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没见着人倒还不觉有啥,鲁氏倒是心有戚戚,在路上和她一个车子,就说起中秋节在葵园闹的一出。
江氏也是个聪明人,一听就笑了:“这姬大夫人蠢成这样,不死也得死了。”
那么大逆不道的话也说得出来,不是找死呢么?
但凡有点脑子的掌家人,都会立即处理了,不然这要是传到天子跟前,咋的,你姬家想造反,不盼大庆好,是盼着夏朝卷土重来吗?
这不,为免天子刀当头斩下,也就只能牺牲这一个蠢媳妇了。
“那姬大夫人听说连字都认不全,和两个妯娌抢管家权也闹了不少笑话,连自己房里头的官司都管不住呢,莫说管家了,这不就被那二夫人处处压一头。”鲁氏叹道:“这争呀抢呀,到头来,也落个没能寿终正寝的命,何苦来。”
她是有些戚戚焉的,昨日这人还好生生的在眼前张牙舞爪百般卖弄,转眼就变成了黄泉人,不叹是假。
江氏看她一眼,道:“就是,什么争抢,都不比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自在,有句话就是这么说的,纵有百般算计,也是人算不如天算。”
这话里意有所指,鲁氏也是勉强勾了一下唇。
人死如灯灭,再提也无趣,妯娌二人很快就岔开了话题,而安乐伯府也到了。
……
秋日干燥,宋慈连喝了两盏梨子蜂蜜水,歪在南窗下的罗汉床不愿动弹,只拿了拨浪鼓去逗放在床上的旦哥儿,一边给他说着所知的小故事,对于在屋里进进出出忙里忙外的一众丫头,那是视而不见。
宫嬷嬷也拿了一件小衣裳在绣,宋慈瞥了一眼便道:“你年岁也不小了,这些东西就让几个丫头做,别自个眼睛不好使,绣坏了没啥,戳破了手指头倒害得我心疼。”
宫嬷嬷差点都笑不活了:“老奴年岁再老,也不至于老眼昏花看不到针尖针孔了,您就别挤兑老奴了。”
宋慈看她要穿针引线,便来了些兴致,道:“来来来,我给你穿,这个我拿手。”她作势去抢,宫嬷嬷吓得不清,道:“您别抢,仔细戳了手。”一边把针线递过去。
宋慈接过来,学着从前的记忆,含了线头,一手拿着针,另一手拿着线就要穿。
这一穿,好家伙,手抖如帕金森发作,那针孔,她看都看不清,更别说穿过去了。
宋慈被刺激到了,眯起眼睛,试了数回,神色越发凝重,最后讪讪的放下,满脸颓丧。
宫嬷嬷忙道:“您这金贵人儿,都多久不碰针线了,手自然生疏了。”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明白的。”宋慈幽幽地道:“我内心纵然是个十八岁一般无二的小年轻,可我的身体,却已是老态龙钟的一甲子了,是我高估了我自己。”
原来我都老得连针都穿不上,是帕金森慈了。
宫嬷嬷:“……”
你这还让老奴怎么安慰,都把我整不会了!
我,帕金森陌,睡醒就手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