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死了没?”
“肯定是炸伤了,死不死不知道。”
格雷福斯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崔斯特,紧接着身后就传来了众人的欢呼,
“看啊!触须缩回去了!”
“他们竟然成功地赶走了霸王章鱼!”
“有人能跟我说说那场爆炸是怎么回事吗?”
缠绕在船壳上的触手像是受了惊一样迅速缩回海里,其他的深海食人鱼像是找到了花蜜的蜜蜂一样往弥漫着火药烟气的蜂拥而至,
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在受伤的大章鱼身上大快朵颐,反正有不少人能看到一股又一股的血水从海里冒出来,对于恐鳄号上的幸存者来说,见识过了真正的大海怪之后,这短暂的平静简直是价比黄金。
“本来我已经做好了失去她的准备,感谢两位的帮忙,看来我的恐鳄号至少还能再坚持一阵子。”
老船长博洛斯站起身严肃地对格雷福斯和崔斯特点点头,然后又看向其他人。
“我们恐怕没时间坐以待毙,现在的恐鳄号严重受创,放任不管的话等不到别的船前来救援我们就得喂鱼。”
“你是枪火玫瑰帮的雇主,你说该怎么办?”
“来几个人跟我一起去船舱下面看看情况,看看有没有机会修船,总比我们在这里等死强。”
格雷福斯和崔斯特并没有加入到船舱探索者的队伍中,也没有人刻意去招呼两人,因此格雷福斯与崔斯特正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属于英雄的闲暇时光,
侧脸迎着东方的朝霞,格雷福斯甚至惬意地取出一支烟开始吞云吐雾,崔斯特啧啧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有的时候他这位老伙计不只是有狐臭,还挺有男人味的。
“你这枪射的挺准。”
“那是当然,毕竟是用了这么多年的老伙计。”
格雷福斯咧嘴笑了笑。
“倒是你,你是怎么想到用传送牌丢炸药桶的?我记得之前遇到危险你都是用传送牌传送自己,我都以为你要自己跑路了。”
崔斯特皱起眉头,用手扇了两下,徒劳地驱赶着顺风而来的烟味。
“你这话说的不对,格雷福斯,但凡没走到真正的绝路,我什么时候丢下过你?而且我走的那几次也是为了想办法把你救出来。”
“那倒是,不然的话我也不跟你搭伙了。”
几只海鸟从天边飞过,紧接着就像是被血腥的海洋吓到一样,大叫着打了个旋头也不回地逃走,
守望者之海的清晨美的像是一幅风景画,大部分比尔吉沃特人早已看腻的风景画此刻却绽放出了不一样的美丽,
精神正常的人很难用‘美丽’这个词来形容沉船废墟、滚滚浓烟和血流如瀑,崔斯特不是疯子,也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诗人,他是一个骗子,一个喜欢出千的赌棍,他很肯定,现在自己看到的一切,的确很美。
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崔斯特忽然开口道。
“格雷福斯,咱们在一起做事多久了?”
格雷福斯一愣,有些不太确定地掰了掰指头。
“可能有个十几二十年了?”
“确切的来说是二十三年零五个月。”
崔斯特转过头看向朝阳。
“你知道还问我?”
格雷福斯没好气地看了崔斯特一眼,却发现崔斯特的侧脸比以往的更严肃,更认真,
当一个吊儿郎当的轻浮赌棍脸上出现这些个正经表情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不是好事情。
于是格雷福斯也严肃起来。
“原来我们已经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了,妈的,我也算是一个老家伙了?”
