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之间的矛盾注定无法调和，只能以战争开始，以战争结束，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一山不容二虎，活人岂能与死人同乐。”
莱斯特抬起长弓对准了莫德凯撒，莫德凯撒拿起夜陨，轻笑一声，身影化作一团黑绿色的雾气陡然消散。
“莱斯特，很快你就会明白你错过了怎样的机会。”
重回物质领域，莱斯特沉默地看着已经消失在死亡之雾中的冥界军团，琢磨着莫德凯撒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如果不是故弄玄虚，是否意味着自己拒绝了他的合作之后，他会和别人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是星界？亦或是虚空女皇卑尔维斯？
“现在情况如何？”
“可以确定冥界军团正在向北方大规模撤军，目的地还不明确，可能是奥姆塔，也不排除向其他地方进军的可能性。”
莱斯特重新回到中心塔座的时候，乐芙兰正慵懒地翘着大长腿坐在长椅上，清凉的小脚秀色可餐，
卡西奥佩娅则担当着卑微侍女的角色在老师的身后为其捏肩，漂亮的小脸看起来多少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不好评价师徒两人的互动，莱斯特来到维达利安空室之前，以精神力重新掌控了元素织器魔网，
莱斯特的视野范围瞬间延伸到万里之外，虽然有着冥雾的阻隔，他还是能感知到冥界军团中最重要的不死军团正在全力向北方移动，就像是真的放弃了进攻以绪奥肯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战场。
从这一点来推断，显然莫德凯撒并不像他说的那样真的不在乎自己损失多少部下，
与莫德凯撒给出的宛如儿戏一般的联手承诺一样，不过是兵不厌诈的一种表现方式，认真了就输了。
“我说你这个小男人，这场战争是我们赢了，你为何依旧如此愁眉苦脸的跟打输了似的，看到我多一些笑容不好吗，还是说你已经厌烦了我这个老女人？”
本想着战争结束后莱斯特该是跟自己好好续一续久别重逢之情，莱斯特却没有多看自己一眼，
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自己的逆徒，在逆徒忤逆而委屈的视线中乐芙兰从长椅上站起身，迈着婀娜多姿的步伐来到莱斯特的身后环住男人的腰腹，
苍白女巫把脸贴在男人炙热的后背上轻嗅了一口，旋即满足的轻吐一口气，语气之中隐含幽怨。
“难得我出来一次，不要这么冷漠好吗……”
难得遇上乐芙兰撒娇，莱斯特不再看向冷冰冰的战场，用大手包住了乐芙兰的小手，语气柔和。
“我知道，这段时间冷落了你，你愿意跑这么远帮我，我应该多陪一陪你的，只是现在情况实在是特殊……”
莱斯特的话语一顿，轻叹一声。
“你也应该看到了莫德凯撒的冥界军团有多麻烦，
如果让他把不死军团化整为零遍地开花，到时候恕瑞玛大陆将会有无数个奥姆塔，以绪奥肯和维达利安却只有一个，顶尖力量我们足以碾压冥界，可若是分散开来，以冥界军团的战斗力帝国必然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想说的是你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既然掌控着诺克萨斯帝国这么强大的国家，该多多依赖别人才对，你一个人能做成多少事情？该用人就用人，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说话间，苍白女巫对自己的徒弟打了个眼色，卡西奥佩娅虽不愿，却也只能主动离开维达利安所在的空室，给两人留下私密空间。
“依我看，不如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让乐芙兰有些意外的是，莱斯特早已有了想法。
“我想过，与其让莫德凯撒借助开恩者在物质领域到处打游击，不如集中力量把战场放到米特纳·拉琛，直接从根源上解决掉冥界的威胁，如果可以的话，最好直接把莫德凯撒干掉。”
“有了想法却未曾实施，难道说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莱斯特点点头。
“最大的问题是生者无法进入冥界的世界，莫德凯撒已经找到了把死人送到物质领域的办法，我却没有找到把活人送往冥界的办法，这样下去只能被动挨打，
别看冥界军团的死亡之雾厉害，死亡之雾跟真正的冥界死气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冥界死气是真正的位面法则之力，任何生者在接触到冥界死气之后都会被蚀骨销肉，强行转化成亡魂的形态，就算是我也很难不受其影响。”
话说到这里，乐芙兰竟是也没了调情的意思，松开莱斯特的女法师摩挲着下巴沉思起来。
“莫德凯撒能够自由的在冥界行动，靠的是欧琛魔法与附灵巫术，若是没有他那套附着灵魂的黑铁板甲，他早就魂飞魄散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点，乐芙兰的语气逐渐加快。
“我看他的那些士兵，除了低级的僵尸与亡灵骷髅之外，也是利用了变种的附灵巫术才能安全的穿梭于两个世界，
你说，我们能否从破解对方的术式入手，创造出一种既能对敌人造成伤害，又能让自己安全前往冥界的魔法？其实在此之前我就暗自研究了一部分灵魂深井里传出的欧琛语，在附魔盔甲的领域有了一些突破……”
莱斯特愣愣地看了一眼乐芙兰，眼神越来越火热，紧接着便欣喜若狂地抱住乐芙兰猛猛地亲了好几口，
如此突兀且热情的亲密接触反倒是让早有心理准备的乐芙兰十分害羞，缩着脖子跟个鹌鹑似的。
