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俩开始顺着那一串大脚印往下走,我仔细去看栈道上的每一个细节,只是有一串这样的大脚印,跟我的脚是差不多大的,二爷爷和我差不多高的,可是我就在奇怪,这里为什么只会有一个人的脚印,不是还有一个苏妲己的嘛?难道苏妲己并没有下来魔沟?
刀把子看我瞅地太过仔细,就说:“我知道你在观察什么,可是对魔沟最熟悉的,还是莫过于苏妲己,通向魔沟的路,也许不止一条,你能告诉我,这串脚印是谁留下的吗?”
我点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当下叹了一口气跟他坦白:“我二爷爷。”
刀把子非常惊讶,缓了缓神色,“嘿呦,合着你也是来盗墓的,还拖家带口的,原来你小子的水也不浅啊,瞧你装的人模狗样的。”
我没好气地啧了一声,瞪了他一眼,“滚犊子吧你,知道个鸟你,没事别扯毛蛋,盗什么墓,你见到哪个傻缺皇族王相,会把自己的墓埋在这么个大坑里,在风水学上讲,这是个大凶之地晓得吗?”
刀把子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皱着眉头挠了挠后脑勺,“那……那你小子来这干什么?是来体验临近死亡的刺激吗?”
我懒得跟他解释太多,只说:“你骑马走着瞧便是。”
话说到这,这栈道开始转角了,直到现在,我才逐渐知道这条栈道的结构,它利用的是三角原理,稳固性非常强,加上这种青木没有树根的给养也照样能活,越往下藤藤条条的绿色藤蔓,也渐渐茂密了起来,转角上搭建着一个木亭子,里面甚至有一些木桌木凳,这种设施肯定是古苏氏苏妲己时代修建的,这里很可能是一个观望台,也囊括着休憩这个功能。
而且下面的女木佣身上,覆盖着一层神草灯虫,整个栈道也变得熠熠生辉起来。
我用铁套将火把熄灭,也示意刀把子熄灭火把,我知道这种虫子是根本不怕人的,不想用火把将它们驱散,这样一来,我们的火把寿命还能长一点。
接下来,我俩继续往下赶路,感觉仿佛步入了浩瀚的绿色星海中,眼睛慢慢适应了,再向下鸟瞰,下面的栈道,宛如一条发光的碧蛇,直蜿蜒向下魔沟的底部深渊之中,我的心头不由得一重,心想这他娘的该有多深呐!
我从背包里取出一块美国大兵的手表,开始计时,我和刀把子又向下走了能有两个半钟头,那串脚印依旧还是向下,而栈道也依然没有尽头,而这时候我的小腿,已经累的严重酸胀了。
刀把子拍了我一下,双手撑住膝盖,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哎!我说你……你个小毛驴子拉磨起劲儿了是吧,他娘的,走下坡路是最费膝盖的,这条无穷的栈道,该不会是通向十八层地府的吧,老子看地球都快要走穿了,还没到头儿。”
我轻轻踹了下他的小腿,他扑通一下坐了个腚瓜,我呵呵一笑,指了指他,“怕你是没走过山路吧,跟你说实话,你老子我也累了,可是我没有时间停下,你跟我就走到这吧,现在回去死在外面还有人上香,下面的路比这更艰苦,我看你是姑奶奶穿裙子上不了什么大炕了,在这歇着吧你,心里默默祝我一路顺风吧。”
我没有看他,只是做了个挥了挥手的动作,往下刚走了两步,刀把子站起来上来抓住我的肩膀,我回头去看他,他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的一刹那,我居然非常的佩服你,怎么忽然之间,你的眼神变的有些成熟了。”
我被他这番话搞得发懵,于是耸耸肩膀,“成熟,并不一定要有多少年的经历,灵魂,是没有年龄的,只有身体才会有年龄,如果你说我成熟,那一定是读万卷书,寒窗十年沉淀的结果。”
刀把子低头想了一会儿,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走吧,继续。”
现在我俩下的深度,差不多已经足足达到了三千多米左右,当我累的已经开始抓着栅栏向下走的时候,神草灯虫的数量,已经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了,而崖壁上的藤蔓也蛰满了神草灯虫,遥远望去,竟是无比的壮观与震撼,仿佛一条条绿色的锦缎,也像一道道湍急飞流的瀑布,而木人佣已经完全被更为茂密的小绿叶遮掩了,像一个个巨大的蘑菇,所有的亭子必须掀开帘子一样的藤条才进得去,在这里,仿佛已经不需要阳光的介入了,这充足的绿光,已经明亮的如同白昼一般。刀把子吸了一口凉气,瞠目结舌惊讶地说:“怎么这下面这么多萤火虫,刚才在上面看,这底下分明是黑漆漆一片的。”
我略微思考了片刻,“要么就是有雾气遮住了视线,要么就是咱们不知不觉已经改变了方向,也许这个栈道并不是直溜溜的,而是弯的,就像山路十八弯那样,只不过我们因为走得太久了,已经产生了辨识上的错觉。”
我撩开了亭子上垂下来的藤条,以为前方还是无限的栈道的时候,可结果却让我傻眼了,前方再也没有什么亭子了,而是在一条笔直的七八米的栈道尽头,是一片黝黑的湖泊,上面停泊着一条弯月一样的木舟,而上面侧卧着一个人,那串脚印一直延伸到那里就戛然而止了,只不过这里密集的小绿叶,太密集了,已经没过了脚踝。
我赶紧招呼刀把子跟上,走近几步才发现,那侧卧在独木舟上的人,正是二爷爷郭擎天!
他听见我们的动静,立即睁开了眼睛,伸出手指抵在唇前,嘘了一声,“慢慢走过来,上面有东西正在靠过来。”
有东西靠过来?我立马和刀把子对视了一眼,知道这个东西,指的肯定是什么难缠的动物。
我们三步并作两步,悄悄地登上了独木舟,我们一上来,独木舟立马沉下去一块,二爷爷扔给我俩一人一个划桨,他抓住一根青色的长条杆子对着栈道一撑,独木舟像一条箭矢一般划出一条水花,他立马吼了一嗓子:“葬儿,快划船!”
我不知所以,向上一望,吓得我划桨差点丢进黑水里,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藤条上爬着一张张惨白的人脸,而离我们不远的头顶上,一只短白毛的人脸已经被藤条勒死了,挂在先前二爷爷停泊的上头正打着摇曳。
我吓得一激灵,立马和刀把子合力划水,瞬间一根根尖锐如同长矛一样的东西,簌簌地射了下来,独木舟上被扎上了好几根!
二爷爷显得很慌张,“快!快!快走!这是白面猴霸!很难缠不好对付。”
说着二爷爷向上方甩了一枚炸弹黑蟾子,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只听后面响起了扑通扑通的落水声。
(本章完)