崔斯特点点头,嘴角多了一抹笑意。
“是的,你也算是一个老家伙了,
你还记得吗,我们是在泥镇的赌场里认识的,说真的,当初在赌场里我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个浓眉大眼是个天生的混蛋,你到赌场不是为了赌博,是为了从别人身上搞钱。”
格雷福斯也笑了。
“我是看你小子赢了那么多钱,赢的那些赌客和赌场庄家都红着眼摸出了枪杆子,
原本我是想要在你这个赌棍的身上赚一笔的,后来一想,能帮你把那些骗子的钱带走好像也不错,反正出去后也能再抢你的,没想到你竟然直接把钱分我一半,让我都不好意思动手干你一票。”
“那是我们干的第一票,把那个黑赌场抢的一蹶不振。”
“是啊,在那之前我都是单干的,在那之后就跟你搭伙了。”
“然后到现在。”
再次沉默了下来,这一次两人却不是因为凄美的朝霞,而是为了过去的回忆。
“格雷福斯,我们的年纪不小了。”
格雷福斯紧绷着脸没有说话,崔斯特则是看着自己的双手,对于一个爱出千的老赌棍来说,双手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而现在,这双他刻意保养的双手已经多出了不少皱痕,再怎么保养也无法抵抗时光的刻刀在他的岁月里留下痕迹。
“冒险的生活总是无穷无尽,在三十年前,我只想带着我祖父留给我的纸牌找一份饿不死自己的工作,在二十年前,我相信我可以一辈子都泡在黑赌场里赢那些赌鬼的脏钱,一辈子都不会腻,在十年前,我相信我可以跟你做一辈子买卖,满世界到处发财,把这个世界搅的鸡飞狗跳,
就在刚刚你开枪打爆火药桶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我好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厌倦了永无止境的激情与冒险,厌倦了把赚到的钱一分不留地挥霍出去,再重新赚下一笔钱,h这种感觉……这种一成不变的感觉就像是命运的诅咒一样,张了张嘴巴,格雷福斯发出了难以想象的沙哑声音。
“托比厄斯,你准备走了?”
这一次,格雷福斯没再叫崔斯特赌棍,也没叫崔斯特给自己起的崔斯特·菲特这个‘逆转命运’之名,而是叫了崔斯特的本名。
托比厄斯,一个被大河人放逐的流浪少年,举目无亲,却有着一个名叫格雷福斯的朋友。
犹豫了一下,崔斯特还是硬下心来,点了点头。
“等到拿上这笔佣金,我准备去艾欧尼亚住一段时间,一是那里估计没有多少人听说过‘崔斯特’的大名,二是我听说艾欧尼亚有不少厉害的修行大师,说不定这些大师能让我度过这个难关。”
说到这里,崔斯特的语速放慢,凝视着苦闷的老伙计。
“格雷福斯,我知道你还想继续冒险,我也想陪着你,不过我真的需要一点时间静下心来,有可能我受不了半点就离开了艾欧尼亚……”
“也有可能崔斯特再也回不来了,只有格雷福斯一个人,在一次不为人知的鲁莽行动中死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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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斯特:……
“想一想,这样其实也好。”
格雷福斯忽然笑了笑,转过身对崔斯特摆摆手。
“至少咱们两个有一个人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在你回来找我之前,我会带着你的那份继续冒险,直到你回来,或是我死去。”
崔斯特抬起右手,张了张嘴巴,却没能发出声音。
……
由芭茹海兽祭司所发起的深渊海沟海兽歼灭战于次日黄昏时落幕,所有受到虚空能量侵染的海兽尽数被芭茹人扑杀,
