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德玛西亚王国,即便是贵为皇室的光盾家族也无权组建皇宫禁军之外的私兵,偏偏受王室直接管辖的皇宫禁军之中多是一些大贵族塞进来的样子货,
这些样子货看起来人高马大一表人才,实则根本没有达到‘王国骑士’的规定标准,最多也就是糊弄糊弄平头百姓,混一个好看的资历罢了,不然免不了被人当成什么也干不了的酒囊饭袋,
对于光盾家族来说,真正可堪大任的还是无畏先锋的‘退役’士兵,
正因如此,许多达到无畏先锋选拔标准的精英士兵最终没能进入无畏先锋军团,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加入王室禁军,这些出身于无畏先锋的士兵才是王室禁军的中流砥柱,深受国王的信任。
可问题是王室禁军除了【捍卫王权】之外并不能挪作他用,不然国王三天两头调动禁军,不知道会有多少居住在雄都之内的德玛西亚贵族胆颤心惊,
要知道德玛西亚爵位世袭,欺男霸女的二世祖可不在少数,只不过受害者的呼声很难传到外面而已。
尊贵如德玛西亚的国王,嘉文三世能调度的也只有无畏先锋军团和光照者协会的那些僧侣,见不得光的光照者协会也就算了,无畏先锋可是重中之重,
若非光盾家族一直以来牢牢把控着无畏先锋,现在的德玛西亚国王叫不叫‘嘉文’可就难说了。
大概能猜的到老国王在想什么,年轻的嘉文皇子沉声道。
“父皇,吸血鬼大规模入侵德玛西亚已经成为了不争的事实,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顺应时事,像诺克萨斯帝国一样着手组建一支专门对付吸血鬼的武装力量,
平时的话那些贵族大臣肯定是不会同意这件事情的,可现在情况不同,吸血鬼对人类的转化和腐蚀最是悄无声息,
雄都生活着几千万人,除了那些对付吸血鬼的专家,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身边的熟人是不是已经沦为了那些吸血怪物的奴仆,
任何阻挠这件事情的人都有可能受到了吸血鬼的腐蚀,这样一来,禁军就有理由调查那些反对者了,哪怕是为了避免惹上麻烦,那些贵族也不会反对。”
嘉文三世眯起眼睛,陡然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扩大王室权力的好机会。
“继续说。”
“是,父皇。”
知道老国王已经被自己打动,皇子的语速便快了一些。
“我们可以像诺克萨斯帝国一样扶持一个民间的武装组织,吸血鬼猎人从民间选拔,吸纳各式各样的人才,以雇佣兵的形式控制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既能收获民心,又能对抗吸血鬼守卫王国子民,可谓是一举多得,
训练教官可以从诺克萨斯帝国那边聘请,想必诺克萨斯人也很乐意与我们做这样一笔生意,不知父皇认为此事如何?”
嘉文三世摩挲着下巴暗自思忖,权衡着利弊,良久之后点点头。
“此事宜早不宜迟,你连夜去拟一份详细的计划给我,若是真的可行,明日我就在宫廷会议上提名此事!”
……
德玛西亚雄都上空的蝙蝠叫声似乎越来越频繁了。
清冷的残月高悬于天际,一只划过天际的德玛西亚斑鸠毫无征兆地爆裂开来,碎成了一团流动的血肉,
血肉很快便飞向德玛西亚禁魔石巨像的脑袋顶部,最终落在一个身形高挑性感,容貌十分美艳的黑袍女人手里。
女人素手一推,凝结成球状的血肉精华便飞入小蝙蝠的口中,蝙蝠吃下了血肉精华,满足地啼鸣一声,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女人的手背,融化成一道血流探入女人领口的黑袍之中。
与此同时,一只稍大一点的蝙蝠趁着夜色落在女人的身边,大蝙蝠竟是与女人一样在禁魔石巨像的身上完成了施法,化身成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
“托普勒,让我等你这么长的时间,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女人的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满与高傲,名为托普勒的男性血裔却同样没有好气。
“吉葛梅,你应该庆幸你只需要动动两片嘴皮子就有一个白痴能帮你办好所有事情,不然像你这样既美丽又愚蠢的女人早就被人关起来当成狗来养了。”
“说的好像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变态。”
“我要是不变态一点还怎么训你这条蠢狗?”
也不知是谩骂还是调情,总之一番剧烈交涉过后两个血裔还是把话题扯到了正事上。
被男性血裔搂在怀里,女性血裔就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一样软成一滩烂泥,声音也不复之前的凛然。
“洛蕾娜大人可是下了死命令,做不好的话你我都得死。”
听到‘洛蕾娜’这个名字,男性血裔的眼神之中闪过一缕贪婪的光芒,
血裔之间等级森严,上位者可以无条件支配下位者的一切,唯有他这个天才找到了一种避开血脉压制的方式……只要把这次的事情办好,他有十足的把握让地位崇高的洛蕾娜变成另一条听话的好狗。
若是有机会一路向上爬到血王的身边,未必不可能取而代之,毕竟但凡是有脑子的都知道现在的血族之王根本没脑子,全靠一帮女人为其办事,而他的能力正好是控制那些自以为是的高傲女人。
“放心吧,就算是为了我的小狗,我也得把事情办好了。”
托普勒冷冷一笑。
“那些贱奴全都是因为这尊石像而无法释放魔法,只要把这尊禁魔石像捣毁,到时候德玛西亚将无人阻挡我们的脚步,
不过是一群凡夫俗子,竟是看不起高贵的血裔,当真该死。”
与托普勒不同,吉葛梅看起来没多少信心。
“这尊蕴含了强大魔力的石像坚不可摧,任何攻击它的魔法都会被它所吸收,你能有什么办法摧毁它?”