……
在夜色中，疲惫的艾莉回到了西格蒙德大街，与她离开之前相比，街道显得更加冷清，显然受到战争波及的不仅仅是她的家人，像她一样能安全归来的人已经算得上幸运至极了。
来到门口，艾莉抬起手却不敢敲门，犹豫之间，屋子里竟是传来了女人的哭声。
脸色微变，艾莉贴在门上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臭女人，我告诉你！你的丈夫阿古拉尔已经死在战场上了！要是没有老子帮你，你觉得靠你们孤儿寡母能在这里生存下去？
你最好乖乖听话当老子的女人，要不是看你还有三分姿色，老子才懒得管你死活！”
“骗你这个贱女人没有任何意义！你听话也好不听话也好，以后都是老子的女人了！”
“呜呜呜……”
屋子里的女人似乎是被堵上了嘴巴，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艾莉推了推门没有推开，就退后几步丢出一颗火球，
在火光与爆炸中木门四分五裂，与此同时屋子里的动静也骤然消失，赤裸着上身的中年男人从卧室里惊慌地走出来，正好与跨步进门的愤怒少女打了照面。
“你是艾莉？我是你干爹……”
“我才是你爹！看你爹废了你这个侮辱祖奶奶的不孝子！”
少女挥动法杖，如同打冰球一样法杖的钝头正中男人要害，
一声惨叫，男人蜷缩着身体倒在地上不住的发抖，眼球激凸，地上渗出一滩鲜血，隐约还有一些其他的臭味。
动作不停，艾莉又给欺负自己母亲的男人脑袋上补了一下，男人就不再动弹，跟睡着了一样安详。
顾不上观察男人的死活，艾莉跑进卧室给自己的母亲松绑，又取下了塞口布。
看到救了自己的人是自己的女儿，塔亚娜委屈至极地上前抱住艾莉无声哭泣，
艾莉默默地轻拍着母亲的脊背，她的鼻子也有些发酸，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差点受辱还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并没有回家，只是最后她也没有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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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西格蒙德大街的骚动很快就引来了巡夜者的注意，
三个着甲士兵拔出武器小心地走进被火焰魔法破开的房门，
一人检查了一下倒在地上的男人，对另外两人摇了摇头，意识到已经死了人且涉及到实力强大的元素使，三名士兵直接退出屋子寻求支援。
等到再次走进屋子的时候，已经是三名地位崇高的以绪塔利，注意到了艾莉手上的法杖款式，三人脸色微变，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姑娘，可是你杀了屋子里的那个男人？”
冷眼扫向三人，艾莉握紧手中的法杖，无声地点点头，凌冽的眼神让三人不自然地后退一步，有了某种危机感。
“那个，能告诉我们你杀人的原因吗？”
让三人意外的是，小家碧玉型的清丽少女竟是出口成章。
“原因？在你上阵杀敌的时候，有个白痴半夜摸到你家企图强奸你的妈，你为了保护自己的妈杀掉了强奸犯，是不是也要找一个原因？”
姑且是知道了眼前的小姑奶奶有着火爆的性子，负责交流的以绪塔利赔笑道。
“这里死了人我们总得调查一下，职责所在，不知可否让我们进去调查取证一下？”
艾莉沉默地点头让开道路，三人如逢大赦，很快在内屋溜了一圈，
塔亚娜的身体勒痕与绳索就是铁证，再加上衣冠不整的死者，事件很容易就定性成暴徒入室强奸被人反杀，
这样证据确凿的案件不管放在哪个国家都属于正当防卫，艾莉自然不会有任何罪过，更不用说艾莉本身还有着帝国学徒法师的军人身份，
一切从简的情况下，直到尸体被人抬走之后，艾莉都不知道骚扰自己母亲的是谁，当然了，她也不会在意这一点。
“妈妈，我们没事了，这场战争是我们胜利了，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
“艾莉，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的爸爸他真的……真的回不来了吗？”
沉默了一会儿，回想起宛如噩梦一般的战场经历，少女的声音格外沙哑。
“他守护了我们，守护了许多人，他和那些光荣牺牲的士兵一样，是这座城市的英雄。”
塔亚娜忽然抓住了自己的女儿，手指格外用力。
“答应妈妈，别当英雄好吗？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可以当英雄，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我已经失去了阿古拉尔，你就安安稳稳地嫁人过日子，平平安安地生儿育女……”
“妈妈，谁又没有家人，谁又该替别人死在战场上呢？”
艾莉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反而用另一只手握住塔亚娜的手，
塔亚娜愣住，仅仅半年的时间，她的女儿就有了一双比她还要粗糙的双手，
女儿的小手变成了大手，不再稚嫩，而是坚定有力到能打死一个欺负自己的坏人。
在塔亚娜的眼中，此刻的女儿闪耀的就像是在梦境中早已遗忘的另一个自己。
“而且，我真的不想这么无力了，既然避免不了斗争，我就不该再逃避下去，
无论前方的道路如何，至少我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精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