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沉吟道:“见到宋情,一切就都清楚了。”
霍奕容也是这么想的,他对身后的霍栀冷声命令道:“回去!”
“是,二爷!”
霍栀推着轮椅,往他们来时的座驾走去。
秦阮也很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跟在两人身后。
三人回到小楼,霍奕容第一时间吩咐佣人把宋情喊下来。
佣人领命上楼,很快慌乱脚步从楼上响起。
对方神色慌乱地跑下楼,声音惊慌道:“二爷,宋小姐不见了,屋里好多血,满床都是血!”
霍奕容面无表情地盯着佣人,眼里闪着寒意,满身冰凉气息释放出来。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不是让你们照顾她,你们就这样照顾的?!”
佣人战战兢兢地回道:“昨晚宋小姐说身体不舒服,她说会吃两颗安眠药入睡,让我们早上九点之前不要进去吵她。”
秦阮在一旁听着,感觉很有意思,猜测道:“这是不是说明宋情早就有计划?”
佣人手中握着染了血迹的纸,送到霍奕容面前:“二爷,这是宋小姐留下来的信。”
[二爷勿念,身体恢复后再回来负荆请罪。]
短短一行字映入眼中,霍奕容用力将其揉搓成团扔到地毯上,暴躁道:“念个屁!一个个主意都挺大!”
他仰头,冷眸睨向身后的霍栀,阴阳怪气道:“暗卫部这几年是不是太松懈,才让你们的胆子越来越肥?!”
“二爷,赎罪!”
霍栀下意识单膝跪下,美艳脸庞紧绷,浑身上下都释放出恐惧。
秦阮轻啧一声,走到霍栀身前,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容哥,看宋情这意思是没危险,伱可别拿霍栀撒气,我一会还要用她呢。”
霍奕容冷着脸,语气却缓和不少:“弟妹倒是护着她。”
秦阮一副理所应当的神情:“能不护着,三爷不在,我接下来可都要靠着霍栀了,你要是欺负她,我现在就给三爷知会一声,让他重新给我安排个人。”
一听要告诉三弟,霍奕容满脸憋屈,摆手道:“行了行了,多大点的事还要惊动三弟。”
秦阮把霍栀从地上搀扶起来,沉静眼眸看向楼上,似是嗅到从上面蔓延出来的淡淡血腥味。
她眸底闪烁出淡薄金光,金光蔓延在楼上每一处,并没有发觉宋情的魂魄,一颗心这才安定不少。
秦阮垂眸王望着满脸怒容的霍奕容,出声调笑道:“容哥既然没事了,应该不再需要在坐轮椅了。
瞧你这段时间都瘦了,身上的肌肉都没了吧?多运动运动对身体好,怎么就被一个女人偷袭,还没任何感觉呢,啧——”
霍奕容薄唇紧抿,一双漆黑的眼眸闪过火光。
他咬牙切齿道:“秦、阮!”
他竟然被人嘲笑了!
宋情要把绝命蚀阳蛊虫卵引导出来,唯有结合这个方式。
可他昨晚没有任何记忆,甚至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是他心底最大的疑惑,甚至隐隐感到屈辱,如今被秦阮揭露出来,让他男人那点自尊心都没了。
秦阮掏了掏耳朵,眉眼含笑道:“在呢,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到。”
霍奕容:“你……”
“啊,我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了!忘了说恭喜容哥虫卵被清理干净,身体恢复健康!”
在他刚要发火前,秦阮拉着霍栀往外面跑去,她戏谑笑声,听得屋内佣人是心惊胆颤。
霍奕容坐在轮椅上,咬牙切齿地看着秦阮跑远,清隽脸庞神色一会青一会白。
这要是换了其他人,他直接下令把人拦住,非得让对方吃一番苦头。
想到她是三弟的心肝,当成孩子娇宠的小夫人,霍奕容不停安慰自己,三弟那个妻奴他得罪不起,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否则就像大哥跟大嫂一样被整治。
自我安慰了好久,霍奕容心底这口郁气还是消化不了,心底怒火更盛。
他沉声唤人:“来人!”
角落里的暗卫走出来:“二爷——”
霍奕容眯起眼睛,用凛冽眼神上下打量着暗卫,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杀气:“给我查,把宋情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是!”
