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箐正在伏案编写自己平日里琢磨出来的医案,想着把所琢磨研究出来的编写成书,以后若能流芳百世,也是大功德一件。
一片黄叶顺着风从窗外飘进来,落入她的视线内,林箐停下动作,把笔放在白玉莲叶笔托上,纤细的手指拿起了那片叶子。
“春去秋又来,这一晃,就在这个府里住了快有三年了。”
立在案桌旁的阿桑正拿了一根墨条在磨,闻言道:“主子是想离开了吗?”
林箐一愣,望了出去,道:“从前来这府,我就说好了只留三年,如今么,三年期将至,却是有些不敢肯定了。”
阿桑笑道:“主子受相府看重,等同先生,您若不提,想必他们也不会主动提出让您离开。”
养一个府医其实花不了多少银子,对于相府来说就更是小事情了,难得是一个女大夫,还是医术不错的女大夫,这可是太难求了。
最重要一点就是,林箐在这几年里帮着接生调理这几个夫人,也是办得妥妥帖帖的,这信任度,可比外头的多了去了。
行医者多为男,而这生病的妇人女眷,肯定也有不便细说的,这就足以见女医者的抢手了。
阿桑敢说,宋府非但不会辞了林箐,甚至她要走也会出言挽留。
“事实上,主子若是想留在府里,也挺好的。”阿桑说道。
相府势大,足够能让主仆遮风挡雨,纳入庇护之下,而在外,女子行医太难了,也并不安全,她是愿意主子留在这里的,也不会发生像从前那样强迫为妾的事。
林箐笑着摇头:“留也不可能一辈子留的,这和我当初的想法背道而驰,而且学到了这些东西,更想把它发扬光大,让更多的人痊愈。”
医者仁心,只屈就在一个府里,安稳是安稳了,她能碰上的医案,会很少,她所学的东西,也不想因此而埋没在安稳里。阿桑闻言,也不多说,看向窗外,道:“宫嬷嬷来了。”
林箐转过头,站了起来,见宫嬷嬷脸色并不太好看,嘴角的笑意不免也一敛。
“嬷嬷脸色不太好看?可是身上不适?还是太夫人有啥不好的?”她走过去,手很自然的拉起宫嬷嬷的手腕,两根手指搭了上去。
宫嬷嬷心中一暖,道:“老奴挺好的,是太夫人,想你过去扶扶脉。”
林箐蹙眉:“偶感不适?”
“她忘了万寿节将到的事。”宫嬷嬷沉声道:“是真忘。”
林箐一怔,看她眼中带了些忧色,便道:“嬷嬷,想必您也知道,太夫人前几年病了那一场,到底是伤了根底的,这几年我也主要帮她调理,巩固体质,但这也是治标不治本的,太夫人的身子骨,早在年轻时就忙坏了。”
宫嬷嬷闻言,有些恐慌:“你的意思是?”
“太夫人的身子骨,其实是比同龄人要老个十岁不止的,如今她一年比一年年长,会逐渐忘事,其实也是正常的。”林箐近乎残忍地道。
宫嬷嬷一个趔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