托普勒不屑地撇撇嘴。
“蠢货,离了魔法你还不活了?对付坚硬的石头当然是用炸药了,只需要几千斤的炸药就能让这尊守护着德玛西亚人的巨像变成一地碎石头,
我已经找人搞定了炸药的来源,唯一麻烦的是从矿井往德玛西亚雄都运送炸药颇为繁琐,时间都花在路上了。”
吉葛梅点点头。
“最好在那群该死的猎人到来之前把这尊讨厌的石像炸掉。”
……
十三辆马车披星戴月地驶入托比西亚,原本应该宵禁的托比西亚城门大开,任由十分可疑的马车车队驶入德玛西亚的重要边境城市。
又用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车队抵达了兰登子爵安排的隐秘据点,效忠于兰登子爵的老管家走上前去恭声问道。
“请问,格尔曼大人是哪一位?”听到了老管家的问话,第一辆马车的马车夫先是对自己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等到猎人们手持五花八门的武器杀气腾腾地四散在各处,中年男人这才在老管家惊慌失措的目光中跳下马车,掐灭了手中的烟头。
老管家被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得说不出话来,随行的武装护卫也不敢多做干涉,若非早知道来的是客人,老管家还以为这是来了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强盗。
“我就是格尔曼,为了安全起见,我的部下会检查一下周围的环境,放心,不会影响到无辜的人。”
男人刻意强调了‘无辜’这个词,算是给出了自己的交代,老管家只得咽了一口唾沫,祈祷别有什么不无辜的家伙正好撞在枪口上。
眼前的诺克萨斯人头戴高帽,身高接近两米,手掌宽大而布满老茧,黑色的长发似乎许久未曾搭理,稍显凌乱,
男人的五官深邃而富有立体感,面部线条硬的就像是一块刀剑劈砍成的大理石塑像,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要说最令人畏惧的还是男人腰间的两把畸形长刀,每一柄长刀都有着一米五左右的长度,从厚重的黑铁刀鞘来看,老管家毫不怀疑刀鞘里的玩意儿能一刀把自己劈成两段。
目光终是与男人相接,紧接着就像是被利剑刺穿一般心口一疼,老管家后退两步被护卫扶住才没有摔倒,稍稍缓和了一点的老人心有余悸地大喘着粗气。
“格尔曼大人,位远道而来十分辛苦,我的主人已经为诸位准备好了宴席……”
格尔曼却是直接打断了老管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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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就不必了,简化一下仪式,让我与兰登子爵见一面就好,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对付那些吸血的野兽,可不是为了吃饭,
对了,让托比西亚的守军跟我的手下交接一下,最近这段日子怕是少不了要与守军打交道,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情况特殊,最好还是别闹出什么误会比较好。”
面对如此雷厉风行的诺克萨斯人,老管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点头应下,
老管家吩咐下属充当城防军与猎人的牵头人,自己则带着格尔曼一人前去子爵府。
兰登子爵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气质雍容华贵,一双豆丁大小的眼睛炯炯有神,看起来就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事实也真是如此,能从一介骑士成为王国子爵,兰登靠的可不是按部就班的工作。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格尔曼先生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令人印象深刻,完美符合了我对诺克萨斯帝国勇士的所有期待。”
坐在简化的宴会桌前,格尔曼微微一笑,暗自思量着为何眼前的子爵会对自己保持这么好的态度。
“若是不长的让人印象深刻一点,别人是不会记住你的……抱歉,烟瘾犯了,能吸烟吗?”
兰登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当然可以了,格尔曼先生请随意,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
“那就多谢了。”
晚宴的过程颇为诡异,主人与客人对座在长条桌的两侧,桌子上摆放着玲琅满目的美食珍馐,偏偏客人却是一口一口的吸着一种气味古怪的特制香烟,主人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享受烟气的客人,似乎空气中的难闻怪味并不会影响到自己一样。
“咳咳咳……”
在诡异的沉静中,侍候在一旁的一个金发侍女开始咳嗽,似乎是无法忍受烟气的味道。
侍女的咳嗽声打破了沉静,兰登子爵眉头微皱。
“劳丽,你先下去吧。”
“谢谢主人。”
在金发侍女转过身的时候,格尔曼头也不回地开口了。
“艾血草燃烧的味道浓烈而刺鼻,闻起来就像是烧焦的鲜血一样难闻,绝大部分吸血的野兽都无法接受这股味道,
如果打个比方的话,吸血鬼闻这股气味大概跟人吃了新鲜的狗屎一样……怎么样,这场酣畅淋漓的吃屎还算满意吗?”
格尔曼的话语声落下,金发侍女陡然停住脚步,兰登子爵心中一凛,对老管家打了个眼色,立刻有侍卫冲入宴会厅,拔出刀剑守卫在子爵身边。
在众人的注视中,名为劳丽的金发侍女恐惧地转过身体,眼角带泪,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我不懂先生的意思,先生难道认为我是什么野兽吗?”
椅子摩擦着实木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格尔曼站起身,一脸冷漠地拔出腰间的双刀。
“我从一进门就闻到了你身上的臭味,你现在还能跟我说话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愿意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
金发侍女咬着牙不肯说话,就像是真的被冤枉一样低声啜泣着,亲自把劳丽招进子爵府的老管家有些看不过去了。
“格尔曼先生,恕我直言,除了艾血草和鼻子之外,你们猎人可还有其他分辨吸血鬼的方式?”
“当然有,只不过对于老练的猎人来说一般不会浪费这么多的功夫。”
格尔曼摸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晃了晃里面澄绿色的药剂。
“芳香剂会对吸血鬼造成极大的痛苦和伤害,对人类来说却只是一种难得一见的苦涩草药,
劳丽小姐,你要是能面不改色地喝下它,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