暗卫领命离开,转身的刹那间,脸色变得极为扭曲。
宋情的实力跟首领之一的霍栀不相上下,如果真的要找对方,恐怕难度相当大。
他怎么这么命苦,偏偏在今天当值。
霍奕容坐在轮椅上,冷眸扫向周围的佣人,语气冰冷道:“都下去。”
佣人放慢脚步,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偌大的厅内,很快只剩霍奕容一人。他双手撑着轮椅扶手,缓缓站起来,迈步朝前走了几步。
心脏不再有时常折磨他的刺痛感,腿脚也不会因为多走了几步而酸软无力。
他又试探着朝前走了几步,感觉呼吸越来越畅快。
如果说早上,他感觉身体有种慢慢好转的错觉,此时此刻确定蛊毒虫卵消失后,他有种身体各项机能都如同完好状态般,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事实如此。
霍奕容深呼一口气,看向楼梯口,迈着平稳步伐走去。
为了证明身体真的好了,他一口气爬到楼上。
在此期间心脏没有痛,除了小腿因为长时间不运动有些酸,再没有其他异样发生。
二楼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霍奕容皱了皱眉,顺着血腥味朝宋情所在的房间走去。
血腥味越来越浓郁,霍奕容站在门口,望着屋内大床上的干枯血迹,脑海中闪过模糊不清的记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嗅到一股香甜的花香气息。
霍奕容忽略不该存在的花香,迈步走进房间。
随着走近,褶皱不堪,染了大片血的的床单,清晰映入他眼中。
突然,头部传来一阵刺痛,他停下脚步,抬手按着头用力摇晃。
模糊画面再次涌入脑海中。
香甜的花香涌入鼻尖,白皙如莲藕般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哭诉声在耳边响起。
明明是严冬之末,他却像是置身于温暖的海水,被暖洋洋的水泊包裹。
如同初生的婴儿,既享受暖阳的温和,又感受水流冲击在肌肤的清晰舒适感。
“二爷……对不起……”
宋情的道歉声在耳边响起。
她哭了,说话声音都气喘吁吁。
脑海中的宋情,那张浓颜系极具攻击性的脸庞变得模糊不清,她像是被人搂着抱着。
霍奕容看到房间内竖立着一面大镜子,里面倒映着他的身影,以及趴在他怀中似是在哭泣的宋情。
目光再次移向镜面,他清楚看到镜面反射出来的自己像是喝醉了,脸色微微扭曲,泛着不太正常的红意。
而惹得宋情落泪的人,正是他。
对方趴在他怀中,一双透着妖异的眸子里,闪烁出两种不正常色彩,从眼里滚落出一串串,好似如珍珠又似花瓣般的泪。
眼泪可以如珠如玉,为什么还有花瓣的形状?霍奕容都怀疑他是不是看错了。
对方还在不停在他耳边道歉。
可面对失去理智的人,是根本听不到的。
那一刻,霍奕容看着镜中的自己,就像看到古代昏庸无道,蛮横无理的暴虐君王。
除了无休止的发动征战,还要用最残忍的手段去掠夺,去劳役弱者。
为了防止猎物逃跑,以极其卑劣的手段,扼住对方的喉咙。
弱者的道歉与哭泣,是换不来任何怜悯的,只会加剧独断专行的暴君恣意横行。
她的所作所为反倒像是为这场,被敌军失去理智的征战,在摇旗呐喊伴奏。
霍奕容从脑海中看到自己,如同失去理智的野兽,完全自主的去做那些,根本不会在清醒时做的一切。
他清隽脸庞一下子冷了,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他这是真的被算计了,只是那些模糊记忆都被抹除了。
即便此时想起来,有些记忆画面也无法连贯,明显有断片记忆没被挖掘。
宋情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连他都能算计,还让他如此后知后觉的发现。
霍奕容气得咬牙,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很快记忆一转,他看到宋情满身是血的躺在床上。
好多血从她身体肌肤渗出来,大颗大颗的血珠顺着皮肤滚落。
她身无一物,以没有安全的姿势环抱着自己,屋内的花香气息越加浓郁了,让人清醒理智逐渐变得浑浊。
屋里为什么有花香味,宋情身上的那些血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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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二爷也有被人算计的时候,可喜可贺!
不过宋情……似乎有点惨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