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对于宴七所表现出来的高超骑术与射箭技艺,除了白茶一个劲的喝彩以外,其他人都是默不作声。
那些年轻的学子不说话,可以说是年纪小,还不懂得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得好听是真性情,说的不好听,那就是没眼力见。
百里行与这些学子毕竟不同,不能做到那么干脆的率性而为,他的语气里稍微流露出了意外,“没想到宴大人还有如此高超的技艺,早知如此,我便不在太子殿下面前班门弄斧了。”
宴七同样客气而疏远的回了一句:“百里将军才是世间佼佼者,天底下,又有几个人能比得过你呢?”
都是恭维话,话里究竟有没有真情实意,这实在是较不得真。
百里行又问:“宴大人今日来书院是有什么事?”
“宫人粗心大意,忘了带太子殿下的药。”
白茶在一边配合着说:“是呀,宴大人是来给我送药的,百里将军,我先去吃药了,你继续给他们上课吧,不用为了我耽误时间。”
也不容其他人提出质疑,白茶与宴七很有默契的走远了。
等走到了没人的一个角落里,宴七第一句话便是说道:“望殿下以后说话三思而后行,这一次是骑马射箭,下一次若是飞天摘星,奴便真的办不到了。”
“我又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宴大人,你不要怀疑我是为难你,行不行?”
宴七告诉自己不能信她那无辜的眼神,他问:“殿下就不怕奴今日给你丢了脸?”
“宴大人的骑术确实是厉害,能为我丢什么脸?”白茶面露不满,“哥哥不见的那一晚,宴大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从帝都跑到郊外的皇庄里来找我,不可能是坐的马车吧?如果是马车,少说也得花大半天的时间,所以那一天宴大人来找我,除了是你自己快马加鞭,还有别的可能吗?”
白茶最后又小声的嘀咕,“怎么在宴大人眼里,我好像很蠢的样子?”
宴七顿了半晌,“奴没有这个意思。”
白茶瞟了他一眼,“好吧,我就暂且相信你确实没有这个意思。”
他心绪诡异莫名,便忽略不计,而是拿出了一个药瓶递给她。
白茶惊了,“我真的要吃药?”
“既然是要演戏,那就不能让别人找到破绽。”
白茶一脸为难的接过了这个药瓶,她拿着瓶子轻轻的晃了晃,发觉里面的药还不少,脸上的表情就更是不乐意了。
宴七便当做没有看出她的不高兴,他道:“百里行心思缜密,殿下的身份……要小心一些。”
白茶则是不以为意的说道:“放心吧,他不可能会发现的。”
宴七不明白她的笃定是为何而来。
百里行到了现在也没搞清楚自己究竟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呢,和这个世界里的很多人一样,百里行的一双眼仿佛没有分辩男女的这种功能。
这也就是白茶敢大胆的扮演白昼的原因,提起白昼,她问宴七,“有我哥哥的消息了吗?”
“有探子回报,有与太子身形相似的人在苏城出现过。”
换而言之,他不仅是离开了皇宫,还离开了帝都。
白茶皱眉,白昼到底是在做一些什么奇怪的事情,居然一个人跑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而且……白昼离开的事情,元安帝难道真的还没有察觉到吗?宴七看了眼白茶的神色,平静说道:“太子的事情,奴会负责,公主现在要做的事情……”
“我知道,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别让其他人发现我的身份。”白茶打断了他的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问出来了心底里埋藏了许久的问题,“宴大人,你天天板着张脸,不累吗?”
宴七目光微顿,好半天都没有回话。
头一次面对这种问题,他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白茶不过也是随口一问,她挥了挥手,说道:“你就放心吧,有问题的话,我能随机应变的,要是一直和你在这里说话,也只会惹来其他人的怀疑,我先回去上课了,你也回去吧。”
宴七回过神来,抬眼看到的是白茶往前走过去的身影,她还盯着手里的药瓶,看起来很苦恼。
“殿下。”
听到声音,白茶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看他。
宴七面无表情的开口:“瓶子里的药是甜的。”
还没等白茶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他已经先一步转身离去。
白茶低头看了眼手里拿着的东西,她打开了药瓶,倒出来了一粒黑乎乎的药丸,她先是试探性的舔了一口,随后把整颗药丸都塞进了嘴里,咬了一口之后,甜腻腻的滋味开始蔓延。
她不禁失笑出声。
这哪里是药?
分明就是糖豆。
元安帝是个工作狂,时常会批改奏折到很晚,那么宴七也就相应的要在御书房里站这么久,只有等到元安帝回寝宫休息了,宴七才能回到住所休息。
刚走进了院门,钱多就捧着一本账本,苦恼的走了过来,“宴大人,库房里剩的钱不多了,要不这一次……就少给点吧。”
宴七看了眼账本,“我那里还有几件古玩,你找个时间去卖了。”
话外的意思,便是该给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钱多只能点头,“那好吧。”
宴七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放出消息,就说最近有毛手毛脚的人弄坏了我最爱的一副名画,现在我正苦恼于该花多少钱再买一幅不比之前差的画。”
这消息一出,要送礼的人又会要踏破门槛了。
钱多领命正要离开,冷不防的又听到了主子说话了。
“我一直板着脸很难看吗?”
钱多猛然抬头,实在是因为这个问题来的太突然,也太奇怪了。
宴七不苟言笑,平时也都是一脸严肃,加上风言风语太多,别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只会觉得他很可怕,谁还会去关心他难不难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