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庆被压在车底时,腰间传来的刺痛麻木感让他大脑一空,在意识即将溃散之时,懊恼和悔意席卷而来。
如果他在除夕夜家人团圆的日子没有选择外出,而是留在家里,是不是就不会遭此横祸了?
他是被什么迷了心窍,才会出城呢?
宋致庆想起吃饺子时,接到的消息是,怜月夫人那里有紧要的事要商,事关他的前程还有子嗣,这才顾不上家人,出了城。
而商量的事是什么?
宋致庆迷迷糊糊的回想起到了怜月所住的望月山庄后的事。
和怜月结识,也就是出了白水莲的事后才发生的,身边埋了一个细作,那细作还是各种的娇柔脆小白花,底下的嘴脸却是让人不寒而栗。这使得那会儿,宋致庆看到些年轻小姑娘,都得先在心里打个突,对方会不会是个奸细。
说句不好听的,他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后来和同僚在春秋画舫时遇见怜月,对方也是年近四十的半老徐娘了,风情万种,善解人意,和小年轻不同,特别的懂事儿。
再开始,宋致庆也不是对这怜月起意,毕竟对方年长自己将近十年,跟姐姐一样。只是后来去多了春秋画舫,一来二去的,倒是多了些难以言喻的情分,像情人,也像可以剖心的姐弟,他说的,她都能理解,她都懂。
再后来,他上了怜月的床,他享受她的怜惜,享受像母爱一样的情意,对方也不要什么名分,更不求,他来她会高兴接待,他不来,她就在她的画舫抚琴。
真正让他介怀的是有一次他遇见一个肥头大耳的富商拿了巨财来逼迫怜月委身,他才惊觉对方的身份,只要身在画舫,就总会遇见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
于是他要求她关闭画舫,或者不再去画舫抚琴,安心的在庄子上过日子,他会给银子的。
就这么着,怜月就成了他不为人知的外室,对方实在是懂事,哪怕他数日不去,她也不会来寻更不会闹,乃至于他的事一直没被人知晓。直到现在,她才寻上来,结果是啥?
怀上了。
“不是,你这个年纪,还能怀上?”宋致庆有些发懵。
怜月倒也没气恼,只是露出一个苦笑,道:“是啊,我也觉得天意弄人。三郎,我一生风雨飘摇,孤身无依,得遇你也是孽缘,我知你身份尊贵,也知宋家家规森严,我不想为难你。这个孩子,你就当给我一个恩赐,容我生下来,我会带回老家里,将其抚养长大,也算是有亲可依了。”
她跪在他跟前。
宋致庆还没从反应中回过神来,就觉得一切都挺虚幻。
怎么这年纪了,还老蚌生珠呢?
他倒没怀疑怜月,因为在怜月身边服侍的一个老妈子,是他送过去的,美其名是服侍,实则是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老妈子自会告知他。
如今,老妈子在怜月身后向他点头示意,完犊子了,这孩子是真有了,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