我已经拜托朋友寄过来了,大概过一两天就能到了。”怕她不高兴,他又带着歉意说道:“没有下一次了,茶茶,我会好好戴着戒指。”
她又笑了起来,突扑进了他的怀里,“好吧,这次就原谅你。”
这年头愿意包揽家务活的男人可不多见了,白茶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宽容一点的好。
他拥着她的身体,垂着眼眸,慢慢的笑了一声,“嗯,谢谢茶茶的原谅。”
沈霁是大学法律系的教授,原本是在A大任教,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暂时到了这座二线城市里的一所大学里任教。
关于他工作上的事情,白茶也听不太懂,但她知道像是沈霁这么年轻就能当上教授这件事很厉害。
沈霁开着车带她回了公寓,这里是学校给他分配的住的地方,房子并不大,可收拾的很干净整洁。
他牵着白茶的手进了门,漆黑的眼眸看着正好奇打量的女孩,“茶茶,我不知道你会来,学校里分配给我的暂时只有这么大的房子,不过我已经在看房了,我会很快找到合适的房子。”
“不用呀,我觉得这里挺好的。”白茶坐在了沙发上,懒洋洋的放松了身体,她打了个哈欠,说道:“这么大的房子,两个人住刚刚好,太大了的房子,一点也不好打扫卫生。”
沈霁靠着她坐下,提醒她,“这里只有一间卧室。”
闻言,白茶也不介意,她倒下了身子,把头枕在了他的腿上,有点昏昏欲睡了,“一间卧室也够用了,怎么,你还有亲戚朋友会过来住吗?”
沈霁眉眼低垂,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将贴在女孩侧脸上的长发别在耳后,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他试探着说:“那你睡卧室,我可以睡沙发。”
睡意席卷而来,她迷迷糊糊的问:“为什么我们不睡一间房?”
一时半会儿没有等到回答,她睁开了眼,爬起来盯着他,“你不想和我一起睡?”
如果他回答不想,她大概要怀疑他外面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他说:“我只是怕你不习惯。”
“就是因为不习惯,所以才要多习惯呀,否则将来我们结婚怎么办?”
他安静了片刻,随即失笑出声,目光温柔,“是,茶茶说的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