淡紫之海和虚空海兽死去残留的虚空能量则是被卑尔维斯所吸收,净化了守望者之海的同时,还弥补了自逃离艾卡西亚半岛以来卑尔维斯的实力亏损。
对于像卑尔维斯这种级别的虚空主宰化身来说,只要有足够的高能食物,任何伤势都能在短时间里得到恢复。
当然了,这其中有多少是因为莱斯特亲自注入的能量精华就不得而知了。
在深渊海沟歼灭战结束的同时,现任比尔吉沃特海盗女帝莎拉所组织的银蛇码头守卫战以较小的伤亡作为代价大获成功,
船队成功击退了想要袭击银蛇码头沿岸的大型海怪,为参与战斗的各个船帮带来了一场辉煌的胜利,
为了避免战利品的浪费,银蛇码头的近海海域临时举行了为期三天的自由打捞节,
只要持有枪火玫瑰帮的打捞邀请函,任何人都可以驾驶着自己的渔船在海兽战场打捞战利品,
无论是捞到还没有被啃食干净的海怪残尸还是沉船残留的物件,不论数量,只要上缴十枚银蛇币就能全部带回银蛇码头,
如果战利品还不够十枚银蛇币,参与打捞的船只也可以把战利品直接折算成银蛇币卖给枪火玫瑰帮,不过这样的话难免会被人打压价格,却也好过不赚钱。
一场大胜将海盗女帝的声望推向了比尔吉沃特历届海盗王最高,却没人知道,在比尔吉沃特海湾彻夜举办欢庆节日的时候,被无数比尔吉沃特人垂涎的海盗女帝正无力地趴在好运号的船长寝室大桌上,像是一艘即将被暴风雨所倾覆的小舟一样风雨飘摇着,
白天的时候好运号对巨型海怪所轰击的魔导重炮炮弹终究是打在了自己身上。
肌肉线条好似古罗马的雕塑一般精壮完美的莱斯特正骑在颠簸的马背上,作为军事指挥官策划着一场攻城战斗。
在莱斯特的指挥下,一群野蛮的士兵推着攻城冲车来到紧闭的城门口,沉默而有力地拉动冲车重锤,一次又一次重重叩响厚重的城门,
终于无法承受更强大的冲击,冲城车的重锤无情地破开了紧闭的城门,
莱斯特一声令下,野蛮人士兵便挥舞着武器杀气腾腾地鱼贯而入,守城的士兵在这样猛烈的攻势中除了缴械投降别无他路。
在船长室中还有另外一个肤白貌美的女人,却是连紫肤都没有保留的虚空女皇卑尔维斯。
卑尔维斯小心地跪坐在一边担当着看客与守护者,此刻虚空女皇脖子上已经多了一个浅蓝色,看起来十分华丽的金属项圈,金属项圈上铭刻着连莱斯特都看不懂的深海铭文,
任何时候,只要项圈的位置远离了施术者超过一百米的范围,亦或是被施术者亲自激活,项圈都会激发出足以让灵魂痛不欲生的深海诅咒,即便是卑尔维斯也无法幸免,
除此之外,戴着封印之环的受控者可以远距离接收来自于施控者的指令,可谓是相当有用的一件深海秘宝。
已经在实验中无辜地遭受过一次痛苦的卑尔维斯已然是因为封印之环的缘故记恨上了芭茹人的海兽真者,恨不得找一个机会把海兽真者扒皮抽骨,然而记恨归记恨,她知道自己是没机会报复回来的,
如今她唯一的出路也只有竭尽所能的取悦顺服诺克萨斯帝国的皇帝,以此来减少痛苦,延续自己的生命,如果能讨得主人的欢心,她未必没可能获得自由。
终于,在一声天鹅啼鸣似的高亢轻呼声中,海盗女帝彻底败下阵来,
眼看着男人一身细汗的站起身,卑尔维斯连忙上前用手里的丝巾帮男人擦拭着汗液。
“主人,您若是还没有尽兴的话,卑尔维斯也是可以的。”
莱斯特好笑地瞥了一眼讨好自己的卑尔维斯,抬起双臂方便卑尔维斯服侍自己。
“你就这么想要我的赏赐?”
卑尔维斯不敢多看莱斯特的眼睛,低下头轻声道。
“没有女人会拒绝主人的赏赐,卑尔维斯也不例外。”
“随便给出去的可不能算是赏赐,所以你得立下功劳才能得到赏赐,倒是你,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在莱斯特审视的目光中,卑尔维斯解释道。
“回主人,卑尔维斯本就是诞生于恕瑞玛的海港城市,在虚空浪潮吞噬的灵魂之中有着各式各样的人类女性,上到名门贵女下到娼馆妓女应有尽有,卑尔维斯只是猜测着主人的喜好,把主人可能喜欢的女性特征表现出来而已。”
“那你可以表现出男人的特性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